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這千面不千面的人了,反正這個人就是兇手,既然這是個局,那剛才喊話的……”李雨果看向了外面。</br> 凌城主立刻會意,他說道:“殿下你是說,剛才喊話的人……”</br> “若不是提前在這里頓好,為什么當我找到暗門的時候,他就正巧出現呢?為什么我剛剛拿起這把刀的時候,他立刻就喊出來呢?”李雨果臉色一變,“立刻抓住他!”</br> “抓住了!”一個衛士已經壓著一個書童過來,書童淚流滿面,看到了眾人立刻就跪伏在了地上。</br> 凌城主咬牙切齒:“混蛋,你竟然敢殺了我兒,你還敢變成咬根的模樣!”</br> “我是咬根啊!我真的是咬根!我剛才在睡夢中,是被二丫喚醒的,二丫說出事了,我……我來到這里的時候,大少爺已經倒在血泊之中,我當時……我當時嚇壞了,我才大叫的。”咬根跪伏在地上嗚呼哀哉。</br> 李雨果感覺到事情不對勁,他皺起了眉頭。</br> 凌城主說道:“殿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br> “這個人身上沒有殺氣,而且也沒有修為,甚至于我還聞到了他身上的汗水味,這是白天干活兒,晚上懶得洗澡才會有的味道……這個人是真的,但你說二丫了對不對?”李雨果湊近說道。</br> 咬根不敢直視李雨果,他一個勁兒的磕頭:“三殿下,三殿下饒命!我真的不是冤枉你……”</br> “住口!”李雨果大喝一聲。</br> 這咬根立刻怯生生的抬起頭,他發現不僅是李雨果,還有其他人都在看他。</br> 李雨果說道:“你家大少爺死了,你跟了他幾年?”</br> “從小到大,我年長少爺五歲,我現在二十五歲,少爺是二十歲,我跟了他有十八年了。”咬根說道。</br> 李雨果點頭:“那就對了,整整十八年啊,難道你家少爺死了,你就一點也不憤怒?”</br> “我……我憤怒,我當然憤怒!所以我剛才去找二丫了!”咬根低頭。</br> “找到了沒有?”李雨果瞇起了眼睛,如同一頭準備捕獵的黃鼠狼一樣。</br> 咬根怯生生的搖頭:“沒,沒有……她房里沒人!”</br> “恐怕不是她房里沒人,是她房里沒有活人!”李雨果說道。</br>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人們紛紛看向了李雨果,這時候凌雪上前忙到:“殿下,你……你發現了什么?你發現了什么跟我們說啊,別藏著掖著!”</br> “立刻封鎖整個城主府,城主大人,隨我一起去二丫的房里!”李雨果說道。</br> “好!”</br> 現在的城主別無選擇,為了給自己兒子一個清白,他必須配合李雨果,他現在恨極了那個謀殺他兒子的人。</br> 而李雨果來在了二丫的房間里面,卻聞到了一陣撲鼻的香味。</br> 這是少女的氣息。</br> 李雨果說道:“到處翻找一下,看看有什么線索,這么晚了,她不論去哪里,都應該會有些一些線索才對……”</br> “這里……這里為什么會有男人的大褲衩?”凌雪捂著臉,她俏臉紅潤。</br> 咬根跪在地上,嗚呼道:“老爺饒命……其實這事情我也是不得不為之啊……”</br> “又是你,你到底又犯了什么?”凌城主對這個咬根是恨鐵不成鋼,都快氣死了。</br> 咬根畏懼的說道:“一個月前,我晚上寂寞難耐,于是就看了春丶宮圖,然后晚上有些寂寞無聊了,就喝了點酒,正好二丫在外面采露珠,少爺不是喜歡早早上喝露水茶么?所以丫鬟們在三更之前都會采集露珠,然后二丫回來的時候,我借著酒勁……我把她……”</br> 他漲紅了臉。</br> “你把她咋啦?”凌雪問道。</br> 咬根將腦袋重重的抵在了地上:“我跟她修車了!而且修了整整一宿,她說她愛急了我……她雖然是少爺的通房丫鬟,但是等少爺成親之后,她就得被遣送回家,所以她希望跟我,然后等以后少爺成親了,她就嫁給我,而我在這里好好干活兒,我養她一輩子!”</br> “那是好事啊,你繼續說。”李雨果說道。</br> “然后我們晚上經常在一起幽會……我,我在半夜的時候,時常偷溜出來,住在這里……”咬根看了看周圍,“和二丫修車。”</br> 凌城主都快氣炸了:“你說重點!重點!”</br> “然后晚上的時候,我去找二丫,二丫忽然火急火燎的出來就讓我來少爺書房……當時二丫臉色很難看,氣喘吁吁的,然后就你們看到的那樣咯……”</br> “那二丫呢?”凌城主開始跺腳。</br> “我不知道。”咬根說道。</br> 啪!</br> 一個耳光落在了咬根的臉上,凌城主氣得大罵:“你既然不知道,那你就直接說不知道啊,在這里嘮嘮啥呢!”</br> “我……我……”咬根捂著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br> 就在這時候咬根坐在地上,他的手不知道碰了什么東西,他看了過去,卻發現床下有一只手……</br> “啊啊!”</br> 咬根的慘叫,打破了眾人的平靜,凌城主罵道:“你又咋了?”</br> “手!手啊!”咬根指著床下。</br> 李雨果眼疾手快,立刻將床單掀起來,然后拽著那手拉扯出來。</br> 當這床下的人被拉扯出來之后,眾人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啊,簡直是沒話說了!</br> 這是一個女人的尸體,臉皮被整塊割下來了,鮮紅的肌肉還閃著燈光的色澤,她的脖子上有一個手掌印,是被人活生生的卡脖子窒息而死的!</br> 這死狀極為慘烈,因為這個女人的手指甲都全面裂開了,看得出她死前經歷了好一番的掙扎。</br> “二丫啊!”</br> 咬根哭喊著,撲在了尸體上哭嚎。</br> “你怎知道是二丫?”李雨果問道。</br> 咬根擦著眼淚,一把將二丫的肚皮露出來:‘她……她有倆個肚臍。’</br> 李雨果看了過去,這哪里是倆個肚臍,明明是一個肚臍和一個雞眼,不過這咬根既然能夠認出來,那就說明二丫已經死了。</br> “這血都凝固了,看得出這是死了有兩三個時辰了。”李雨果說道。</br> “為什么二丫的臉皮被割下來了呢?”凌雪驚恐的躲到了城主的背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