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阿姐你和姐夫在一起,還是一段佳話呢?!崩钣旯Φ?,此時月下,鄒香玉的臉上卻多了一抹無奈和哀傷。</br> 鄒香玉嘆了口氣:“當時我和母親失散,哥哥戰死的消息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了,那時候我走投無路,正好遇到了一伙強盜,本來是命在旦夕,但沒想到你姐夫出現了,將我接到了這里,恰逢姐姐生產,只可惜姐姐沒有熬過去,姐姐臨走之前,她讓我照顧你姐夫,也許是因為女人天生的母性吧,我很心疼你姐夫,于是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lt;/br> “姐夫是個好男人?!崩钣旯f道,“至少待自己妻子很專一?!?lt;/br> “嗯,就是他身體不好,我也天天燒香拜神,希望能夠請求上天賜福我們,讓你姐夫的身體恢復。”鄒香玉說道,“但是我沒想到,離開倆年,母親竟然就……離我而去,我真是一個不孝女?!?lt;/br> 說著,鄒香玉垂淚。</br> 李雨果拍了拍鄒香玉的后背:“阿姐,別難受了,干娘在天之靈肯定會覺得欣慰,因為她最擔心你,臨終之前讓我來尋你?!?lt;/br> “嗯?!编u香玉擦了擦眼淚說道,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阿弟,你到底是在忌憚什么東西?”</br> “什么忌憚什么東西?”李雨果笑了起來,“沒有啊,我現在安心的很?!?lt;/br> “你騙鬼吧,從你的眸子里面,我看到了你心中深深的憂慮,其實貂蟬待你也不錯,我很貂蟬聊過了,你們是一路從洛陽逃到這里來,而且一路艱辛,倆人相依為命,說是同患難也不為過吧,而且她對你有心,你待她也有意,如此美絕人寰的姑娘,你若是錯過了,恐怕后來居上的人不計其數,既然你們倆人都有心有意,卻為何遲遲不愿意將中間的那層隔膜給打開呢?”鄒香玉一語道破,她也是將李雨果當成了自己的親人,這才直言不諱。</br> 李雨果陷入了沉默之中,的確,自古男人愛美,君子愛美,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如此貂蟬這樣的美人,是個男人都會傾心于他,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夠記上一輩子。</br> 李雨果是男人,自然對貂蟬也是有所感覺的,貂蟬天生麗質,膚若凝脂,五官修理,簡直就是天上下凡來的仙女,如此的美人,超過了李雨果從現世到五國,又從五國到三國的任何一個女子,他怎能不在意?</br> 然而李雨果的內心卻一直有一個芥蒂,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搞不懂,似乎也不想去搞懂。</br> “該下手就下手,你若是不想接納貂蟬,那就我將貂蟬介紹給我侄子,我侄子張繡也是愛美之人,只是他內心堅持,堅信貂蟬是你的女人,而張繡將你作為自己兄長一樣看待,所以也是將貂蟬作為嫂子一般看待,如此一來,自然不趕唐突,你當真打算讓別人乘虛而入?”鄒香玉又說道。</br> 李雨果說道:“阿姐,我曾經遇到過一個先知,先知說,貂蟬命中的另一半并不是我,是另有其人,那人我也見過,甚至于還打過,這人武藝高強,天下無雙,有萬夫不當之勇,如此的英雄豪杰才是貂蟬的歸宿。”</br> “傻瓜!”鄒香玉罵道,“我真想抽你啊我!就算這世上有先知,有什么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嘛?我以前不過是一個村姑,后來你姐夫教我一身本事,一般男人還真就打不過我,我都能夠從一個村姑變成一個女將,你呢?你明明有勇有謀,面對敵人也毫無懼色,偏偏介意那一個狗屁先知!命中注定又如何,有什么事情不是人能改變的呢?”</br> 李雨果仿佛是得到了征兆一樣,他握拳說道:“多謝阿姐提醒,也許我已經明白了一些東西。”</br> “千萬不要一些,你要明白的東西還有很多?!编u香玉笑靨如花,“真好,本以為我在這世上孤苦伶仃,娘家再無一人,現如今多了個阿弟,也多了個親人?!?lt;/br> 倆人聊了一會兒家常之后,鄒香玉有意無意的說起李雨果的過去,但是李雨果在這里沒什么底子,也只好說自己是平民出身,沒什么背景。</br> 只是倆人聊天的時候,一直有人在旁邊頭頂,這人躲在了一顆樹上,他聽到了姐弟倆的對話,發現沒什么意思,便回去了。</br> 這人便是胡車兒,也是張濟手下,除了張繡之外,唯一拿得出手的猛將,胡車兒回到了地方,此時他的婆娘正在收拾東西,他婆娘是張濟的妹妹,張芳。</br> 張芳說道:“怎樣,聽到什么消息了沒有?”</br> “沒什么,這人底子很干凈,他和嫂嫂又是姐弟,有些難辦啊……現在主公顯然是已經信任他了,我身為主公的二把手,接下去也許只能成為三把手了?!焙噧簩⑸砩系囊剐蟹撓抡f道。</br> 張芳瞇起了眼睛,她過來說道:“車兒,這可不是個好消息……”</br> “我知道,但那又怎么樣?本來我在主公的手下兢兢業業做了五六年,現如今半路殺出個對手,而且他一招打敗張繡,他的武藝恐怕也遠在我之上,這個人不好對付。”</br> 說著,胡車兒雙眼變得嚴厲了起來。</br> “這一次宴席上,我大哥竟然聽從這么一個陌生的小子!”胡車兒咬牙切齒,顯然是非常的憤怒。</br> “車兒,其實你不用擔心這事情,既然這李雨果來到了咱們地盤,現在這一切也是對咱們有利,他人生地不熟的,做什么事情都沒底,但我們卻可以搞點事情,到時候要他后悔來到這里!”張芳說道,張芳雖然是張濟的妹妹,但她也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夠接替自己哥哥的班子。</br> 胡車兒忙道:“夫人有什么妙策?”</br> “我大哥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都不知道他能堅持到什么時候,本來如果沒有這個李雨果出現,十有八九這位置便是車兒你的,所以既然我們有這個打算,為何不將李雨果這個禍患給排除?”張芳陰狠的說道。</br> 胡車兒瞇起了眼睛:“你是說……”</br> “東條山的山賊不是上次給咱們送過禮,想要討好咱們么?”張芳壞笑了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