“大哥、二哥、三哥……”李大濤一邊哄著老娘,一邊對著三個哥哥求助。</br> 李大力三人也第一次見到母親這樣,一時間也有些傻眼,還是聽到李大濤喊,這才紛紛回神,齊齊上前哄著。</br> 不過,不論誰哄,哪怕是三個兒媳婦也跟著哄,陷入懊悔當中的李老婆子就是停不住,李大濤都覺得,隔壁鄰居估計都要被吵醒啦。</br> “您別哭了,娘,兒子真的沒事,您再哭,兒子就真的沒臉在家里待啦,兒子明天就走了,娘……”</br> “嗚嗚……我心疼啊,我……哇……大力啊,你弟弟,你弟弟他……”</br> 李大力忙道:“娘,這大半夜的,您哭成這樣,鄰居要是聽到,那該多尷尬啊,萬一要是驚動了姑奶奶就更不好了。”</br> 李大濤突然發現,提到姑奶奶,老娘的哭聲就小了下來,不過小歸小,還是在繼續捶胸頓足的哭著。</br> 兄弟四人無法,對視一眼,又繼續哄著,不能不管老娘啊,這大半夜的,哭多了可是會傷著身體的。</br> 李老婆子這一哭,足足哭了有大半個小時候。</br> 還是老大媳婦一看這么哭著也不是個事兒,畢竟年紀大了啊,于是她和兩個妯娌商量了一下,抓了一把米煮了一鍋粥,正好也讓大家吃上一碗,恢復一下精神頭。</br> 吃過飯,李老婆子的心情也的確好了不少,不用人再勸了,她放下碗喝了點水,就喊著讓大家早點睡去。</br> 當然,她也沒忘了叮囑李大濤明天一早跟著她去樹屋請罪。</br> 李老婆子是睡去了,不過李家兄弟四人倒是沒了睡意,李大力三人是睡了半宿被吵醒,所以沒什么困意了,李大濤是因為白天的事情,心里正難受,自然不會想睡了。</br> 兄弟四人也好久沒一塊說話了,便坐在院子里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br> 不過三人也不大會安慰人,說了沒幾句就提起蘇彩鳳,讓李大濤又心塞又無奈。</br> “濤子,你也別太往心里去,大男人何患無妻呢。”</br> “就是。你多在家里待幾天,不用怕,只要咱們老娘放話說想給你找個媳婦,不用兩天,我們家的門檻準要被踩平了。”</br> 李大濤笑了笑,沒把這話當真。</br> 見狀,身為大哥的李大力開口:“濤子,你還別不把這話當回事,我告訴你,咱們村現在可不同以往,咱們村有水庫,有磚窯,有沼氣池,有養殖場。你知道我們家年底分了多少錢嗎?”</br> “我們家分了一百一十六塊五毛錢呢。”老二李大吉快一步把答案說了出來。</br> 他是顯擺了,卻讓李大力少了賣關子的機會,于是李大力白了二弟一眼:“就你會說話是不是!”</br> “哈哈哈,大哥,抱歉,抱歉,我這也是想和小弟說嘛。”</br> 老三李大祥樂呵呵接著說道:“濤子,你回來前的一個月,我們家又分了五十塊錢,本來娘都準備讓我們下個月給你寄二十塊錢過去了,沒想到你就回來了。”</br> 又來一個搶話的,李大力很是無奈,不過他也懶得數落了,也跟著開心的說:“你是不知道,之前我們村里欠著外債的時候,那各村都把我們村的后生當洪水猛獸的避著,可等我們村……”</br> 說起來村里說親,還打架的事情,李大力三人是樂呵呵的,李大濤倒是一陣吃驚,這個事情,他還真不知道呢。</br> 第二天。</br> 李大濤被喊醒的時候太陽都升起來了。</br> 一邊聽著老娘的數落,一邊洗漱,吃過特地給他留的早飯,就跟著老娘出門去。</br> “濤子,你是不知道,我還給蘇彩鳳準備了八十塊錢的壓箱錢的,就想著你們辦完婚禮了給她的,幸虧沒提前給啊。”</br> 李大濤一聽,心里更是愧疚,八十塊錢呢,這得是家里省了多久才存下的,如果家里不是心疼他,又怎么會如此。</br> 李老婆子說著,又停下來,特地看了看李大濤的表情,見他沒太難過,心里這才松了一口氣。</br> “濤子,你放心,你這啊,就不是事,以后還會有合適的姑娘的,到時候娘還給你媳婦八十塊錢的壓箱錢。”</br> “不過,這事情可不能讓你三個嫂子知道,要不然,她們該要覺得我偏心了。”</br> 李大濤笑著應下,他沒把這個放心里。</br> 兩人說話間,也就到了樹屋。</br> 白曦正在吃早飯呢,見李老婆子帶著李大濤過來,也大概知道是因為什么,示意兩人坐下,便又專心的吃著早飯。</br> 紅薯弄的紅薯粉,加上一些酸菜和酥脆的花生仁,撒一些青菜碎,一勺醋,放一點辣椒,再放兩個煎雞蛋,白曦吃的很是滿意。</br> 吃完,李佳正好把一杯麥乳精送上來,白曦看了一眼,肚子雖然吃飽了,但還是端了起來,一把咕嚕嚕的喝光,小手絹擦了擦小嘴,說道:“明天就別沖麥乳精了,喝膩了,還是換蜂蜜水吧。”</br> 李佳笑盈盈的應下。</br> “給姑奶奶請安,昨天浪費了姑奶奶一番好意,請姑奶奶恕罪。”大鍋飯啊,就這么糟蹋了。</br> 其實,白曦說吃大鍋飯,就純粹是覺得差不多了而已,和李大濤領著人回來真是巧合。</br> 只是李老婆子不是這么想的啊。</br> 隨著李老婆子跪下,李大濤也跟著跪下,又羞愧又尷尬的磕了三個響頭:“姑奶奶,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是不好,和我娘沒關系,我……”</br> “行了,起來吧,事情都過去了。”</br> 白曦話落,一旁的李佳忙上前把李老婆子扶起來:“李嬸,您都多大年紀了,和我們年輕的可不一樣,別動不動就跪了,姑奶奶可不喜歡這樣。”</br> 白曦聞言點頭,可不是么,跪出好歹來,還得她來操心。</br> 雖說白曦說了不計較,事情也過去了,但李老婆子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br> “還有事?”</br> 李大濤是搖頭,而李老婆子則是點頭,但是她看了看李佳,有些不好意思開口。</br> 李佳也不傻,一看這樣,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笑笑道:“姑奶奶,那我先回去了,我中午就過來給您做飯。”</br> (爆更的時候,可不可以求票票?!白曦:可以,求吧!咳咳咳,吶,你們看,白曦都說可以了,就看小可愛你們的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