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賓走后,陰森的山洞里留下了趙鐵柱和那個叫阿懼的黑色皮衣人。
阿懼隱藏在了猙獰面具的眼光注視著趙鐵柱。
就在剛剛,昆賓把他當成了一條狗一樣踐踏在腳下,而趙鐵柱竟然會為他出口求情。
要知道,就在十多分鐘前,阿懼還將趙鐵柱當成了玩具一樣用皮-鞭任意的抽打。
要不是之前昆賓已經交代過阿懼不能用過分的刑具對付趙鐵柱,阿懼一定很想在趙鐵柱這個新鮮玩具身上一件件的試驗自己的刑具。
然而,趙鐵柱卻還為他說了話。
哪怕那不算是求情,至少,這么多年來,有人把他當成了人看。
不是狗,不是變-態,而是個人。
趙鐵柱注意到了阿懼的目光,他回頭,看著這個恐怖的家伙。
趙鐵柱站起來,才發現阿懼要比自己矮上一個頭還要多,甚至都不如陳二嫂的身高。
“嘿嘿,剛剛抽的我很疼啊,不過,你抽的很有技巧,疼是疼,但不會傷害表皮,只有淤痕,沒有血痕,恢復起來就很好恢復,從這一點我也知道,你從一開始,也只是嚇唬我的,是不是?”
阿懼驚訝趙鐵柱在那種情況下還能細致的分析出來自己的目的心情,這個年輕的家伙,怕是很有心機的。
“你知道?”
“對啊,我是大夫,對傷痕當然很了解。”
趙鐵柱轉身,走到了一個十字架旁邊。
在這個十字架上,捆著的那個奄奄一息的家伙,很勉強地睜開了唯一的一只眼睛,乞求的目光看著趙鐵柱。
“殺,了,我……”
趙鐵柱不做聲,仔細地給他檢查傷情,然后就沉默了。
就算是以趙鐵柱的醫術,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比如如今眼前的這個垂死之人。
“他的傷,都是你弄的?”
身后的阿懼聽到趙鐵柱問話,不自覺的回答:“是。”
“你好殘忍。”
“這是我的工作。”
趙鐵柱轉身,有心一把卡住那個恐怖的行刑者的脖子,但還是忍住了。
“你殺死了多少人?”
阿懼想都沒有想道:“一個都沒有,所有的人,都是在被我折-磨之后,自己死的。”
阿懼冷酷的話,顯得更加的殘忍。
趙鐵柱還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咽了下去,反而突然問了一句別的:“你到底是昆賓的人還是差瓦的人?”
“我誰的人都不是,我只做我的工作。”
趙鐵柱驚訝地看著阿懼,這家伙好古怪。
“算了,和你這種冷血古怪的家伙沒有什么好聊的,你這里應該有上好的金瘡藥吧?給我來點,我敷敷傷口。”
“你怎么知道我有?”
“少廢話,要不是你有上好的金瘡藥,被你折-磨的人,又怎么可能撐得過那么長時間?”
阿懼默然了一會兒,走進了山洞的里間,一會兒從幽深的山洞里出來,手里多了一個小瓷瓶,遞給了趙鐵柱。
趙鐵柱接過了瓷瓶,打開了瓶蓋,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好藥!極品療傷藥啊。”
能被趙鐵柱都贊嘆的金瘡藥,可見其不凡了。
阿懼在旁邊不出聲,看著趙鐵柱熟練的用藥抹上了自己的傷患處,有幾處自己夠不到的地方,還讓阿懼給自己涂抹上。
阿懼照做。
“你叫阿懼?哪個懼?這個名字是誰給你起的?”
“恐懼的懼,我師父給我起的名字。”
趙鐵柱奇怪地問道:“你還有師父?”
“死了。”
阿懼說的淡然,但趙鐵柱聽出來聲音里帶著的惆悵和懷念。
“所以,你自己一個人?怎么加入了差瓦集團?”
“我沒有加入。”
趙鐵柱更奇怪了。
“那你還給昆賓做事?”
“不做事,他殺我,也給差瓦做事,給顧先生做事,給蘇爺做事,只要有人要求,我就做,如果我沒有了作用,那我就得死。”
“你是國人?”
“是,但我從十來歲就被師父帶到了這里。”
趙鐵柱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阿懼聊著,發現這個本來應該很恐怖的家伙,其實心智要比一般的少年還要單純,雖然他的聲音嘶啞難聽,但仔細的分辨,還能聽出來他其實年紀并不是很大,再盯著猙獰面具后面的目光,更是很年輕的清澈。
“我要走了,回去了,阿懼,那個人,你殺了吧,他救不活了,如今這個樣子,活著,只是在受罪,要他自己撐不住死去,怕還要好幾天。”
趙鐵柱要走的時候,突然嘆息地說道。
阿懼點點頭,說:“好。”
趙鐵柱經過那個垂死人的身旁,想了想,還是掏出了金針,給他胸喉之間的穴位上扎了幾針。
“我知道你很痛苦,你很快就要脫離痛苦了,在臨死之前,你還有什么遺言嗎?”
那垂死之人眼睛里目光突然變得明亮,精神狀態似乎好了一些。
但這都只是回光返照,是趙鐵柱用了針法激發了他的生命潛力。
“謝謝。”
“我要死了,我也是國人,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如果你能逃出生天的話,拜托你去一趟圣都臨海大街368號,跟我的女兒說一聲,我的銀行賬戶和保險柜的密碼都是她的生日,以后她要靠自己了。”
趙鐵柱沉重地點點頭,說:“你放心,我會轉達的。”
垂死之人突然用最后的一點力氣說道:“如果你欺騙我,欺負我女兒,我就算是變成了惡鬼,也不會放過你。”
那人的面容突然變得十分恐懼,仿佛是要咬人一般。
趙鐵柱并不在意,因為他知道這是垂死之人對自己女兒的掛念,生怕趙鐵柱會在得知了自己的財產信息之后,圖謀不軌。
但,一只手突然伸過來,扭斷了那個人的脖子。
“你……”
趙鐵柱不用轉頭,也知道是阿懼扭斷了垂死之人的脖子。
“你說的,要殺了他。”
“哎,算了吧,他也是得到了解脫了,跟我說說,他,還有他,都是怎么回事?”
“好,我跟你說。”
之前將阿懼當成了一條狗一樣的昆賓,全然沒有想到在自己走后,趙鐵柱竟然和阿懼兩人聊上了,而且越聊越投機的樣子。
不過,不管是換成是誰,都不可能想象得到,一個冷血變-態以折-磨人為樂趣的阿懼,竟然能夠和剛剛被折-磨過的趙鐵柱兩人坐在一起。
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