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憂身體一動,坐回原位,看著案牘上的納袋,陷入深思之中。
孤山云城,櫻花滿山,斜陽殷紅。
花瓣城中飄,夕陽街頭照。
街邊嬌娥俏,酒館酒味飄。
一切都顯得那么靜謐美好,和諧安逸。
卿小九看的眼花繚亂,應接不暇,恨不得將眼珠子都扣下了按在人家姑娘的柳腰上。
“吆,哪里來的少年郎啊,長的好生俊俏啊。”站在樓閣之上,手拿絲絹,美貌如花,溫婉秀慧的一位女子,打量著卿小九,掩嘴笑道。
跟她結伴同游的幾位貌美女子,目光也落在了卿小九身上,臉上顏色如此刻的夕陽,布滿紅暈。
“你莫不是看上他了吧?”一位女子笑著打趣道。
“死丫頭,你瞎說什么。”女子露出嬌羞之態,顧盼生輝,垂頭偷笑。
“既然不承認,那我先下手為強了。”這位亭亭玉立,風情萬種的少女說完便將手中的荷包丟了出去。
卿小九接住懷中的散發著淡淡香味的荷包,不知所措。
緊接著,一個接一個的荷包,都砸向了她,片刻,她手中已經有數十個荷包。
她雖然喜歡欣賞美女,但卻并未霸占之意啊。
畢竟,她性取向正常。
“公子可否上樓一聚?”那位秀慧女子,揮著手,臉上既有期待,也有羞澀。
卿小九揮手禮貌回絕道:“多謝姑娘美意,不過在下還有要事在身,若是有緣再見,我們改日在聚。”
她不由暗自感嘆,這孤山云城的民風可真是開放啊,和白云宗倒也有的一拼。
樓上的幾位熱切盼望能和她把酒言歡的姑娘,頓時一臉失望,目光戀戀不舍地望著那道飄逸的白色身影。
卿小九感受那身后傳來的熱切目光,望著一臉麻子的北慕痕,感慨道:“幸好我改變了你的容貌,不然,這孤山云城的姑娘,還不將你活吞了?”
北慕痕看了眼她手中的荷包:“她們敢?”
卿小九將荷包扔進納袋,笑眸打量著他道:“你這樣是娶不到老婆的。”
北慕痕靜默,半晌,他道:“難不成你希望我給你找個師娘?”
卿小九倒是沒有想過這樣問題。
她沉思片刻,用玉指托著下巴道:“只要師尊喜歡,弟子沒有意見。”
“不過……”
“不過什么?”北慕痕冰眸看著她,語氣略顯急切。
“不過,弟子好奇,到底怎樣的女子才能入得了師尊的法眼?我想一定是溫柔的,體貼的,善解人意的奇女子吧。”卿小九思忖道。
不由想起紫云宗那位驚艷過全大陸的絕美女子。
北慕痕蠕動了一下嘴唇,十指蜷縮了一下,目光定格在了她的側顏上。
夕陽倒影,這雙眸子顯得格外溫柔。
“只怕她不愿。”他收回目光,握緊了雙手。
“啊?”卿小九驚奇地看著他,似乎發現了新大陸:“難道師尊您真的有心上人了?”
還是說,他指的是昔日舊愛?
北慕痕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師尊,到底是誰啊?說話只說一半,這是不道德,不禮貌的,你就快告訴弟子吧。”卿小九內心很是好奇,甚至還隱隱有些期待。
她也不知道她在期待什么。
“你自己想。”冷聲說完,他便轉身前去。
卿小九一頭霧水,那似一泓清泉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失望。
她看著走在夕陽西下的修長孤影,大步跟上,走在他的前面,轉過身面對著他,便退便問:“那你會娶她做我們的師娘嗎?”
“好好走路。”北慕痕看著蹦蹦跳跳,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身影,柔聲提醒道。
“不,你不告訴我,我就攔著你,不讓你走。”她盈盈笑道,天真爛漫,靈動可愛。
若她換上女裝,定然傾國傾城,令天地萬物黯然失色。
“那我便不走了。”北慕痕頓下腳步,迎風而立。
卿小九臉上的笑容漸漸凝結,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啊。
“小氣鬼。”她說完這三個字,便轉身向一家客棧走去。
北慕痕看著那被夕陽拉長的倩影,嘴唇輕抿,跟了上去。
西山客棧。
店小二看著他們兩人走進客棧,以笑臉相迎,熱情說道:“兩位客官是住店還是吃飯?”
“住店。”卿小九說道。
“一間還是兩間?”店小二看著她和北慕痕,問道。
“兩間。”卿小九回答。
“不好意思,我們客棧還有一間房間了,不如兩位湊合一下吧,反正都是大男人,住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店小二笑道。
卿小九:“……”
為什么男女出現在一起住房,總會只剩一間?
這是什么狗屁定律?
“老北,依你之見呢?”她問道。
她倒是沒有什么意見,只是身邊可是嚴重的潔癖患者,得經過經過人家許可才行。
“那就湊合一晚吧。”北慕痕淡聲說道。
“好嘞,兩位客官隨小的來,小的這就帶你們去看房間。”小二哥肩上搭著白褂,頭戴白色頭巾,熱情地在前面帶路。
卿小九和北慕痕隨他上了二樓,來到一間干凈素雅的房間。
一縷殘陽從窗柩照進,光線柔和,恬靜舒適。
卿小九頗為滿意。
看的出來,北慕痕也很喜歡。
“小的就在樓下,兩位客官若有需要,小的保證隨叫隨到。”小二哥皮膚雖然黝黑,但牙齒卻十分潔白。
“好的,有勞了。”卿小九笑的人畜無害。
“那小的就不打擾兩位休息了。”小二哥說完,便退出了房間,還細心地關好了房門。
卿小九伸了個懶腰,準備去往榻上四平八仰躺的時候,北慕痕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平平無奇的木劍,攔在她的腰間,淡聲道:“床是我的。”
卿小九:“……”
她莫不是聽錯了吧?
堂堂一代宗師,要和她這個弱女子搶床?
“難不成你要和為師睡一張床?”北慕痕目視著她道。
“啊?”卿小九一陣凌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若你不怕名譽受損,為師倒是不介意。”北慕痕說完,便單手托腮,躺在了軟塌上。
只是他此時的那張臉,簡直不忍直視。
丑出了天際,之前的風華不復存在。
活脫脫一糟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