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和先遣營又回到了原始叢林里,補充兵們這才真正見識到了叢林的危險和可怕,在蘭姆伽教官教授的東西,在這里幾乎就用不上。部隊下發(fā)的藥粉遠沒有郎中的煙油管用,斥候隊的家伙們總能找到吃的和水,這些家伙進入?yún)擦志拖窕丶伊艘粯印3穗S時可能出現(xiàn)的日軍,叢林里的毒蟲、猛獸都是致命的威脅,補充兵們開始認真的學著狗腿子們講過的東西。
有一次,一個新補充進來的家伙去解手,結果被一只狼追著跑了老遠,幾乎找不見回來的路。氣的趙志狠狠罵了一頓,從那以后,即便是解手,大家也是空出一只手緊抓著槍,生怕再遇見什么猛獸。
密林遮日,叢林里陰暗濕熱,大家在叢林里搜索著隱藏的日軍。叢林是濕熱的,但是大家不敢解開衣扣,樹上掉下來的旱螞蝗會趁機鉆進人的身體吸血,好在在老兵的教導下,補充兵們已經學會對付這些毒蟲了。
前面突然傳來了竹哨聲,走在隊伍前面的沖鋒槍手們齊齊的蹲了下來,在叢林里已經好幾天了,狗腿子們的這一套,先遣營的士兵們學了個**不離十。國舅擺了擺手,步槍手們散開占據(jù)最好的射界,準備為前隊提供火力支援。老炮和愛德華帶著他們的炮手們,扛著笨重的火箭筒鉆到了大樹后面隱蔽。在日軍沒有現(xiàn)在重火力的情況下,趙志嚴令火箭筒不能開火,佛林格只給了不到30發(fā)火箭彈,用一發(fā)就少一發(fā)。
一個身披著茅草的斥候奔了回來,遠遠的晃動著手里的一支紅旗子,意思是警報解除,前方沒有危險。“媽的”空歡喜了一場的國舅悻悻的招呼著自己的步槍手們,幾天沒有開槍了,讓這幫子槍手們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原本以為能打幾個日軍的,現(xiàn)在卻又是一場空歡喜。優(yōu)良的槍械和一直優(yōu)異的戰(zhàn)績,讓步槍手們個個都似小公雞一般。平時走路都是眼望天,用鼻孔看人的。連續(xù)幾天了,都是悶著頭行軍,已經磨凈了他們的銳氣了。
“長官,前面有些異常,砍刀確定不了,山羊已經上去了”斥候簡明扼要的匯報情況。什么,還有砍刀確定不了的情況,趙志來了興趣,帶著狗子和饅頭趕去了前隊,嚴世軍背著地圖和望遠鏡也緊緊的跟在后面。
砍刀和山羊蹲在一窩灌木后面,正用望遠鏡觀望著前方一處特別茂盛的灌木。見到趙志過來,斥候小隊的家伙們紛紛站了起來,和趙志打著招呼。“什么情況?”趙志也蹲了下來,取過嚴世軍身上的望遠鏡,觀察著前方的情況,可是前方的那片灌木太茂盛了,什么也看不清。
山羊也是搖了搖頭,“砍刀覺得前面有些不對勁,可是等了半天了,就是沒有一點動靜傳出來”趙志擺手叫狗子上來,拉著狗子,趙志指著前方的那片灌木,“狗子,一會你看我的手勢,朝那片灌木打上幾槍,叫你停,你再停”趙志帶著砍刀和山羊悄悄的繞過幾棵大樹,沖著視線內的狗子,猛的揮動了手臂。
“啪”“啪”狗子的槍響了,子彈嗖嗖的飛進了那片灌木叢里,趙志三人趁著狗子的槍聲,速的沖出了大樹,跑向那片灌木的側面,趙志打算從側面迂回到灌木的后面去看個究竟。
“長官,小心”跑在前面的砍刀突然一個回身把趙志撲到在地,山羊也是半跪著舉槍對著周圍警戒。順著砍刀的視線看過去,一株灌木叢里黑洞洞的探出一個槍口,正正的瞄向趙志。三人緊爬幾步,閃到了一邊,都趴在了地上,此時狗子的槍已經停了,灌木叢這里還是一片寂靜。
“有些不對”山羊觀察了半天那個槍口,慢慢的站了起來,趙志和砍刀此時也看出來有些不對了。那個槍口根本就沒有隨著趙志他們移動過。“上去看看”趙志端著槍就要上去,卻被砍刀擋在了身后。山羊慢慢的靠了上去,兩眼絲毫不敢亂看,緊緊的盯著灌木叢,生怕鉆出什么東西來。
等三人悄悄的繞到了灌木叢后面,被眼前看到的情形給驚呆了。茂密的灌木叢后面整齊的排列著十幾具尸骸,在那些尸骸中間,橫七豎八的扔著些中正式、德式98K步槍,剛才指著趙志的那個槍口,其實是一只倒在灌木上的殘舊步槍。不遠處的大棵大樹下,還有一頂早已經殘破的帳篷,里面也躺著兩具尸骸。
“是去年落在山里的弟兄”趙志在地上撿起一個帽徽,是青天白日的帽徽。斥候小隊的家伙見趙志他們轉進灌木后面半天都沒有動靜,就一起沖了過來,見到灌木后面的情形,也是齊齊的楞住了。狗子他們也在尸骸中發(fā)現(xiàn)了水壺和軍銜等物品,還有幾支銹漬斑斑的刺刀。媽的,趙志狠狠的踢飛了一只空水壺,這里離列多只有不到50里了,再堅持幾天,這些尸骸就能走出叢林了。
趙志看著眼前的這些尸骸,心里像被針扎般一陣陣的抽痛。這都是第一次遠征緬甸的弟兄,都是從軍中挑選出來的勇猛之士,可是卻白白的死在了叢林里。趙志他們走過叢林里的人深知叢林的兇險,簡直就是人間地獄。順著遠征軍在叢林里的行進路線,遍地都是尸骨,遍地都是被丟棄的傷員,餓死病死的不計其數(shù)。這些勇士們,都是真正的戰(zhàn)士,為了國家和民族把自己的性命丟在了叢林里,甚至不會有人記得他們的名字,因為他們在軍部大佬的記憶里只是一組傷亡或失蹤的數(shù)字而已。
“埋了吧”趙志閉上眼睛,無力的擺動著手,他不想看那些尸骸。看見這些,趙志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那些戰(zhàn)死在叢林里的弟兄們。挪動尸骸的弟兄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像是怕驚醒了這些沉睡中的戰(zhàn)士們。墓坑挖的很標準,老炮累的氣喘吁吁的,還是不肯讓人替換他,直到他獨自的挖完了三個墓坑。灌木叢后面的空地上,齊齊的排列著十幾座新墳,木制的墓碑寫的很簡單----遠征軍士兵之墓。
再次上路,隊伍里沉默了不少,就連一直樂天派的長毛也閉上了嘴,只是悶著頭行軍。“啪”“啪”前面突然傳來了槍聲,隊伍稍一停頓,立刻散開隱蔽了起來。槍聲明顯是日軍的三八步槍發(fā)出的,有經驗的老兵都能聽得出來,山羊帶著他的斥候小隊急急的趕去了前面,砍刀的小隊散開去了兩翼,隊伍里開始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順著槍聲的方向,山羊小隊疾行了不遠,就聽見一陣野豬的嘶叫聲。撥開長草,前面的大樹下,一只滿是血的野豬正躺在地上嘶叫著,不遠處站著幾個日軍士兵,正對那野豬在指指點點。山羊悄悄的退了回來,拿出鋼弩向斥候們比劃著。先遣營里僅有的十幾只鋼弩都在斥候隊里,先遣營的沖鋒槍和步槍聲音與日軍的聲音不一樣,要是貿貿然開槍,山羊怕會被其他的日軍聽見。
斥候們端著上好了弩箭的鋼弩,借著灌木、長草的掩護轉去了日軍的側面,這里的射界比較好。嗖,嗖,嗖十幾支利箭飛出了草叢和灌木,射向那幾個毫無防備還在觀望野豬的日軍士兵,“噗”“噗”“噗”弩箭全部命中。每個日軍的身上都至少中了兩支以上的弩箭,“留下活口”隨著山羊的話音,斥候們竄出了草叢撲向那幾個還在地上抽搐的日軍。捂住了嘴,被斥候們拖回來的日軍死了三個,只剩下兩個還能喘氣了。
趙志一擺手,苦著臉的嚴世軍帶著幾個人把受傷的日軍拖去了大樹后面,他要逼問情報。大樹后面?zhèn)鱽砹藥茁晲灪吆凸趋勒蹟嗟穆曇簦瑵鉂獾难任兑诧h了過來,弄的補充兵們胃里直泛酸,一向斯文的嚴世軍竟然也會如此的狠毒。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趙志,貌似就是趙志把嚴世軍逼成這樣的。“你們這些家伙,都看著我干什么?趙志莫名其妙的問著,大家的眼神好像都是不懷好意的,看的趙志渾身發(fā)冷。
“有一個小隊的日軍在我們前面不到兩里路的一個山洞里“從大樹后面轉出來的嚴世軍用一件日軍士兵的軍裝擦著血淋淋的手,很不在乎的把血衣隨手扔在了一個補充兵的腳下,驚的那補充兵連連挪動,離那件血衣躲的遠遠的。不是補充兵們沒有見過血,而是嚴世軍的變化太大了,大家暫時接受不了。
已經死了的野豬,老炮是不打算扔掉的,帶著他的壯漢們,用粗木棍抬起了野豬跟在大隊后面上路,老炮晚上準備要烤肉慰勞大家。趙志不想攔著老炮,天天吃罐頭和餅干,吃的大家都有些反胃了,偶爾的改改口也是好的。
按照俘虜交代的方向,走出去了大約一里多,樹木已經開始變得稀疏了,叢林里的陰霾也是淡了許多。遠遠的看見遠處出現(xiàn)了兩座山峰,夾在中間的是一個山谷,跟日軍俘虜說的是一樣的。“娘的,總算是沒有走錯路“跟著狗腿子們呆的時間長了,現(xiàn)在嚴世軍也是一口的臟話了。走在他旁邊的砍刀突然站住,向后面揚起了手,示意隊伍停止前進。
后面的家伙們看見砍刀的手勢,都是一愣,隨即迅速的散開鉆進了隱蔽物后面。老炮和他的人還扛著那頭野豬發(fā)愣,被趙志幾腳踢進了草叢里,連人帶豬滾做一團。這都啥時候了,老炮這個吃貨還只顧著那頭野豬,氣的趙志直沖老炮丟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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