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煙花易逝
“爹爹,你要帶迎迎去哪兒?”夏迎荷睜大眼睛好奇的問。
夏利眼里閃過古怪的笑意:“當然帶你去個好地方。”
好地方?那是什么地方呢?爹爹是去帶她找娘親嗎?娘親已經有好久都沒有回家了,爹爹也一定想娘親吧!
夏利把夏迎荷帶到一座院子里,吩咐她不要亂跑之后就進去了。夏迎荷以為夏利進去找娘親,想急切看到娘親的她偷偷地跟在夏利的身后。
夏迎荷小心翼翼地躲在一邊看著爹爹和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說話,真奇怪,這個人不是娘親啊,爹爹怎么跟她說得那么起勁?離得有點遠她聽不清,那她就走近點好好聽。
“媽媽,銀子也太少了點吧,我家那個女兒長得好看的很,長大之后保準是個大美人!”夏利搓搓手:“你看,要不是我家里太窮,我才不舍得把我女兒賣掉呢!”
被稱為“媽媽”的人一臉不耐煩:“不管她現在長得多好,誰知道以后怎么樣?給的價高了,指不定以后媽媽我還要賠錢呢!我就給這十幾兩銀子,多了沒有!嫌少就到別家去!”這樣的人她花媽媽見的多了,有這么個父親那小女孩還怪可憐的。唉,她搖搖頭,管這些干什么?賺銀子才是正經的。
夏利在心里算盤了一下,這十二兩銀子估計還能夠他花一陣子。到時候不夠了再說!
于是兩人就這么愉快的拍板決定了。而夏迎荷卻聽得云里霧里,“媽媽”是什么?還有,爹爹要把誰賣掉?她嗎?爹爹就她一個女兒,難、難道說得是她?她記得以前娘親還在的時候跟她講過人販子特別喜歡抓淘氣的小女孩,抓到之后就把她們賣掉一個很可怕的地方。
因為娘親給她講的故事,她再也不敢貪玩淘氣了。爹爹是要把她賣給那個女人嗎?可是她一直都很乖,很聽爹爹的話啊。為什么爹爹要把她賣呢?
“哎,你是干什么的?誰放你進來的?”夏迎荷被嚇了一跳,她來不及多想,扭頭就跑。
可是一個小孩子怎么跑的過大人呢?夏迎荷沒跑多遠就被一個男人提留起來,無論她怎么掙脫都擺脫不了那雙像鐵鉗子一樣的手。
夏利和花媽媽聞聲趕來。花媽媽看到夏迎荷眼睛一亮:“這就是你的女兒?”
“是是,媽媽你看,她長大之后肯定能當百花樓的頭牌!”夏利見花媽媽一臉滿意的樣子,眼珠轉了轉,陪著笑道:“媽媽,你看這價錢……”
花媽媽沉吟片刻說道:“行吧,就再給你加五兩銀子。聽好了,以后她就是我百花樓的人了,你要是敢胡攪蠻纏……”花媽媽眼睛一瞪:“我要說什么想必你也清楚。咱們都是聰明人,別壞了規矩。”
夏利聽了,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不管夏迎荷怎么呼喊,夏利頭也不回的走了。花媽媽笑得和藹可親:“迎兒啊,以后你就叫我媽媽,啊。把百花樓當做自己家,有什么事就跟媽媽說。”
夏迎荷被花媽媽生拉硬拽地帶到百花樓,濃烈的脂粉氣味讓她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原本她不想去的,可無奈胳膊擰不過大腿,她的反抗一點用都沒有。她氣的對抓著她的男人拳打腳踢,可是對于那個人來說,這不過是撓癢癢罷了。
花媽媽給夏迎荷安排了個房間,吩咐她自己先在房間里呆一會,然后她就走了。夏迎荷覺得逃跑的機會來了,可剛開門就看見兩個面無表情的*在她的門口。
夏迎荷垂頭喪氣的回到房間,把自己悶在被子里,她身心疲憊,不一會就睡著了。
三年后,百花樓。
夏迎荷對著臺下口水直流的男人盈盈一笑,笑容魅惑,男人們的魂兒都要被她勾去。美人紅粉相間的紗衣掩蓋不住她精致的鎖骨,豐滿的雙丘呼之欲出,她那姣好的身材讓無數男人只看一眼就念念不忘。
這三年來,夏迎荷逃了多少次,相應的,她也被抓回多少次。每次的出逃都會讓她的身上多出許多道淤青。花媽媽不舍得直接打夏迎荷的身體,她下令將夏迎荷的衣服脫去,只剩里衣,然后用薄被包裹住,讓下人用力鞭打。這種方法不僅可以讓被打者疼痛萬分,而且不會在身上留下鞭痕和血痕,只剩淤青。
直到夏迎荷逃了第六次,花媽媽不耐煩的在她面前懲罰出逃的女子。夏迎荷親眼看見,花媽媽下令將那女子送給有特殊喜好的客人。
聽著一整夜的鞭打聲、客人的獰笑聲還有女子凄厲的尖叫,她只覺得渾身冰冷。也就是那時,她才明白,這里是青樓,不是她那個有娘親疼愛包容的家。
她猛地回神,看盡男人們眼中的癡迷,夏迎荷朝著他們妖嬈一笑,這其中的苦澀無人能懂。夏迎荷回房,靠著窗戶,怔怔地看著地上鮮艷的芍藥。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呢?
或許,如果有人為她贖身,她就能永遠擺脫這個讓她作嘔的地方了吧?可是,誰會花費那么多銀子只為了買一個煙花女子回家呢?夏迎荷突然流下淚來,娘親,你到底在哪兒呢?迎迎好想你!
今天的百花樓迎來了一個貴客,指名要夏迎荷作陪,花媽媽不敢怠慢,親自為夏迎荷上妝。
夏迎荷對于自己陪誰覺得無所謂,只是她對那個花媽媽口中的貴客很好奇,她還從來沒有見過花媽媽這么慎重的態度。她好奇的問:“媽媽,今天的客人是誰啊,讓你這么緊張?”
花媽媽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迎迎啊,你記住,這位客人的身份不一般,你要是把他伺候高興了,媽媽我重重有賞!到時候你年齡到了,我就放你自由,如何?你可千萬不能搞砸了!”
夏迎荷自然滿口答應,只是她心中的好奇更甚。雖然好奇,但是她沒再問了,不該她知道的東西知道了也沒什么用處,說不定反而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不得不說,這些年的磨練讓以前天真爛漫的夏迎荷變了很多。
夏迎荷披了一件半遮半掩的紅色紗衣,來到了客人指定的雅間,據媽媽說,這樣的打扮讓會讓貴客更加高興。夏迎荷在心中誹謗:他高不高興我不知道,我現在只知道我快被凍死了!
現在已是初秋,晝夜溫差較大,她在花媽媽的要求下渾身只穿了一件紗衣,現在她被凍的直發抖。夏迎荷無奈,拿被子裹了裹身體,那貴客怎么還不到?
花媽媽事先在房間里點了熏香,濃烈的香味讓她透不過氣來,她煩躁的把窗戶打開,涼風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讓她原本煩躁不已的心變得平靜了許多。
奇怪,怎么身上這么熱啊?她不耐地扯掉了身上的被子,可是還是覺得熱,她又想動手把紗衣脫掉。當手放到腰帶處時,夏迎荷的腦中勉強有一絲清明,該死的,花媽媽燃的香里居然有*!
渾身的燥熱讓夏迎荷失了力氣,她死死的咬住唇,試圖用疼痛喚醒理智。胡子墨推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他心愛的人不怕疼似的咬住唇,鮮血早已流了下來,那抹刺眼的紅色讓他的心一陣抽痛。
夏迎荷在床上磨蹭,嘴里發出若有若無的*簡直讓他把持不住。胡子墨心疼的摟住夏迎荷:“對不起,我來晚了。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夏迎荷只覺得渾身被一個冰涼的東西包圍,她徹底失去理智貼在胡子墨的身上。胡子墨的喉頭緊了緊,這種時候他能忍下去就不是男人!
云雨過后,胡子墨滿足的撫摸著夏迎荷的臉龐,喃喃道:“無論你醒來以后如何怪我,我都欣然接受。”迎荷,這種地方不是你該呆的,你愿意跟我走嗎?
夏迎荷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酸疼,她皺眉,昨天晚上發生什么了?一個清冷的男聲響起:“你醒了?”
她轉頭看過去,這才發現床上還有一個人,只這一眼,看過無數人的夏迎荷頭一次怔住了。這人有一雙狹長又瀲滟的鳳眸,眼角微微往上挑,當他專注的看著她時,夏迎荷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她低下頭,垂下眼瞼,問道:“爺,可要奴為您更衣?”
胡子墨“嗯”了一聲,眼睛依舊盯著她,身體卻紋絲不動。夏迎荷起身,胡子墨突然伸手按住她:“你可愿意跟我走?”
什么?!夏迎荷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她動了動嘴唇,最后什么也沒說。
原本雀躍的心瞬間變得心灰意冷,這位公子應該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吧!畢竟像他這種身份的人,又怎會真心想要低賤到塵埃里的她呢?
見夏迎荷沉默不語,胡子墨有些心急。她……不同意嗎?還是說她不相信他?胡子墨眼神閃了閃,決定無論如何他都要將她帶走,他怎么能容忍他愛惜這么久的女人整天呆在這么烏煙瘴氣的地方。而且,他愉快的想,經過昨晚的事他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不是嗎?那么她以后就是他的了!
胡子墨穿好衣服,喚下人把請花媽媽請來。他回過頭,夏迎荷背著光,讓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他能感覺到夏迎荷的不安。胡子墨從背后擁住夏迎荷,他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笑得像個孩子:“迎荷,我終于找到你了。跟我一起走好不好?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再也不會讓你遭受任何欺辱。”
夏迎荷閉眼,她該相信他嗎?她終于能擁有一個家了嗎?
恍惚間,花媽媽趕到,胡子墨把一疊銀票放在桌子上。“花媽媽,我要把迎荷贖走。若是這些不夠,我還可以再加。”
“哎呦~墨爺,您的眼光可真好,一眼就看中我們迎荷了。只是,迎荷可是我們百花樓的頭牌,這價錢自然不低。您看這價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