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果看到倆人絕望的表情,感覺又好笑又可悲。</br> 的確幾百塊錢的自行車,對于上班族來說,就是幾天的工資,但是對于倆個學生來說,那就是他們巨大的損失,他們都是平時從牙縫里面擠出來的生活費,然后一點點積攢才買來的。</br> 葉子哭成了一個淚人,于是楚隨風就說道:“葉子,你別傷心,我去打工,現在不是學校有社團么,我知道有一個社團是專門勤工儉學的。”</br> “但那太辛苦了……”</br> “不辛苦。”楚隨風說道。</br> 之后楚隨風加入了勤工儉學社團,而葉子唱歌很動聽,音樂學院中,她是學聲樂的,而楚隨風是器樂。</br> 于是葉子也開始跑場子,所謂的跑場子就是在學校周圍參加一些商演,大概一場能有個一兩百塊,而楚隨風跟著社團的人,每天幫忙一些商場做一些雜活兒。</br> 倆人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也許是有了夢想,也許是有了目標,但明天會發生什么事情,沒人知道。</br> 在第二個學習分別前夕,楚隨風想要跟葉子回去,見見葉子的家長,因為他已經確定了要娶葉子了,然而沒想到的是,正好去當兵的聞學長回來了,這個曾經和他們一起高中的學長,一回來,就聯系到了葉子。</br> 正當楚隨風還在家中等待葉子的會心時,很多事情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br> 到了除夕夜的那天,葉子的一句分手,讓楚隨風幾乎崩潰,他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好,于是就像是一條狗一樣去葉子的宿舍下等待,想要挽回,于是女生們都笑他是一個傻子。</br> 感情就像演戲,誰先入戲,誰就輸了。</br> 當然那時候的楚隨風并不知道,自己是被挖墻腳了,后來過了十年后,偶然打開了校園通訊錄,發現了她以前的空間狀態,當葉子和楚隨風分手之后,葉子就改了網名。</br> 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十年后才知道了真相。</br> 但看到了葉子懷孕的模樣,依偎在聞學長懷里的樣子,楚隨風不忍心打擾。</br> 現如今的楚隨風也有了自己的對象,十年來他一直都認為,是自己不夠強大,于是發憤圖強……</br> 但知道真相后的他,當他的信心被擊潰,那是多么悲切的殘忍。</br> 他的歇斯底里,被血魔發現了,血魔靜靜的來到了他的身邊,他說道:“你恨么?”</br> “我不恨她,我就恨我自己,我為什么那么笨……如果那時候我強硬一點,她說分手,我馬上就去她家里面,那我也許……”</br> “就算你去了,她也不一定回來,因為她的心已經不在你身上了,你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毫無保留的去對待一個人,人需要保持內心的堅持,一旦你什么都付出去,你和一條狗已經沒差別了,因為你任何的秘密她都已經知道了。”血魔說道,“除非你能回到過去,你能夠改變那一切……”</br> “我能回去么?”</br> “能,只要你接受了我的力量,讓你回去,簡直是易如反掌!”血魔笑著說道。</br> 此時的畫面戛然而止,李雨果睜開了雙眼,看到了正在大坑之中的楚隨風:“所以你答應了他?”</br> “對,我答應了他,我愿意做他的狗,我只想……挽回這段感情……我……我十年都沒能忘記他,我每個月幾乎都會夢到我們那時候幸福的畫面,我放不下啊……”他聲淚俱下。</br> 李雨果嘆道:“她現如今很幸福,有自己的孩子,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還有自己的丈夫,她丈夫曾經從你身邊奪走了她,的確是不仗義,但是他對她很好……不是么……”</br> “我……”</br> “你浪費了你的十年,也許有些人會說你癡情,但那根本沒必要。”李雨果眼神變得嚴厲了起來,“我知道讓你放下很難,但你不放下又能如何?時間回溯有這個說法,但至少在這個世界沒有這個現實,你一直放不下,你最終得到了什么?你又應該這么做呢?你忽然闖入她的生活,當著她孩子和男人面兒,你說‘葉子,我們回去吧!’,你說他們會怎么想呢?”</br> 李雨果笑著搖頭:“他們會說你神經病,你身為一個成年人,卻有如此幼稚的想法,會嘲笑你,把最后一點對你最好的印象,全部給消磨殆盡,而你什么都得不到……十年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都做了十年的夫妻了,早已經超越了愛情,成為親情的一部分,自古親情就是斷了骨頭還連著筋,你過去,除了讓自己狼狽,你還能得到什么呢?”</br> 楚隨風跪在地上,哭得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很難想象,這個人竟然是已經已經接近四十的男人。</br> “相信我,如果你不出現,她也會一直記得你,她把自己最美好的都給了你,你在她的記憶里,不一定會比他丈夫淺多少,你是她永恒的記憶,當她進入墳墓的時候,也會記得,你是她第一個男人,留給她最初回憶的那個人……放下吧……”李雨果說道。</br> 楚隨風仿佛一下子被放空了,他張著嘴巴,仰面朝著天空:“是啊,我這又是在做什么呢?明明過去了……我卻……”</br> “忘記一個人很難,我明白這種感受。”李雨果說道,“但放過自己同樣很難,去在意那些值得你在意的人吧……”</br> “曾經她說,葉隨風飄,現如今是時候落葉歸根了……”楚隨風凄然一笑,他說道,“謝謝你,血魔就在太陽神神廟中……我們九個人都是他的幫手,是他從各地收集起來有執念的人,而他真正的目的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br> 楚隨風低下了頭,身體開始分解,這也難怪,凡人之軀贏去承受著柱神之力,后果只會是死亡而已……</br> “老公,你說一個人真的可以記著另外一個人十年么?”宮楚楚說道,雖然戰斗贏了,但聽著倆人的對話,她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了。</br> “你等了我多久?”</br> “一起算的話,百年有余……”</br> “是啊,百年都能等,區區十年算什么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