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雙眼圓睜,但瞳孔無神,十分虛弱。
余默沒被嚇住,反而大喜地叫了起來:“黑熊,你沒死?”
黑熊奄奄一息,虛弱地說:“……救……族人。”
余默問道:“其他族人呢?”
“……被抓走了。”
余默暗暗點頭,心中松了口氣,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至少,它們還活著,那就有一線機會。
當務之急是救黑熊。
它才是岌岌可危,命懸一線。
“你怎么了?”余默決定先問清楚,以便對癥施治。
“我中了絕命術。”
“絕命術?”余默兩眼一抹黑,聽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扭頭望向鳳凰。
鳳凰攤開雙手,聳聳肩,說:“我又不是萬能機器,哪能什么都知道。”
微微一頓,鳳凰指著黑熊,說:“雖然我不知道什么是絕命術,但從黑熊的狀況,也可以判斷一二。”
余默眼睛一亮,催促道:“那還不快說。”
鳳凰指著觸目驚心的傷口,說:“你看它的毛發以及傷口,其中蘊含著大量煞氣,煞氣所過之處,生機斷絕,萬物不生,可見其厲害。”
“煞氣?”余默喃喃自語,灼灼地盯著傷口,似乎想分辨出所謂的煞氣是什么。
果不其然,當余默運功之后,一股異樣的力量就出現在余默面前,正縈繞在黑熊身上。
“這就是煞氣。”
余默心下凜然。
“它真有這么大威力?”
將信將疑,余默琢磨不透,伸手想觸碰一下煞氣。
“你想死嗎?”鳳凰急忙制止。
余默苦笑:“這煞氣如此厲害,我想試一試其威力。”
鳳凰面色凝重地說:“這絕命術確實有點門道,竟然練出了這種煞氣。”
“是誰傷了你?”余默問黑熊。
黑熊奄奄一息地說:“閣主。”
余默心頭一沉,自己所料不錯,果然是閣主。
喬斌三番五次告誡他天機閣之厲害,所言不虛,天機閣確實遠比他想象的厲害。
“那怎么才能救黑熊?”
余默問鳳凰。
黑熊奄奄一息,余默可不能見死不救。
鳳凰沉吟道:“煞氣如跗骨之蛆,深入肌理,十分難纏,唯有以毒攻毒,方有一線生機。”
“以毒攻毒?難道用毒藥?”余默詫異地問道。
鳳凰撇撇嘴,說:“哪會那么簡單,煞氣又不是毒藥,而是一種力量,當然用另外一種更邪門的力量,克制住它。”
更邪門的力量?
余默一頭霧水。
鳳凰笑瞇瞇地指了指余默,說:“你不是有一件邪兵嗎?以邪克煞,不正好是絕配?”
余默一拍腦袋,如夢初醒,驚嘆道:“對啊,怎么忘記血刃了呢。”
血刃是一件十分兇險的邪兵,那就激發血刃的兇性,看能否克制住煞氣。
“黑熊,你忍著點,這滋味兒恐怕不好受。”余默叮囑道。
兩股力量交鋒,而戰場正是黑熊的身體,滋味兒可想而知。
黑熊早已被絕命術折磨的麻木了,虛弱地說:“來吧。”
血刃輕飄飄地飛起來,繞著黑熊飛旋一周,血光灑落,照射在黑熊身上。
登時,那股黑色的煞氣仿佛遇到了天敵,瞬間被激怒,左沖右突,躍躍欲試,大有和血刃一戰的勢頭。
三人對視一眼,均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喜色。
煞氣的反應恰恰說明對癥了。
血刃有器靈,當即就對煞氣的挑釁做出反應。
嗡!
它急轉直下,快狠準地刺向黑熊。
黑熊眼神古井不波,對血刃的攻勢仿佛視而不見。
余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對血刃擁有信心,卻不敢保證不會傷及黑熊。
血刃并沒有直接洞穿黑熊,而是在它體表掠了一圈,切割開了一部分煞氣。
煞氣脫離黑熊,并沒有偃旗息鼓,反而順勢就纏上了血刃,和血刃上綻放的血光激烈交鋒。
嗡!
血刃發出一聲聲高亢的劍鳴,似乎在嗤笑煞氣的不自量力。
血光大作,片刻后,將煞氣淹沒,煞氣奄奄一息,偃旗息鼓,消失了蹤跡。
血刃仿佛凱旋的將軍,得意洋洋地飛舞一圈,又如法炮制,飛向黑熊。
眾人心情跌宕起伏,尤其見到血刃克制了煞氣,余默真想興奮地揮動拳頭。
又一部分煞氣被血刃切割,煉化,如此反復,黑熊身上的煞氣越來越少,傷勢漸漸控制住,并沒有繼續潰爛下去。
余默看在眼中,心在心底。
他和血刃的器靈心意相通,命令道:“血刃,速戰速決。”
嗖!
血刃在黑熊體表來回飛過,當最后一縷煞氣被切割,血刃沖天而起,血光大作,抵過了月光,從半空中灑落下來,將黑熊沐浴其中。
黑熊沒有不適,反而有一種暖洋洋的舒適感。
它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
妖獸不但皮糙肉厚,不易受傷,而且,恢復力驚人。
黑熊就完全展現了這一優點。
血刃慢悠悠地飛到余默面前,搖頭晃腦,似乎在向余默炫耀自己的本事。
余默笑瞇瞇地點點血刃,說:“別邀功了,大家都知道你做的很好。”
血刃受到夸獎,心滿意足,慢悠悠地飛回余默手中。
黑熊的眼神終于有了一點生機,他慢悠悠地抬起頭,一直折磨他的痛苦消失,他的力氣也在恢復。
“余默,求你救救其他族人。”
黑熊第一句話就是為其他族人求救。
余默心頭一沉,問:“它們被抓走了?”
“是,敵人太狡詐,尤其是那個閣主,不但實力高深莫測,而且,心狠手辣,其他族人都落入了他的陷阱。”黑熊咬牙切齒,無比憤怒地控訴道。
“陷阱?”
黑熊點頭,指著遠處一個光禿禿的參天大樹,眾人順勢望去,這才注意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掛在樹梢。
“那是什么?”
“族人的遺體,受盡折磨而死。”黑熊眼中泛起血光,顯然是恨到了極點。
余默心中咯噔一下,閣主當真是殘忍,竟然還虐殺了妖獸。
“我去幫它放下來。”莊玉書自告奮勇,爬上了樹梢,片刻后,他就背著妖獸走了過來。
莊玉書在低聲啜泣,因為,他看見了妖獸的慘狀。余默也看清楚了,怒火直沖天靈蓋,咬牙切齒:“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