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芳菲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工作。腦子想得全是昨天的那幾百封郵件,想著想著,就會不由自主的眼眶濕潤。
對桌的馮瀟瀟偷偷地看了她一眼,芳菲正對著資料發(fā)呆。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孫雅真和她兩個手下不在,就跑到她身邊。
“方方姐,你今天要不請假休息吧?”
芳菲不吭聲,但默認(rèn)她這個提議。
“方方姐,你是不是得了婚前恐懼癥啊?”馮瀟瀟睜著好奇的兩只圓眼睛看著她,這是一雙多么純真無邪的眼睛,不會刻意的隱藏感情。五年前,剛進(jìn)公司的她,也如瀟瀟一樣純真熱情。
只是時光磨走了年少的心。
芳菲拍了拍她的頭,安慰自已也告訴她說﹕“ 臨近結(jié)婚越來越胡思亂想。”
整個辦公司里,芳菲格外喜歡馮瀟瀟,剛出社會的一個大學(xué)生,尚不知道職場的復(fù)雜,活得天真爛漫。
馮瀟瀟小女孩子十足的擁抱了她一下,“菲菲姐,我媽媽說了女人哪就會自找麻煩胡思亂想,你放心啦,杜總是個好男人,你嫁過去他不會欺負(fù)你的。”
聽了她孩子氣的話,芳菲苦笑了,阿倫是不會欺負(fù)她,眼下她正在精神出軌,就是變相地欺負(fù)未婚夫阿倫,芳菲不敢跟瀟瀟說出她心中的想法。
瀟瀟的思維跳躍能力十足,常常會給辦公司里的人取綽號。
她叫孫雅真是“傲嬌貴賓犬”,包小小是“包噸位”,洪梅是“長腿鹿”,兩個男職員一個是“騷男一號”,另一個是“騷男二號”。
由于芳菲是她拎進(jìn)門的師傅,她就勉強(qiáng)放過她了,常常叫她“方方姐”,“菲菲姐”,或者是“小姐姐”。
等到孫雅真和她兩個手下回來。芳菲拿著請假單去她那里請假。
孫雅真媚眼打量了她一番,終于在芳菲神情萎靡,雙眼無光之下簽上了她的大名。在芳菲拿著包包走人之前,孫雅真姿態(tài)款款的走過來,對她一臉關(guān)心,拍了拍她的小手,溫情地說﹕“方菲啊,你回家好好休息,別太難過了。”
刷的一聲,整片目光朝她看來。
孫雅真說的話太有含義了,但芳菲不吭聲,如了她的愿精神不佳的慢慢地爬出辦公室。多年的辦公室生涯,早已將她的心臟鍛煉得跟石頭一樣硬。
這是芳菲工作五年來第一次以“身體不佳”請假。
走出公司的大門,外面下著細(xì)細(xì)的雨點。她一向不會記得帶雨傘這種小事,有時候覺得淋著細(xì)細(xì)的雨點漫步在一個人的小道上,也是一種浪漫。
阿倫與芳菲相反,有著超乎年紀(jì)的成熟,有時候她竟然覺得他不是28歲,而38歲了,任何事情都有條有理。要是知道下雨,必定隨身攜帶雨具。即使如現(xiàn)在下著的點點細(xì)雨,他也會帶著雨具出門。她是個浪漫的小女人,顯然阿倫沒有浪漫細(xì)胞。
天空之城的鋼琴版鈴聲優(yōu)美的響起。
芳菲一看號碼,就失笑了,是好友方佳言打來的電話,她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我剛想著她,她就打電話過來了。她念著。
“喂,”芳菲還沒怎么說,就被方佳言哇哇的打斷了。
方佳言﹕“ 芳菲,趕緊來救我,我在一鼎茶樓,要命的,又是相親!”
芳菲說了一聲好,這個許佳言,從23歲畢業(yè)那年就開始相親,起先是半年一次,然后隨著年紀(jì)的增長,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每個星期一次相親。玩鬧的時候,芳菲會打趣她說每個月幾天“免費午餐。”她就會過來雙手假裝掐芳菲。她說,她看過的男人比吃過的豬蹄還要多了,卻為什么始終等不到心中的那位先生。
站在馬路十字口,芳菲等打的車。今天運氣不錯,她站在路口,就有一輛空車從她面前馳過。
然后,芳菲坐上了車。
那個司機(jī)大叔從后視鏡看了她一眼,就語重心長地說﹕“ 姑娘啊,男人偷吃很正常,你去抓奸的時候怎么不帶武器?”
芳菲吃了一驚,這大叔是打哪方面看出她是去抓奸的。
司機(jī)大叔見芳菲不吭聲,又看她臉色慘白,穿在身上的灰色小西裝鄒巴巴的,渾身上下連頭發(fā)絲都沾著細(xì)細(xì)的雨絲,更加注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大叔從自已座位上拿出了防狼棒給了坐在旁邊的芳菲,語帶同情﹕“ 拿著吧,要是你男朋友不承認(rèn)偷吃,你就拿這個打他。”
“不…是…”,芳菲哭笑不得地看著手中的防狼棒。
司機(jī)大叔﹕“姑娘,你就拿著吧,這個防狼棒特別好用,有好幾個做霸王車的男人就是被我用這防狼棒給電暈了,唉,這年頭的年輕人啊,坐個車都不讓人省心。”
面對有如此有想象力的司機(jī)大叔,芳菲無法解釋,也許是她的樣子實在是引人同情往那方面想。
下了車,付了錢,臨走之前,司機(jī)大叔還朝著芳菲比了一個加油的動作,她滴汗了,低頭一看手中的防狼棒,更加滴汗了。
一鼎茶樓的服務(wù)小姐今天看起來特別熱情,尾隨在芳菲身后。芳菲拿著手機(jī),按著許佳言給她發(fā)的位子號找人。
途徑一對喝茶的情侶,那女孩子盯著她手中的防狼棒好一會兒,對身邊的男孩子說﹕“你看到了沒,現(xiàn)在的女孩子可不是好欺負(fù)的,要是你背著我偷吃,我就拿著防狼棒像對付色狼一樣對待你。”
那男孩囧了,發(fā)現(xiàn)四周的人把目光轉(zhuǎn)向了他們這桌,朝著女孩子張口的小嘴上塞上一塊蛋糕。
女孩子嘴巴上塞著蛋糕,吱吱呀呀地還在說,明顯的火星話,大家聽不懂。
握著防狼棒的芳菲比這男孩子更囧了,顯然大家誤會了她今天的來意,其實她純粹是來解救一位好友的。
方佳言和一個高壯的男人正聊天。男人滔滔不絕,佳言卻漸漸萎靡。
芳菲走到佳言那桌,身后的服務(wù)小姐開始勸芳菲了﹕“小姐,你別沖動啊,這年頭滿大街的都是小三,你有話坐下來好好說,一切都是男人的錯,女人何苦為念女人?”
額,芳菲覺得國人的想象力可以媲美小說家了。
于是芳菲溫柔地叫了一聲“佳言”。
方佳言抬頭看著她這副架勢,在桌子下面偷偷豎起一個大拇指。
“菲菲,”方佳言做戲成分很足地朝著她撲來,芳菲還沒弄明白是什么情況,佳言就抱住了她還算纖細(xì)的腰子。
“菲菲,我可不是背著你來見這位先生的,是我媽媽逼得我太緊了。”
那位高壯的先生很鄙視地看了芳菲和許佳言一眼,然后拿起他放在一邊的西裝,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圍噓噓聲一片,朝著他們送來包含同情的眼神。尾隨在芳菲身后的服務(wù)小姐舒了一口氣后,拍拍屁股,臨走之前,還不忘看她的防狼棒一眼,那眼神包含著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