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果回頭一看,卻發現是穆兮紗出現了,穆兮紗臉上蒙著面紗,似乎就因為這面紗,并未有多少人認出她。</br> “你現在出來,似乎不太合適啊。”李雨果說道。</br> “又沒關系。”穆兮紗說道,“怎樣,這個詩會安排的如何?”</br> “不錯,不過卻有很多隱患,這些船都連接在一起,都變成鐵索橋了,若是發生什么情況,這么多船無法第一時間散開,恐怕會出一些麻煩。”李雨果說道。</br> “哦?那你說,會出現什么麻煩。”她說道。</br> 李雨果看向了穆兮紗:“聽說過赤壁之戰么?”</br> “聽說過,是你寫的那本大金風云錄里面,提到過這個戰斗,不過我翻遍歷史,也沒發現有赤壁之戰。”穆兮紗說道。</br> 李雨果心說那是當然,畢竟赤壁之戰是在現世發生的,而且還是歷史上的一場戰斗,在這里如何尋找?</br> 不過眼下這些船相互連在一起,和鐵索連環沒什么差別了,于是李雨果就解釋起了赤壁之戰的詳細。</br> 李雨果解釋說,曹孟德新得荊州,軍勢正盛,他認為此時手握大軍,只要揮師南下,一舉滅掉東吳,則天下唾手可得。</br> 然而當曹真的率軍南征時,卻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帶領的部隊基本都是北方人,平原征戰,攻城略地自然不在話下,但此時面對隔江相望的東吳,他們要改變戰法,下馬上船,改為水戰。</br> 隨軍謀士程昱覺得讓北方士兵打水戰不太可取,但曹認為攻打孫權就是要乘其不備,此時他們又有荊州水師七萬,只要北方士兵與這七萬水師配合起來,孫權絕對想不到自己會放棄陸地進攻而選擇水路出兵。</br> 然而理論是美好的,實際卻是殘酷的,等曹軍攻占江陵后,新的問題出現了,北方士兵到南方后水土不服,常出現腹瀉、嘔吐等情況,而且更多的士兵在船上會出現暈船,他們在船上站都站不穩,更別提與孫劉聯軍對抗了。</br> 而就在這個時候,曹忽然想到,可以將船連在一起,這樣一來,士兵們在船上就如履平地一般,自然也就不會暈船了。</br> 但后來大火一起,船體無法分開,大量的人被活活燒死,曹孟德的兵馬死傷殆盡,于是就有了敗走華容道的事情。</br> 李雨果解釋了一下厲害,引得穆兮紗冷汗殷殷,她說道:“天吶,我怎么就沒想到,這里若是發生火災,豈不是……”</br> 她不敢往下想了,又問道:“那你可有什么辦法么?”</br> “每艘船都準備幾袋河沙,當做滅火器用,一方面也可以增加分量,穩定船身,如果出現火苗,立刻將河沙拿來滅火,就可以將火災扼殺在搖籃之中了。”李雨果說道。</br> “滅火器?”穆兮紗對這個陌生的詞兒很不解,但李雨果的辦法很好,她就沒有細問,而是迅速的說道:“那我得離開了,我去安排一下,這次百船詩會,也是為了更加穩固的讓骸骨神教在京城扎根。”</br> “嗯,小心一點。”李雨果說道。</br> “好!”穆兮紗笑靨如花。</br> 李雨果正打算去遠處透透風,卻沒想到在一個拐角口碰到了他最不想碰到的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木婉兒。</br> 木婉兒略顯尷尬,她依然是那么美麗,那么苗條,眉目間多了一抹婦人獨有的風韻,看起來更加美麗好看了,而且肚子微微隆起,顯然是有身孕了。</br> “婉兒。”李雨果笑道,“好久不見。”</br> “看來你都知道了啊。”木婉兒苦笑了一下說道。</br> “嗯?”</br> “因為你沒有感覺很驚訝,而且你眉宇間多了一抹感傷,我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夠感受得到。”木婉兒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遠處。</br> 李雨果的雙手枕在了圍欄上:“老白也來了?”</br> “嗯,來了。”</br> “在哪里?”</br> “和太子,正跟一群達官貴人的子嗣聊天呢,現在他是太子手下的二把手。”木婉兒說道,嘴唇微微蠕動,似乎是想說什么事情,但話到了喉嚨口,生生的吞咽了下去。</br> “太子待你們還好吧?”李雨果問道。</br> 木婉兒笑著點頭:“還好,吃穿不愁,但……但我們一直覺得對不住你,我們比較是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br> “我相信那都不是出自你們夫妻的本意,而且世事難料,本來就會出現很多讓人不痛快的事情,我也沒怪你們,只是希望在未來的日子里,能夠讓我們回到像過去一樣,沒心沒肺的日子……”李雨果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顯得十分苦澀。</br> “希望吧……”木婉兒說道。</br> 陰郁的氣氛讓李雨果很不暢快,他伸了個懶腰,強笑道:“喂,你們速度也真夠快的啊……現在就已經修成正果了啊!多久了?”</br> “倆個月了。”木婉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這個年紀女人的獨有笑容。</br> 對丈夫的眷戀,還有對即將出世孩子的期待。</br> 李雨果看到了木婉兒的表情,自然也十分高興,木婉兒和白龍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自然而然的,李雨果也希望倆人越來越好。</br> 因為李雨果沒有兄弟姐妹,所以這倆人,就和他的兄弟姐妹一樣。</br> “孩子長大了,我可得做他干爹。”李雨果笑道。</br> 木婉兒也樂了:“那沒問題,到時候你的孩子也可以反過來認我們作干爹娘。”</br> “那行,約好了。”李雨果說道。</br> 此時人已經越來越多了,而木婉兒意識到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找了個借口先離開了,李忠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李雨果的身邊說道:“少爺。”</br> “打聽的如何了?”</br> “我打聽到,這里有不少的商人也來了,因為百船詩會面相全國精銳,所以在湖邊上,也有不少攤販,已經讓手下去湖邊搶了個好位子,現在已經在開始擺攤了。”李忠說道。</br> 李雨果笑道:“倒也算是一個機會,其他呢?”</br> “來了很多江湖人士,上次少爺讓我盯梢的那些飛天門成員,我也看到了幾個正在這附近轉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