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雨果哥,花姐,開下門,是我,香蘭……”</br> 這一刻,室內的氣氛仿佛是已經冰凍了一樣,李雨果看了看花姐,花姐也看了看他。m.</br> 毫不客氣的說,香蘭對李雨果隱瞞了很多,但花姐這些天的相處,他都看在眼里,這個表面雖然潑辣狠毒的女子,其實內心還算可靠,反觀香蘭,她身上的秘密太多,李雨果也看不透。</br> 所以現在的花姐比香蘭更加可信,至少花姐沒有欺騙過李雨果。</br> 人就是這樣,一旦被欺騙,哪怕這個人以后表現的再有誠心,心里的陰霾不會那么輕易能夠掃蕩的。</br> 花姐同李雨果點了點頭,李雨果也來到了門口,將門打開,這時候香蘭看到了他,一下子就撲了過來:“雨果哥!”</br> 她帶著哭腔,依偎在李雨果懷里哭了起來:“不得了了,我……我知道我奶奶用那些男嬰是做什么的了!”</br> 此話一出,花姐奪門而出,花姐立刻抓住了香蘭,她的一雙眼睛瞪得滾圓:“你,你說什么?!她到底將小孩拿來作甚?!”</br> “煉……煉蠱!所有的男嬰都是被我奶奶用來煉蠱,而她所要煉的蠱,正是一種叫做‘蠱王’的東西,我也不知道這蠱王到底是什么東西,但反正這蠱王很厲害就對了……”香蘭一臉惶恐,看起來并不像是在撒謊。</br> 其實李雨果多少已經猜出來,那些孩子已經沒有活路了,但眼下李雨果一直都在隱瞞花姐。</br> 但是李雨果明白,紙保不住火,總有一天,花姐也會知道,她的孩子恐怕已經是九死一生了。</br> 而眼下香蘭的話,卻是毫不猶豫的將那一層紙給狠狠的撕破了。</br> 香蘭花容失色,那驚嚇的模樣不像在撒謊,她說道:“現在蠱王快練成了,一旦蠱王煉成,將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奶奶煉蠱已經煉了三十年了,這蠱王也已經煉了三十年……不,不得了了!”</br> “蠱王煉成,會怎樣?”李雨果忙問。</br> “可能,可能所有人,都得死。”她一字一句的說道。</br> 從后山的大坑李雨果可以看到,這大坑里面的白骨不計其數,這就說明一直以來被走婚的人已經是相當的多了,然而這持續了三十年,李雨果也是非常震驚。</br> 但三十年就三十年,然而三十年只為了煉一個蠱,可想而知,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br> 曾經李雨果也聽說過西南有蠱術的傳說,但那都是非常粗淺的,書中常說蠱其實就是一種毒蟲,所謂的巫蠱之術就是用這些毒蟲的毒素去害人,因為古時候缺乏科學,所以人們才將這一現象和巫術聯系到一起,而煉蠱的方法也是人們司空見慣了,說是要將蜘蛛、蝎子、蟾蜍、毒蛇、蜈蚣等毒蟲放在一個容器中,密封十天,開封后存活下來的那只就是最毒的,它也就是拿來害人的兇器。</br> 現如今一看,這也有些聯系,但真正的蠱,原來并不是用蟲子,而是用人!</br> 李雨果已經聽得是頭皮發麻了,因為那婆婆好歹也是一個女人,作為女人,應該是天生就有母性的天賦,竟然要對嗷嗷待哺的嬰兒下手,這是讓人絕對想不到的事情。</br> 而且還要去煉什么蠱王。</br> 花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臉色煞白一片,白中竟然透著蠟黃,漸漸的,她咬著牙,握緊了拳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這樣被婆婆給殺了,我的孩子啊……”</br>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小蘭,你是如何發現你奶奶的事情?”李雨果忙問道。</br> 香蘭嘴唇顫抖了一下,她緩緩的說道:“我,我去給奶奶送飯的時候,奶奶不讓我打擾,然后我偷偷的過去瞧看,這才發現了,我聽到了她和幾個鐵奴說話,她說不要去打擾她煉蠱王,現在已經是最關鍵的時候,馬上就要成功了。”</br> “嘶……”李雨果吸了口冷氣。</br> 而這時候花姐猛的抬起了頭,她說道:“現在她在全心煉蠱,也就是說,現在是千載難逢的機會!”</br> “花姐,等等……你這是要做什么?!”李雨果連忙攔住她,她要往外面跑。</br> 花姐歇斯底里的大叫:“你讓開,我要去殺了她,她殺了那么多的孩子,她做了那么多的壞事,現在正是她警惕心最松懈的時候,如果現在不去,以后這樣的機會我要等到什么時候!我看過一些書籍,在煉蠱的時候,絕對不能有人打擾她們,因為她們一旦被打擾,自己就會被反噬,從未變成蠱蟲攻擊的對象,所以這時候婆婆才會那么的討厭別人去打擾!”</br> “花姐,你冷靜一下,沒錯!現在我們的確有機可乘,但是你真的認為,咱們有辦法接近她么?要先解開我身上的蠱,只要我身上的蠱解開了,所有人都不是我的對手。”李雨果說道。</br> “花姐你也中蠱了,咱們身體里面的蠱蟲,我們不管去哪里,婆婆都會知道我們的位置,這時候花姐你一旦出手,或者接近過去,那我們必然會被發現!”香蘭說道,她想了想,“其實煉蠱就是今天晚上而已,過了今天晚上,婆婆還是會離開洞府的,明天白天應該沒什么人,因為每次煉蠱之后,婆婆都會離開村子一陣子。”</br> “離開?她會去哪里?”李雨果忙問。</br> “我不知道,但是婆婆一般三天內不會回來,而這時候都是我們三人主持整個村子的大局。”香蘭說道。</br> 花姐扶著墻壁:“沒錯,但同時在洞穴中也會有更多的鐵奴看守,一般人也是進不去的。”</br> “等一下,既然所有的鐵奴都去洞府守護,那就是說,婆婆的家里就沒什么人了?”李雨果說道。</br> “對。”香蘭說道。</br> 李雨果拍了一下手,連忙看著兩個女子,他急匆匆的說道:“飯要一口口吃,同樣的,活兒也是一件件的來,急躁不得!所以我們明天可以先去婆婆家里調查一下,現如今我是鐵奴,我身份方便,香蘭又是婆婆的孫女,而且花姐你又是村里的三位大姐之一,如此一來,我們機會就來了!”</br> “對!”花姐說道,“之前我無法混入婆婆家里,就是因為身邊沒有人幫得上忙,但現在香蘭和雨果既然可以出手,可能我們能夠找到一些機會吧。”</br> 于是他們就說定了,打算明天乘著婆婆離家,當鐵奴聚集山洞,三人乘虛而入,然后開始探索計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