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這伙食也太好了吧。</br>　　有肉有蛋還有菜。</br>　　“來，剛熱好的，有些燙，不夠吃了說一聲。”李大頭一邊說著，一邊把飯盒遞到白安安手里。</br>　　其他幾個人也再忙著給補習班的人遞盒飯：“大家多吃一點，不夠還有，不夠還有啊……”</br>　　沒有人詢問補習班的人考的怎么樣，這是姑奶奶說的，考完就忘了，不用想，該吃飯吃飯，該休息休息，準備應對下一科。</br>　　這會補習班的人就想吃了飯，抓緊時間休息一會，熱乎乎的飯吃著多舒服啊。</br>　　“周多地。”</br>　　“有！”</br>　　“吶，這是你的，姑奶奶說了，不夠吃還有呢。”這傻乎乎的孩子也是個有福的，至少姑奶奶記得他愛吃，也特能吃，還讓他們準備飯菜的時候，多打了一些。</br>　　“李大海！”</br>　　“有！我在這里。”</br>　　“陳有糧！”</br>　　“到！這，這，對，哇，真熱乎……”</br>　　一盒盒的飯被接過開吃，外頭李大頭等人也不顯得，勺掉熱飯盒的水，換上新的水燒開，往里頭打入雞蛋和小白菜，再撒上一些胡椒粉，最后出鍋的時候撒上一點蔥花。</br>　　“喝湯嗎？喝湯就吃完了把飯盒遞出來。”</br>　　“我來半碗湯。”</br>　　“我也要半碗。”</br>　　“給我來一碗湯……”</br>　　這邊熱熱鬧鬧的，又是吃飯又是喝湯。</br>　　這會考試，有家人陪送過來的也好，自己來的也好，也都舍得掏錢給自己買點好的，除非是實在揭不開鍋的，那就拿著兩個饅頭角落里吃，吃完了就到水龍頭下面捧幾捧水灌下肚子，冷的直打哆嗦。</br>　　見補習班這邊熱鬧，還以為是他們跟著外頭的人買飯呢，也湊過來。</br>　　“哎，同學，你們這是買飯啊？多少錢一份啊，幾葷幾素？”</br>　　李大毛看了看拍著自己肩膀的人，好笑的回答：“兩葷一素還有半個鹵蛋，不過這飯菜不賣。”</br>　　“太好了！那我……等等，什么叫不賣啊？”問話的人剛高興，又一臉懵逼：“賣完了啊？”</br>　　早知道就早點過來了，現(xiàn)在可好，買不著了。</br>　　一旁還在美滋滋的喝著湯的周多地一聽，插話：“不是啊，我們這個飯是大隊統(tǒng)一弄的，給我們吃的，不是賣的。”</br>　　反正也沒事，李大毛也就樂得炫耀起來。</br>　　“我們今早過來坐的是村里的大卡車來的。就牛羅村的食品廠，白記，你知道吧？很有名那個！”</br>　　“呃……”問話的人一聽，倒是明白過來了，一臉羨慕的看著他們：“白記我知道啊，白記的泡菜和冰激凌都很好吃呢。你們大隊真好，我們大隊啊，考試自己來的，都沒有人管。”</br>　　“哎呀，考試嘛，這到處都一樣的，就是我們大隊人多，這不，我們姑奶奶就做主讓我們吃著好的，也能好好考試。”李大毛隨口安慰，但他臉上得意的表情是怎么都擦不住。</br>　　周多地笑呵呵的，不忘撈出了湯里的半顆雞蛋，吃下后，才說道：“對啊。我們大隊是很好的，我們姑奶奶啊，那對我們簡直沒得說，好的不能再好了。”</br>　　李大毛聽著周多地的話，也笑了笑，心說，這周多地別看反應慢，但是個有良心的，難怪姑奶奶都知道他會吃了。</br>　　問話的人本意是想買份好吃的飯，卻沒想到，飯沒買到，反而被兩個人抓著炫耀了一番。</br>　　妒忌倒是沒有，也妒忌不來，但是郁悶是有的。</br>　　見周多地喝了一碗湯了還想再要，李大毛提醒：“你別喝了，再喝下午考試跑廁所就不好了。”</br>　　周多地一聽，這才勉強作罷。</br>　　在補習班的人吃飯的時候，白曦也在吃飯。</br>　　她和陳大柳在白記的倉庫這里吃的火鍋。</br>　　片的薄薄的羊肉丟鍋里，再用長筷子一撈，放到調(diào)料碗里沾一沾，往嘴里一送，那味道，嘖嘖嘖，說不出來的好吃。</br>　　羊肉是李大頭等人拉著盒飯進城的時候，順路送來這邊的，姑奶奶在城里，也不能吃太差了不是。</br>　　這要是被人知道說覺得在城里會吃不好，肯定要噴牛羅村的人一臉，說的是人話嗎，城里還不如鄉(xiāng)下農(nóng)村日子好了？</br>　　陳大柳一邊拿著長筷子給白曦撈羊肉，一邊問：“姑奶奶，您覺得咱們大隊去參加考試的人，有幾個能考上啊。”</br>　　本來陳大柳就是八卦體質(zhì)，白曦有時候都覺得，陳大柳要是個女的，那別人口中的長舌婦肯定就是他了。</br>　　白曦吃著羊肉，高興的瞇起了眼睛，聽到這話，隨口道：“只要不是豬，肯定都能考上的。”</br>　　都刷成那樣了，比起其他考生，補習班的人可以說是坐火箭的速度了，這都掉榜，那她也沒辦法了。</br>　　陳大柳一聽，頓時咧嘴笑：“那也是姑奶奶厲害，才能把大家伙教的好。”姑奶奶既然這么說，那就一定不會有錯的，等著就好。</br>　　不過白曦和陳大柳都不知道，真有那意外的，但都是后話了。</br>　　吃過飯，在暖洋洋的太陽照射下，白曦有些犯困，隨即回招待所補覺。</br>　　“小柳啊，看時間差不多了，過來喊我一聲，我們?nèi)バｉT口瞧瞧他們?nèi)ァ！卑钻嘏伦约核^頭，畢竟她可是答應了陳蕊，要陪著她的。</br>　　陳大柳站在白曦房門外，連忙應聲：“姑奶奶，您放心，您安心睡，我呀，一定提前二十分鐘過來請您。”</br>　　“去吧！”白曦小手一揮，趕陳大柳的同時，也把房門帶上。</br>　　陳大柳看到這一手，心里那是一陣激動啊，啊啊啊啊，姑奶奶，我們姑奶奶就是厲害，我們姑奶奶就是那仙女兒……</br>　　已經(jīng)倒床上呼呼大睡的白曦可不知道陳大柳的激動。</br>　　招待所離考試的學校其實不遠，走路過去也不過是五分鐘而已。</br>　　于是，陳大柳提前二十分鐘來，又在樓下等了十分鐘，眼看差不多了，這才上樓敲門。</br>　　“姑奶奶，姑奶奶……”</br>　　白曦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又長身體了，容易發(fā)困，陳大柳在門口敲了好幾下，她才迷迷瞪瞪的起來。</br>　　應了一聲，隨手弄了點溫水弄濕帕子擦了擦臉，白曦穿上鞋，又披上兔毛斗篷，這才開門，領著陳大柳往考場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