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姬一想到過去的事情,心中悲憤不已,如果能夠報仇,手刃董賊,她愿意付出一切,區區身子何足掛齒?哪怕是讓她將自己的靈魂奉獻出來,唐姬也在所不辭!</br> 想到這里,唐姬當即說道:“先生既然要去廟堂,那先生還有什么交代么?”</br> 賈詡拿出了三個瓷瓶,每個瓷瓶都有巴掌大小,他瞇縫著眼睛,雙眼閃射出一陣狡黠的光彩,如同一頭覓食的狐貍一樣,已經鎖定了自己的獵物,賈詡說道:“小姐,這第一個瓶子叫做迷魂香,這東西是拿來燃燒的,但是釋放出來的煙氣,和松脂的味道幾乎一樣,這玩意兒若是聞進去,那就會看到內心最美好的東西,現如今李雨果李大將軍有夫人名為貂蟬,故而我思索著,到時候他會將小姐誤認為是貂蟬。”</br> “第二個瓶子叫做返魂香,這東西是迷魂香的解藥,到時候小姐可以提前吃下一枚,如此的話,小姐便不會被迷魂香給滋擾,最后一個瓶子叫做龍虎豹胎丸,此乃高祖最愛的圣藥,想當初我大漢高祖七十歲高齡,能連戰群芳槍不倒,龍精虎猛鐵板橋,呂后戚妃受不住,宮女丫鬟來解藥,這東西能夠激發男人最野獸的本能,只要吃下一枚,七天七夜可以戰不休!如此的話,我料想小姐必能借道,到時候身孕龍種,借此返京,天下大和也!”賈詡眉飛色舞,說的是活靈活現。</br> 唐姬也是心有余悸,暗道這賈詡真乃毒士也,如此的計策密不透風,簡直是要人命,在人未發覺的情況下,好好的算計一番,若這里是毒藥,怕是李雨果臨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誰的計策。</br> “可是先生,有一點我不太理解,為何非要借李雨果的?若是我沒猜錯,劉氏宗族遍布天下……”唐姬又問。</br> “小姐,你可多想了,劉氏的確很多,但是現在小姐你能去哪里了?而且小姐離開弘農王已經有倆個月,若是去找其他人,路上要耽擱多少時間?正所謂十月懷胎,若是小姐兩年后誕下子嗣,天下人豈不懷疑?而在下這一條計策,卻是完美的將小姐和弘農王的死因聯系在一起。”</br> 賈詡上前一步說道:“小姐,請仔細想想,倘若小姐現在懷了龍種,待到八個月后,我用催產的藥將孩子催出來,如此一來,就能有十月懷胎的假象,不論是誰都能夠估算的了,十月前正好是弘農王西去!”賈詡說道,“而且這也是一招后路,倘若到時候大計失敗,小姐告訴李將軍這孩子真正的父親是誰,李將軍也能夠收容小姐,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而咱們的計劃之中,必須給自己安排后路,不然失敗的話,恐怕一將功成萬骨枯,而我等便會化作一片塵土……”</br> 賈詡雙眼瞇成了一道月牙:“就算再差,小姐表明身份,最少也可以在李將軍的手下做一個妾室,如此一來,至少保小姐一世無憂,小姐您說呢?”</br> 唐姬對賈詡的計劃也是配合的五體投地,如果勝了,大漢再度崛起,而自己大仇得報,快哉!</br> 若是失敗,至少孩子生父也是一方小諸侯,雖然實力不大,但表明身份,自己至少也能夠一世平安,被人庇佑!</br> 這就好比兵法上面的妙計,進可攻,退可守!</br> “好,加入能滅董成功,你是第一功臣,到時候必然少不了你的好處!”唐姬說道。</br> 賈詡哈哈大笑,立刻雙膝跪地:“臣,謝皇太后,皇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br> “皇太后何來?”</br> “待小姐腹中孩兒成為一國之君,小姐不就成了皇太后么?”賈詡眉飛色舞。</br> 唐姬微微一笑,雙眼也出現了一抹寒芒。</br> 次日一早,唐姬來到了府衙之中,李雨果正好在批閱卷宗,李雨果看到了唐姬過來,便說道:“原來是小姐,小姐昨天夜里可休息的好?”</br> “托了將軍的福,妾身休息的很安心,已經好久沒有如此安心了,雖然妾身在李傕府上也是好喝好住,但心中未免不安,而在將軍安置的地方,妾身卻甚是安心。”唐姬說道。</br> 李雨果笑道:“如此甚好,若是小姐還有什么需要,那邊直接告訴我,又或者告訴紅昌,我們能夠給你料理的,必然全力做到。”</br> “將軍有心了。”唐姬眼珠子一轉,又和身邊的香蘭對視了一眼,唐姬說道,“將軍,妾身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將軍能否應予。”</br> “小姐請說,既然如今都在一地,咱們也不分彼此。”李雨果客氣的說道,模樣甚是儒雅。</br> 今天的李雨果穿著一身漆黑色的甲胄,這是黑鐵打造,十分奢華,乃是李傕在城內鐵匠鋪花了大手筆制造的一身寶甲,名叫黑龍甲,雖然算不上天下最強,但是在宜陽郡這個小地方,已經算是絕品了。</br> 而且李雨果器宇軒昂,英俊瀟灑,配合這黑色寶甲,簡直讓李雨果如同天上戰將下凡一般,渾身上下充滿了英氣。</br> 雖然說是借種,但是在現在唐姬看來,如此的年輕俊杰還真配得上今后天子之父,于是唐姬說道:“在這里,有我的一位祖母,她就埋葬在此地不遠,但是宜陽郡附近都是流寇,妾身就想,將軍能否護送一下妾身,只需要七天的時間,妾身便能趕回來。”</br> “護送這事情,不如就交給周倉吧。”李雨果說道,“周倉帶兵打仗,那都是一把好手,有他護送,可以保護你平安。”</br> “那周倉是山匪出身,小姐金枝玉葉,萬一周倉有個歹心,我們小姐又當如何?”旁邊香蘭連忙插嘴說道。</br> 李雨果眉頭一緊:“既然是我兄弟,我可以保證,若是周倉不行,那百年管亥如何?管亥現如今也是我手下一等一的猛將。”</br> “管亥面惡,到了夜里如同羅剎下凡,可怖異常,若是將小姐給驚嚇到了,這又如何是好?”香蘭說道。</br> 李雨果已經捏緊了拳頭,心中有了一些怒意,但他還是壓制住火氣說道:“那邊子龍吧,子龍年少俊杰,少年英雄,武藝高強,若是護送你們,你們盡可放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