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婚禮很特別,和中原的婚禮完全不一樣。</br> 此時天氣甚是炎熱,火辣辣的太陽卻也阻擋不住人們熱愛熱鬧的心情,白馬作為新郎官,自然也被好好打扮了一番,作為新郎,他可以在周圍到處走動。</br> 廣袤的草原,青草如氈,草原上開滿了黃色的秋棠花,秋棠花在冬天之前都不會凋謝,所以這里到處都是這種花,這一片片的花海,讓人看得心醉。</br> 白馬所在的村莊,離軍營路程不是很遠,不到一個時辰的路,但這卻也是必要的程序,一路上,白馬坐在馬車里,看到這里的草原較之一路上路過的草原更加豐茂。</br> 草原上不僅有五顏六色的野花,居然還有很多野韭菜,用遍地來形容一點不過份,這野韭菜可是戰馬最喜歡吃的野菜,所以北境的戰馬個頭高達,強壯偉岸,上陣沖鋒,幾乎無人能擋。</br> “下去了。”葉楓說道,他看著打扮好的白馬笑道,“你可真走運,我三妹葉雯,在北境那可是數得上好的才女。”</br> “可是我比她大了八歲多,是不是有些老牛吃嫩草的嫌疑?”白馬說道。</br> 葉楓樂了,將馬車上放的一盤果盤拿了起來,這上面擺著糖和用面炸的干果,還有剛出鍋的熱呼呼的包子,以及必不可少的奶茶,他拾撮了一個干果丟到了嘴巴里面咀嚼著:“我妹妹就喜歡你們這些文人的東西,文縐縐的,什么之乎者也,反正我也不懂,聽我大姐說,當時我妹妹知道她要被許配給你了,她高興了整宿整宿睡不著覺,她很稀罕你。”</br> “那我倒是榮幸了。”白馬說道。</br> 來到了軍營旁邊的一片草場上,附近村子里來幫忙的人們還在廚房里忙碌著,按照這里的傳統,婚宴的準備工作需要兩三天時間,所以需要遠親近鄰,近百人齊上陣,分工分明,各司其責,備菜、宰殺、煎炸。</br> 然后在婚禮前有一項重要工作,是為新人手工縫制來年穿的傳統婚禮袍,縫制一件這樣的袍子,大約需要三十多頭羊的羊皮,一針針縫制,袍子要由幾個手工嫻熟的老人們縫制,基本要縫上好幾天。</br> 中年婦女們負責做面點,除了炸制干果,婚宴當天還會做一種重要的傳統食物—八寶飯,它用一種叫稠李子的野果做成果醬,跟奶干、列巴、油餅、紅棗、葡萄干等食物混合,其寓意新婚生活美滿富足。</br> 男人們則負責宰殺牛羊,宰殺多少頭羊,是一家人的財富象征,肉食的準備,在婚禮前一天下午開始進行,以確保婚禮當天吃到新鮮的手把肉,北境的游牧民族吃肉很直接,因為牛羊肥美新鮮,所以只用白水煮,不加任何調味。</br> 又因吃時用手直接拿著肉,用刀子割小塊吃,所以被很形象地叫做手把肉。</br> 這樣的婚禮前期準備工作,絲毫不遜色于重大節日。熱鬧而隆重的婚禮,會從中午開始一直持續到晚上,人們歡聲笑語,載歌載舞。</br> 當然白馬的婚禮沒有那么豐盛,只準備了一天而已,主要也是因為人手不夠,畢竟葉太尉不可能調動軍隊過來幫忙,所以也只是請了附近村子的鄉親來幫忙。</br> 當一套繁復的禮節之后,新娘子也被馬車送了過來,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下,兩人被送入了一個巨大的帳篷里面,葉雯坐在床沿上,不斷絞弄著一塊絲帕,好端端的絲帕,都被她絞弄的到處都是褶皺,由此可見,她的心里是得有多么的緊張。</br> 是得緊張,畢竟還是新婦。</br> 有經驗的白馬,喝了幾杯酒之后,也壯起了膽子,他來到了葉雯的身邊,不過也顯得有些拘謹,他說道:“葉雯,那個……我……”</br> “還叫我名字?”葉雯撲哧一笑,笑聲軟糯。</br> 白馬撓了撓頭:“那個……娘子。”</br> “嗯,相公……”葉雯說道。</br> 聽著葉雯的聲音,白馬一咬牙,立刻抓住了葉雯的手,他說道:“今天是我們的大好日子……有些話我也說在前頭,可能我是中原人,你不習慣,但是我得告訴你我的事情……我以前有個家,我還有個……”m.</br> 他要交代自己的過去,卻被葉雯用手指抵住了嘴唇,她溫柔的說道:“都過去了,現在是嶄新的生活,我不會嫉妒你的曾經,因為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我只想和你一起牽手度過往后的日子。”</br> “雯雯。”白馬心中感動,而葉雯順勢也倒在了他的懷里。</br> 兩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心中也是泛起了甜蜜,葉雯頗為羞澀的說道:“熄燈吧……”</br> 燈火一熄滅,帳篷里面的男女,展開了生命最原始的律動,從今日開始,白龍又有了一個新的身份。</br> 草原的女婿。</br> ……</br> 李雨果這邊,和眾人跋山涉水來到了距離草原不遠處的一個牧場之中,兩天天的時間,趕了一千八百里的路,這是個大工程,而且特別消耗人的體力。</br> 眾人打算今天在這里過夜,而這個牧場叫做“天地牧場”,是一個頗為有名的牧場,這里鳥語花香,百獸成群,幾乎是一處避世的天堂。</br> “來了!”遠處范建朝著李雨果招收,原來李雨果讓他帶著銀子,去牧場里面換吃的,當然他們的軍隊駐扎在牧場的邊緣地帶,不打算去打擾這牧場的寧靜。</br> 一輛結實的敞篷馬車,是四匹大馬拉的車子,車子上,有不少的肉和蔬菜,這輛馬車頗為講究,因為車子不單單只有一個,是以火車車廂的方式,一共三節車廂,每一節車廂上面,都放著食物。</br> 趕車的大爺說道:“客人,這是你們要的食物,不過你給的一百兩太多了,所以還有一輛車在過來,按照您的要求,我還給各位客人準備了我們自釀的馬奶酒。”</br> “多謝。”李雨果保全說道。</br> “哈哈,客氣了,不過你們晚上在這里過夜真的沒事么?這里到了晚上,可是有很多的灰狼哦……”大爺擔心的說道。</br> “我們都是軍隊出身,怕什么灰狼啊,只要它灰狼趕來,我們晚上就加夜宵,烤狼肉!”范建大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