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致星是一個有錢人家,校長是他們家的世交。這是他告訴我的,他說想讓我了解他。
難怪老師都對他那么好,礙于他的原因,都沒人敢再來找我的麻煩。
2
自從那天他對我說了喜歡我之后,我一直處于迷茫的狀態,我的眼前有兩條路,我不知道該往哪里走。我有一種預感,不管我往哪里走,那都不是我該踏上去的大道,我一定會摔得很慘。
我一遍又一遍地問著自己,到底要往哪里走,為什么要猶豫。
3
在我思考這件事地這些日子里,他還像從前一般對我好,貌似什么都沒有改變。我們還是一起吃飯,一起聽課,一起說笑,他還是會在上課的時候來打擾我。
我都要以為那個表白是我一廂情愿的夢。
4
學校在初夏的時候組織了志愿者活動。我想著出去走走放松一下自己也好,不用每天都悶在一件事上悶死。
志愿者報名的單上寫滿了名字,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我想要看到的名字。我余光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覺的人,心里有點空空的。
為什么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我問自己,是不是他的陪伴終于感動了我,我終于要想通了……
我手里緊緊地攥著這張報名表,猶豫著要不要問一下他,可是這報名表重得很,我怎么伸手都不能將它送到身旁人的面前。
最后,我還是將表交給老師。心想:還是算了。
5
志愿者活動日在一個炎熱的下午,我吃完午飯,和他道別,上了巴士。
巴士開了,我看著窗外他的樣子。
那種空落落的感覺隨著逐漸遠去的他的身影愈漲愈烈,最后在我的心底結下了深根。
我完了……我好像離不開他了。
我看著窗外滑過的景物,腦海中那句話越發清晰,就連我的神經都要告訴我,我已經不能沒有他了。
這是喜歡嗎?
我不知道……
在不知不覺中,我們到了一片看起來已經荒廢的別墅區。我下車,看著這本該華麗溫馨的房子沒有了溫度,院子雜草叢生,走到里面的時候,空氣中都是灰塵,將我嗆個不行。
我看他們都帶了口罩。我沒有帶,只能用手擋住我的口鼻。
我先前并沒有參加過這樣的活動,這是第一次。我本以為我們是像電視上的那樣,去敬老院和老人家談笑風生,原來只是我以為。
我走進去,看了看這個房子的內部結構,有點復雜。
他們在大門口喊了我一聲,我走出去,他們隨手扔了個掃把給我,讓我掃這一整棟房子。
這房子這么大,如果只是我一個人,能在傍晚回校前打掃完嗎?
我委屈,我很沒有出息,我只會在心底反抗,我沒有勇氣,離開了致星,我果然什么都不是。
抱怨沒用,我拿起掃把,開始打掃。
掃起的塵都在嘲笑我,一個勁欺負我,往我手掌間的縫隙鉆進我的鼻腔和呼吸道,我被嗆得咳個不停。
這時,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他來了,讓我久等了。
這是致星的聲音,有點悶悶的,但是并不難辨別。
空氣沉寂了幾秒。在被他抓著肩膀轉過身時我已經被淚水模糊了視線,我沒有等他說話,將他抱住了,我在哭,很用力地哭。
這間別墅里布滿了我的哭聲。我才突然發現,我好像從記事開始就從沒有哭過,堆積在心里的難受和委屈在這一刻盡數傾出。
我哭了,我把角落的最后一絲堅強交了出去,我真的成為了一個懦夫。
“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你跟我說,你別哭了,我會心疼的。”他說。
他的話就像一個個創口貼,將我的遍體鱗傷護住。這些創口貼很輕地貼在傷處,把我的傷蹭得有些癢。
他還在問我話,我沒有聽清他說了什么。但是我想通了,在他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已經灰暗的世界豁然開朗,我已經瀕死的心臟重獲生機。
其實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他已經成功將我拐跑了,在第一句話,在第一個眼神。
愛是無意識地向著他。
愛不一定是臉紅心跳,但愛一定是毫無條件地相信他,依靠他,陪伴他。
我想大膽一點,我不愿再懦弱下去,我抬頭,看著他擔心的眼神。
我垂落身體兩旁的手緩緩抬起,中途或許停頓過,甚至想放棄,還好,我最終把手抬起來了。我很快地摟過他的脖子,踮起腳尖,緊閉雙眼。我吻了他。
我們在喧囂里的片刻安靜中享有全世界。
起初他的身體僵了一下,但很快就將我的主導位置搶走,他摁住我的頭,要將我的嘴唇撬開。
可是我有點喘不上氣了,推了推他,他放開我,我看到他的臉有點紅。此刻,我的心也在“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我們在仲夏相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