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梅本來還以為要費口舌勸一會了,哪知道會這么容易,倒是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了。</br> “真的嗎?”她不確定的問。</br> 白曦哼哼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騙你干嘛。”</br> 白安安在一旁聽著,心里嘀咕,姑奶奶是沒有三歲,可也才五歲啊,沒差吧!</br> 其實,白曦也知道李青梅和白安安為什么這么擔(dān)心了,因為自己有前科。</br> 確切來說,這事情還是得記在花精頭上。</br> 四個多月前,花精知道村里有兩戶老人生病了,這生病了得吃好一點的補充營養(yǎng)不是,于是她想到山上弄點野味,哪知道,才走到山下呢,就被正好從山里打獵出來的幾個人瞧見。</br> 一行人一聽她要進(jìn)山,頓時嚇壞了,連哄帶騙的把花精帶了回來,而且還怕她不死心,又讓人在她家附近守著,只要她一往后山走,就立馬喊大人把她帶回來。</br> 這樣來回了幾次,花精每次出去都能被人準(zhǔn)確的逮回來,氣的跳腳,飯都不肯吃了,也讓看守她的人看的更嚴(yán)了……</br> 想到她來之前的那些事情,白曦總覺得,自己被花精坑了。</br> 白曦吃過飯,看得出來李青梅和白安安都放心不下不想走,于是也不趕人,借著聊天,三言兩語的,很快就從兩人口里套出了不少事情來。</br> 結(jié)合之前給她送飯的人嘴里聽到的,再加上花精留下的記憶,白曦?zé)o奈又有些心暖。</br> 這缺衣少食的年代,這牛羅村的人對她這個吃白食的小屁孩倒是照顧的很,甚至,比自家孩子都要疼,就因為她占了大輩分。</br> 白曦了解的差不多了,打了個哈欠表示睡覺了,才把不放心的兩人趕走。</br> 離開了白曦家,李青梅和白安安還是有些不放心,兩人好像忘了前幾天還吵過架一樣,糾結(jié)的聊起來。</br> “姑奶奶沒有鬧,我反倒不習(xí)慣了。”</br> “我也擔(dān)心,你說姑奶奶不會又要上后山吧?”</br> 白安安:“……應(yīng)該不會吧,姑奶奶剛才不是說了,她不會去嗎。”</br> 李青梅斜睨了他一眼,道:“你信嗎?”</br> “我……”白安安搖頭。姑奶奶要是聽話,那村里人就不頭疼了。</br> 畢竟,自家孩子不聽話了打了就是,可誰敢對姑奶奶不敬重啊。</br> 之前姑奶奶幾次要上山,村里誰不知道呢,好不容易安穩(wěn)了一陣子,可別又起了這個心思。</br> 李青梅心里這會后悔死了,早知道,她就不說什么多了,送了肉就趕緊歸家,姑奶奶也就不會惦記后山的事情了。</br> 見李青梅臉上滿是后悔和擔(dān)憂,白安安忙開口安慰:“沒事,姑奶奶也許就問問,不會跑后山去的。”</br> “我還是不放心,這樣,白安安,你在這里看著,我呢,我先把東西拿回去放,一會過來和你一起看著,可不能讓姑奶奶跑到后山去了。”</br> 白安安當(dāng)然不會拒絕,于是李青梅二話不說,撒腿就往家里跑去,頭上扎的小辮子一甩一甩的。</br> 其實李青梅和白安安真的冤枉白曦了,她又不是那沒頭沒腦的花精,花精那會想要給村里人弄吃的,又被當(dāng)小孩子的看著,當(dāng)然氣的跳腳發(fā)脾氣了。</br> 白安安和李青梅兩人先是一起守了半天,直到天快黑的時候,白曦也沒從屋里下來。</br> 開玩笑,她今天吃到肉了,那么著急去后山做什么,白曦又不傻,從白安安和李青梅兩人眼里就看出來,兩人肯定是不放心,會在附近蹲守的。</br> 吃了一頓肉,接下來兩天又開始了吃素生活。</br> 其實白曦的伙食,真真是村里很好的了,別人大多都吃的紅薯雜糧粥,要么就是高粱野菜粥,她吃的還是小米粥,就是菜,她也是一天至少一個雞蛋,不管是年紀(jì)比她小的,比她大的,都沒這個待遇。</br> 白曦從樹屋下來,不意外會看到陳蕊。</br> 陳蕊已經(jīng)十歲了。</br> 這時候,十四歲的小孩就可以上工掙工分了,什么撿稻穗啊,割草啊,撿石頭,給村里放牛什么的,都有,雖然人小賺的不多,可也能貼補家里。</br> 至于還不到十四歲的小子丫頭,就是在家里干家務(wù)了,自家的自留地,割豬草喂豬,洗衣做飯,帶弟弟,看妹妹……</br> 陳蕊每天都要去割豬草,撿柴火,白曦這兩天已經(jīng)看到她路過幾次,今天就掐著點下來的。</br> “姑奶奶,您起這么早啊。”</br> 陳蕊看到白曦出來,有些驚訝,但也沒多想,笑嘻嘻的問候。</br> 白曦故作老態(tài)的點頭,只是嬌嬌小小的人兒,倒是顯得可愛不已。</br> “你這一早,干嘛去?”</br> “姑奶奶,我去割豬草。”陳蕊老實的回答。</br> 白曦早就知道了,聽到這話,故作好奇:“割豬草?好玩嗎?”</br> 陳蕊點頭,但隨即又搖頭:“不好玩。”</br> “你騙我!”</br> “沒有,沒有。”陳蕊忙擺手:“姑奶奶,我哪里敢騙您,割豬草一點也不好玩,至少現(xiàn)在是不好玩的,要等秋天,上山的野果子熟了,那才好玩呢,割了豬草后,還可以摘野果子吃,什么野桃子啦,野李子……”</br> “酸酸的,甜甜的,可好吃了。”說著,陳蕊眼中帶著期待,不由的咽了咽口水。</br> 白曦雖然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可身體卻很誠實的也跟著咽了咽口水,反應(yīng)過來后,不禁羞赧不已,在心里暗罵,死花精,坑死本仙狐了。</br> 陳蕊說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和白曦打了招呼,背著竹簍就要走。</br> 只是,她才走了幾步,就驚訝的轉(zhuǎn)頭。</br> “姑奶奶,您跟著我做什么。”</br> 白曦沒好氣道:“胡說什么呢,誰跟著你了,我本來就要往這里走。”</br> “哦。”聽她這么一說,陳蕊也沒多想,道別了又繼續(xù)往前。</br> 只是,走了一段后,邁著小步子走不快卻還努力跟上的白曦讓陳蕊想要忽略都不行。</br> 轉(zhuǎn)身,陳蕊蹲下,看著慢慢走近的白曦,稚嫩的小臉上滿是認(rèn)真:“姑奶奶,您可不能跟著我,我是去割豬草的,這個時候,山腳下可沒什么好東西。”</br> (新文,成長階段,還請喜歡的小可愛們能收藏評論支持一下,謝謝大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