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呢……”穆兮紗拉著白骨哀的手說道，“你別亂說。”</br> “我沒亂說，雨果待我……不過是處于責任，因為他以前有一個深愛的女子，而我的長相和那女子幾乎是一模一樣，所以他才那么在意我……”白骨哀說道，“但是我比較貪心……我，我喜歡他，哪怕是他將我當成了另外一個人，我都想跟他在一起……”</br> “那你現在與我說這些，又……”穆兮紗眼睛濕潤了。</br> 白骨哀擦了擦眼睛，笑著卻流淚了：“我啊，不是為了師姐你，也不是為了我自己，這一次……我純粹是為了雨果，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幫到他什么，但是你不一樣……你是骸骨神教之主，你更能夠幫助他……”</br> “你就這么確定，我和你一樣？”穆兮紗說道。</br> “因為你喜歡他。”白骨哀笑靨如花。</br> 穆兮紗也笑了。</br> ……</br> 深夜時分，李雨果將一卷書給合上，他看了看外面，已經是一輪明月高掛頭頂了，此時的時間，恐怕已經是三更天了，換句話說已經到了午夜，也該睡覺了。</br> 他朝著外面說道：“小綠，睡了沒？沒睡的話，給我打個熱水……”</br> 一縷香風過來，這時候從外面過來一個人兒，端著熱水來到了李雨果的跟前。</br> 燭光昏暗，李雨果也沒看清楚來人，他拾撮了里面滾燙的手巾，搓洗了一下之后，就準備洗臉。</br> 哪里想，這時候那人兒竟然褪去了李雨果的鞋襪，將李雨果的雙腳拖在這水里面用熱水拖洗。</br> 李雨果用熱水洗臉，自然是渾身說不盡的舒暢，他說道：“小綠啊，不用幫我洗，我自己來，你先去休息吧……”</br> “噗……”那人兒捂嘴輕笑，一雙媚眼百轉千回，看了李雨果，卻讓李雨果渾身一震，原來來人是穆兮紗。</br> 李雨果連忙說道：“你……你怎么來了，快點起來，這粗活兒不是你干的，你去跟小白先休息吧……”</br> “今天我要是搶了你的小白，你不怨我？”穆兮紗說道。</br> 李雨果樂了：“跟你怨啥，咱們誰跟誰，快點起來吧，我腳臟，又臟又臭，我自己來。”</br> “相比較之下，你以前帶著胚胎的我到處走，這區區沐腳而已，又算得了什么？”穆兮紗顯然不打算住手。</br> 李雨果也就不再阻攔，這時候李雨果和穆兮紗說說話，心里倒是也舒服。</br> “雨果……”穆兮紗咬了咬嘴唇，臉蛋嬌艷欲滴，紅潤潤的，跟熟透了的蘋果一樣。</br> “嗯？”</br> “我剛才和小白說了很多，其實有些事情，我也已經想開了……現如今我是骸骨神教的教主，有些規矩，我倒也不怕了……”</br> “嗯。”李雨果聽著，沒有打斷她。</br> 穆兮紗又道：“你覺得我……如何？”</br> 說著，穆兮紗將李雨果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李雨果立刻用自己的手感受到了穆兮紗滑潤的臉頰，那臉頰溫潤，慢慢的開始熱了起來，穆兮紗的那雙眼睛，直接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br> 她羞臊的都快哭了，平時的穆兮紗那可是高高在上，哪里會像現在這樣有小女兒的模樣，如同一個小家碧玉，在自己的情郎的身邊。</br> 李雨果欲言又止，嘴唇囁嚅了一下，此時他的心中十分復雜：“你……你很好。”</br> 他起了身，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br> 穆兮紗的心猛的涼了一下，她本來期待無比的心扉，這時候卻已經是一片冰涼了，她凄然一笑：“我……我知道了，我改回去了……明天，明天我還有好多事情。”</br> “我的路，是一條不歸路，而且我……我已經有了小白了。”李雨果說道。</br> 哐當！</br> 此時門被打開了，原來是白骨哀站在了門口，白骨哀捏著拳頭，她身子輕顫，她說道：“雨果，師姐待你一片真心，而且她是你今后賢內助的最佳人選，你不能讓她走……”</br> 穆兮紗被李雨果惡語所傷，此時已經捂著臉開始落淚。m.</br> 李雨果說道：“但是我……”</br> “你也喜歡師姐，但是你過不了自己這一關，雨果你知道么……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是自私的，我自私的要命，在此之前，我恨不得獨自一人霸占你……霸占你到天荒地老，地久天長，一生一世，白頭到老……但現如今，我也想通了，雖然我能給你一些心靈上的慰藉，但是在真正的大事上，我卻無法給你幫助。”</br> “這當然只是一個方面的，重要的是，你們兩人的經歷，早已經將你們兩人緊緊連在一起，雨果你若是放棄師姐，世界這一生恐怕也只會選擇孤獨終老，女人的心都很小，只能容納一個男人，男人的心都很大，因為能容納整個天下，對比整個天下，多一個師姐……又算得了什么呢？”</br> 白骨哀說道。</br> 李雨果也沒想到，這一幕是最不可能出現的，而白骨哀也是最不可能說出這句話的人。</br> “讓師姐幫你吧，而且你若是錯過了師姐，以后你會后悔的，天下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夠比師姐更加配你。”白骨哀說道。</br> 李雨果看向了穆兮紗，穆兮紗低著頭，垂淚。</br> 看到李雨果不說話，穆兮紗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背上，她忽然感覺自己好賤，自己好歹也是京城第一名伶，從小到大，不管是在什么地方，自己從未如此委曲求全，就因為自己在意李雨果，這一次她已經用盡全力，讓自己勇敢起來，然而沒想到的是，李雨果狠狠的拒絕，讓她感覺到了絕望。</br> 與其在這里被李雨果羞辱，倒不如一走了之，然后回到聽雪閣，今后不再過問塵世間的俗事，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教主。</br> 她一步剛剛離開，忽然李雨果就抓住了她的手，這讓她的心兒也為之一震。</br> 李雨果說道：“小白說的沒錯，不喜歡你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我擔心……擔心我以后走的路，將會是一條修羅之路，充滿了殘忍和黑暗……而你……而你本來是百鳥之中的鳳凰，你犯不著跟著我……”</br> “唔……”穆兮紗喜極而泣，返身就朝著李雨果撲了過去，她抱住了李雨果，狠狠的開始哭泣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