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柳沒有搭理還試圖翻出一個扳手來,又拿了一個剪子,瞅了一眼高個二流子的一只腳,自言自語道:“直接拔有點費力,先用扳手固定,然后再……”</br> “陳村長,別,別,有話好好說,我,你想知道什么,你問嘛,你問我肯定會告訴你的,你問我啊,我什么都告訴你……”</br> 要不是手被捆綁在窗戶的鐵桿上,高個二流子一定已經抱著陳大柳的大腿哀嚎了,都這時候了還要什么面子,他們可是二流子,本來也是沒臉沒皮的人。</br> “我不想問,我懶得問。”</br> 陳大柳搖頭,一臉興趣不大的說道:“你是不知道,我啊,有陣子沒動手了,就怕手生,你正好給了我這個機會……”</br> “不行,不行,你得問啊,你不是要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嗎,你不問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問我一定說。我什么都說。”</br> 最后一句話,因為陳大柳已經開始示意人來幫忙拉出高個二流子的腿,所以高個二愣子喊最后一句的時候因為害怕而破音了。</br> “閉嘴!”陳大柳揚了揚手里的扳手,恐嚇道:“你再瞎叫喚,我被吵著,下手要是沒個輕重,你的腳趾頭可就別想要了啊。”</br> “啊啊啊,不行,不要啊……”</br> “陳村長,我說,我說啊,我都說我說了……”</br> 一旁瘦猴縮了縮,可一聽高個二流子要主動交代,他頓時就急了。</br> “不行,不能說!”說了,后面那一筆錢可就拿不到了。</br> “放你娘的屁!”高個二流子臉上還淌著鼻涕和眼淚了,聽到瘦猴反對,立馬就扭頭罵去:“感情腳不是你的,你就不著急是吧?”</br> “陳村長,我和你說,這事情是瘦猴慫恿我的,是他帶我來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問他,你拔他指甲蓋,他身上也揣著東西呢,都是他……”</br> 瘦猴一聽也著急了,正好陳大柳聞言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他急的一腳朝高個二流子踹去,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憤怒,脖子都爆出了青筋來。</br> “我艸你姥姥的,狗日的,平時和我稱兄道弟的,現在居然插我刀!”</br> “你以為你好到哪里去,你沒插我刀?”高個二流子也不甘示弱的罵道:“我指甲蓋都要沒了,你居然還讓我咬住不說,我算是看清你了,爛心肝的,你是不是想我死了,你好獨吞?”</br> 瘦猴咒罵著:“少他娘的誣陷我,我對你怎么樣,你心里沒數?要不是我帶著你,你丫早幾年都餓死了。”</br> “他娘的,沒骨氣,扶不起的阿斗,別人吃肉,你想吃屎……”</br> “就算你餓死,老子都不會餓死的。”高個二流子扯著嗓子喊道:“你婆娘可沒少救濟我,我怎么會餓死!你真以為你有本事?你婆娘說你就不是個男人!”</br> “你說什么?”瘦猴一下子啥愣住,瞪著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高個二流子。</br> 高個二流子也是一時情急,話脫口而出他就后悔了,心虛的不敢再看瘦猴。</br> 而瘦猴,很快就回過神來,他大怒著想要沖過去和高個二流子拼命,可手被捆著,他只能吼著喊著,不停的用腳踹著高個二流子。</br> “我要殺了你!”</br> “你個畜生!”</br> “老子帶著你吃香喝辣,你居然背后和那賤人滾在一塊……”</br> “我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們兩個不要臉的奸夫(***!”</br> 瘦猴之前就覺得自打他帶著高個二流子回家,次數多了,自己媳婦和高個二流子似乎太熟悉了一些,但瘦猴也沒多想,畢竟他們經常一塊喝酒,下酒菜都是媳婦給弄的。</br> 何況,他有時候和高個二流子喝多了,兩人便會一塊睡他家里,醒來了一塊出門摸東西去,所以想要不熟悉也難。</br> 可瘦猴怎么也沒想到,這兩人居然就背著他好上了,而且聽這意思,是高個二流子沒和瘦猴混一塊的時候,兩人就勾搭在一塊了。</br> 陳大柳等人怎么也沒想到,居然還能逼出這樣的事情來。</br> 都是男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雖然瘦猴不是什么好東西,也能讓他們多少有些唏噓和忍俊不禁。</br> 他們沒吱聲,陳大柳甚至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大家目光帶著憐憫的看著瘦猴。</br> 這會,瘦猴只覺得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腦子是一片熱,什么也想不到,腦海里只有那么一個念頭,他居然被戴了綠帽子。</br> 他被綠了,當了王八。</br> 難怪之前成親那么多年,那不要臉的賤人肚子一直沒動靜,可自打他和高個二流子稱兄道弟,高個二流子經常來他家里后,那賤人很快就接連的懷孕,生下了兩個孩子。</br> 高個二流子受了兩腳,人就縮一邊去了,瘦猴腿腳也不夠長,只拼命的揣著,最后也沒能揣著幾下。</br> “你姥姥的,你等著,老子要是不弄死你們兩個,我就不叫瘦猴……”</br> “……”</br> 瘦猴還在喘著粗氣的努力要踹著高個二流子,他歇斯底里的罵著,但高個二流子只是縮坐在角落里,不吱聲,偶爾忍不住回嘴一句,也不過是讓瘦猴更加憤怒而已。</br> 陳大柳看到這一幕,咣當一聲,把手里的扳手和剪子隨手丟進竹筐里。</br> 這兩人都鬧掰了,就算不想審問,瘦猴為了弄死高個二流子也會竹筒倒豆子的說,哪怕瘦猴為了錢咬死不說,高個二流子肯定也會說的。</br> 他不說的話,瘦猴被放了,他可就沒好下場了。</br> 也不用帶走分開問話了,陳大柳拍了拍陳小聰的肩膀,道:“交給你了,好好問問,記錄下來,別漏了。”</br> “爹,我知道。”陳小聰點頭。</br> 這樣的事情,陳小聰是最有辦法的,畢竟他好歹在(部)隊待過幾年的,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何況,本來就學過一些審問的手段。</br> 陳大柳出了辦公室,生氣的嘟囔:“奶奶個腿的,這兩個缺德貨真是浪費我的時間,***也不知道成功了沒有。”</br> 說著,陳大柳撒腿就往學校跑去,聽著那電影傳來的精彩的聲音,跑的更快了。</br> 陳小聰帶著保衛科的三個人,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從瘦猴和高二狗的嘴里得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