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說八道？我還說是你們胡說八道呢！”</br> 白曦呵呵一笑，嘲諷道：“沒憑沒據的，就憑你們三兩句話就讓公（安）抓人，要么你們是法盲，要么你們就是和壞人是一伙的，想要給壞人打掩護搞破壞！”</br> 白曉云叉腰附和道：“就是，肯定是這樣沒錯！”</br> “公（安）同志，你們還在猶豫什么？”白曦催促：“抓人啊！他們不敢去配合調查肯定是心里有鬼，我沒問題，我愿意配合調查。”</br> 兩個（公）安哪里不知道白曦和白白曉云這是故意的，兩人臉色一下就難看起來。</br> 他們也沒遇到，居然會有人不怕公安的啊。</br> 這年月，誰看到公安，心里不怵，而且誰也不會拒絕公（安）讓配合調查的話呀。</br> “行了，都給我嚴肅點，栽贓陷害是沒用的，一旦調查，什么也藏不住，你們最好知道這個后果。”</br> 說著，他頓了一下，又繼續對白曦和白曉云說道：“你們和我們去局里調查，如果沒問題，也可以洗清你們的嫌疑。”</br> 白曦不耐煩的瞪眼看著那年長的公安，不耐煩的質問：“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我長的像面團？”</br> 言下之意，我看著好欺負？</br> “什么？”年長（公）安搖頭：“當然沒有。”</br> “那為什么只叫我們去局里，他們不用去？”</br> 那公（安）立馬說道：“他們也要去！”</br> “啊？我們不去。”</br> “對，我們不去！”</br> 幾個村民連忙搖頭擺手，一臉的抗拒。</br> 年長公安厲聲喝道：“去！必須都去，你們誰要敢不去，我就把他銬去，難不成你們想嘗嘗手銬的滋味？”</br> “不是，公（安）同志，這事情和我們沒關系啊！”</br> “是啊，我們是積極提供線索，怎么還要進局子呢。”</br> “什么亂七八糟的，是讓你們配合調查，你們不去，醫藥費不想要了？”</br> 年長的公（安）一字一頓，道：“這是一個嚴肅的事情，不管你們誰說什么都沒用！”</br>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幾人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去了。</br> “一切等到了局里，自然會真相大白！”說這話的時候，他盯著白曦，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br> 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白曦只是掃了他一眼，表情如常，別說有一絲害怕，連眨眼都沒有。</br> 年長（公）安一看，在心里暗忖，這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居然是個狠角色，被他緊緊的盯著，一點也不怕。</br> 這個年紀，有這個膽識的，莫不是培養出來的特（務）？</br> 白曦要是知道他心里的懷疑，一定會給他翻一個大白眼。</br> “那我這車……”白曦沒有拒絕。</br> “車一塊帶上，這是證物！”</br> 白曦忍著翻白眼的沖動，不客氣道：“還沒有調查清楚，還是不要太早下結論的好。”</br> “到時候打臉，可就不好看了。”白曉云隨即附和的涼涼的說上這么一句。</br> 兩人這一唱一和的，著實把年長的公（安）氣的夠嗆，這兩個小丫頭也太伶牙俐齒了一些。</br> “少廢話，車也要開去局里。”</br> 白曦悠悠道：“難道你們不怕我們上車了，開車跑了？”</br> “我和你們一個車！”年長的公安立馬說道。</br> 他為自己的機警而滿意。</br> 白曦只是看著他，沒吱聲，白曉云憤憤不已，可她知道自己開口容易給白曦惹麻煩，只得抿嘴不吱聲。</br> 白曦這樣看了大約有三五分鐘，一直也沒有說話，更不用說打開車子，那公（安）倒是有些拉不下臉來了。</br> 這個時候，白曦才開口：“車沒油了。”</br> “那這車就先停在這里，等一會調查清楚了，再來處置。”年長公（安）連忙開口。</br> 他在心里長舒一口氣，真是奇怪，被這小丫頭看著，他居然脊背發涼，手腳發顫，心跳砰砰砰的亂跳，就好像下一秒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br> 年輕的公安倒是沒注意到這個情況，他見白曉云接過白曦給的鑰匙，打開車，從里面拿出背包來，又把車鎖上，便對著看熱鬧的人喊道：“你，把這車看好，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碰，知道沒有？”</br> 國營飯館的工作人員左右看了看，這才發現，人指的是她，當即就不樂意了。</br> “憑啥啊，這又不是我的東西。”這樣的事情，誰會愿意沾上。</br> 萬一出個什么了，她不是要倒霉么！</br> “讓你看你就看，有沒有點覺悟了，你是國營單位的人，關鍵時刻，你不挺身而出誰挺身而出。”</br> 年長的公安也拍板決定：“就這么定了。你放心，你下班之前，我們肯定會過來處置的。”</br> 那工作人員一聽，雖然還是不情愿，但還是勉強點了點頭。</br> “記得看好一些，誰都不許碰！”</br> 這話是白曉云對著工作人員叮囑的。</br> 工作人員剛要反駁，但她見白曦也看了過來，再一想這兩個小姑娘從頭到尾也沒害怕過，而且來吃飯點菜的架勢不像是缺錢的，模樣又是白白凈凈的，這情況，不是家里有錢，就是有權。</br> 這年月，家里有錢是不敢花的，那么就是有權的。</br> 這些想法在腦海中閃過后，工作人員點了點頭。</br> 有人看車，不用年長的公安催，白曦問了一下公（安）局的方向，就邁出腳。</br> 比起白曦的從容淡定，那幾個村民倒是猶猶豫豫，不情不愿的，被年長的公（安）瞪了一眼，他們才趕忙跟上。</br> “姑奶奶~”白曉云背著背包，拉著白曦的手，有些擔憂。</br> “我好像又闖禍了！”</br> 白曉云小臉上滿是愧疚。</br> 牛羅村打小的規矩和習慣讓她已經形成了自然的條件反應了，只要看到誰對白曦不敬重，甭管是天王老子，不管那青紅皂白，先收拾了再說。</br> 那人指著白曦，不客氣的罵罵咧咧的，白曉云自然不會慣著他啦。</br> 換了牛羅村任何一個人來，都會是一個結果。</br> 左右不過是一命換一命的事情，總比他們姑奶奶被人欺辱來的強。</br> “不會！”</br> 白曦捏了捏她的臉蛋，道：“出來的時候，小柳讓你收好的材料和證明放哪里？”</br> “這里。”白曉云拍了拍自己身上背的挎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