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默這一掌拍下去,砰的一聲擊中結界。
咔嚓!
結界立刻出現一道大口子。
余默心中凜然,也意識到鳳凰所言不假,其中肯定有貓膩。
然而,他沒有退路,唯有一往直前。
他大步流星地跨入結界,鳳凰無可奈何,緊隨其后,前后腳進入結界,渾身緊繃,蓄勢待發,時刻準備應對任何危機。
但是,沒有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一切風平浪靜,令二人覺得格外不真實。
當二人抬眼望去,目光一怔,不約而同地被同一幕給牢牢地吸引住了。
“瑤瑤!”
余默脫口而出地叫道,面色驟變,雙眼發紅,目不轉睛地盯著凌瑤。
凌瑤聞聲望來,和余默四目相對。
她沒有高興,反而心急如焚,用盡渾身力氣,艱難地喊道:“余默,你快走!”
余默根本沒有后退半步,反而迎面就朝凌瑤走去。
凌瑤是他的女人,如今卻在忍受煎熬和折磨,作為一個男人,他的臉頰火辣辣的疼,心急如焚,堅定地說:“瑤瑤,我不走,我來救你。”
凌瑤后悔死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發那一條短信,提醒余默,導致余默自投羅網,兇多吉少。
凌瑤目光向一旁掃去,看見了凌厲,以及渾身透著邪氣的血祖。
血祖的眼神也自然而然地投來,恰好和余默四目相對,血祖仿佛要透過余默的眼睛,直達他的內心深處。
余默看見血祖的眼神,心靈仿佛被高速行駛的火車,狠狠地撞擊了一下,五臟六腑翻滾起來。
一段記憶如潮水一般席卷而來,充斥他的大腦。
幾乎是瞬間,他融合了這段記憶,這是關于前世的記憶,其中有不少是和血祖之間的點點滴滴。
前世,他對血祖的眼神印象深刻,似乎沒有人不害怕血祖的眼神,只要被他的那一雙眼睛盯住,那幾乎就沒有翻身的可能。
這一世,他再次看到血祖的眼神,前世的記憶就激活了,像潮水一般涌入大腦。
“這人果真是血祖,貨真價實,童叟無欺。”余默感慨萬千。
血祖見余默索性錯開他的視線,血祖款款走來,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的好徒兒,我們又見面了,你可還記得為師么?”
血祖臉上盡是戲謔之色,這三言兩語更是火上澆油,令余默幾乎要暴走。
余默深吸一口氣,護在凌瑤身前,直面血祖,護犢子似地說:“血祖,你有什么事沖我來,為難一個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哈哈哈,沖你來,你承受得了嗎?不過,你放心,我的本意就是找你,只是恰巧遇見了你的前世情人。”
“我相信這一招請君入甕,便會讓你無所遁形,省得我四處找你,反倒讓你主動找到我,呵呵,那可省了我不少時間。”
血祖絮絮叨叨,渾然沒將余默放在眼中,仿佛就是他砧板上的魚肉,任由他宰割而已。
余默面色鐵青,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因他而已,無論是凌瑤,還是凌厲,所承受的痛苦都與他脫不了干系。
他惡狠狠地瞪著血祖,說:“你不是死了嗎?怎么又活過來了?”血祖狂笑起來:“我的好徒兒,你真以為學會了我全部本領嗎?哼,你太嫩了,我血祖怎么會將畢生所學傳授于人,即便你是我當年最器重的弟子,可我也有所保留。你為了殺我,不惜與我同歸于盡。然而
,最后關頭,我保存下一絲殘魂逃出升天,撿回一條性命。我沉寂無數歲月,如今終于被喚醒了。”
余默豎起耳朵,沒錯過任何一個細節,迅速地被其中幾個字吸引住了,眉頭一凜,問道:“被喚醒?”
“是啊,說來也奇怪,我的一絲殘魂休養生息這么多年,不知何故,冥冥之中似乎有某一種聲音在呼喚我,終于將我喚醒過來。”血祖難得的皺了一下眉頭,似乎也說不清其中的玄機。
余默追問道:“你什么時候被喚醒的?”
血祖冷笑道:“你怎么如此感興趣?”
“什么時候?”余默冷冰冰地問。
血祖訝然,余默的反應出乎他的預料,似乎余默更關心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在血祖看來無關輕重。
“死到臨頭,還這般糊涂,真是死有余辜,比起你的前世,這一世你可差多了。”血祖毫無保留地表達自己的蔑視。
余默心思百轉,冥冥之中,他有一種感覺,似乎這個問題才最重要,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但余默深信不疑。
所以,他一直想弄清楚。
血祖模棱兩可的回答令余默越發糊涂,他死死地盯著血祖,說:“你不說,我自然有辦法讓你開口。”血祖雙眼一瞪,仿佛聽見了最可笑的笑話,狂笑不止:“哈哈哈,太可笑了,你竟然還想撬開我的嘴,我就在你面前,你來試一試?不過,我先提醒你一句,你還是先看著你的女人慘死在你面前,然后再來
想如何撬開我的嘴吧。”
話音一落,凌瑤就慘叫起來。
凌厲也大驚失色地尖叫:“瑤瑤,快救瑤瑤!”
余默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霍然轉身,恰好看見凌瑤脖子上的那一條血線光芒大作,仿佛是鋒利的刀子,要將凌瑤的脖子給活生生地割下來。
鮮血從皮膚下滲透出來,鮮艷的可怕,血腥味兒撲鼻。
“不!”
余默歇斯底里地大叫,奮不顧身地撲向凌瑤。
他懊悔不已,先前自己只顧著和血祖周旋,忽略了凌瑤脖子上的這一條血線,這對凌瑤是致命的,令她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只能任由血祖宰割。
“鳳凰,殺了血祖!”
余默一邊大聲疾呼,一邊朝凌瑤脖子上的那一條血線抓去,試圖救下凌瑤。
凌瑤的瞳孔放大,而余默的身影也在她的瞳孔中放大,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看著余默奮不顧身地救她。
似乎這一輩子也值了。
余默對她的心是真的,她沒有看錯人,沒有將自己托付給錯誤的人。她已經清楚了,她和余默不僅是這一世是情人,前世也是情人,她心中默默祈禱,下輩子我們要繼續在一起,那縱然是死,也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