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張角竟然是于吉的大師兄,呂布感覺到很正經。</br> 而于吉繼續說道:“當初我和左慈師兄,還有張角一起,拜入南華山上一個叫做南華老仙的道人門下學習方術,然而張角心術不正,偷走了師父半部‘太平要術’,然后發動了黃巾之亂,禍害了多少的無辜人。”</br> 于吉慢慢的說道了起來,基本上和閻王爺告訴李伯龍的相差無二,于吉說道:“本來我們會方術的人,是不應該干涉凡間的一切的,但沒想到那張角變本加厲,發動了黃巾之亂還不夠,現如今竟然還讓南方變得如此烏煙瘴氣,這恐怕又有不少的百姓生靈涂炭啊……”</br> 說著,于吉嘆了口氣,又搖晃了腦袋。</br> 李伯龍說道:“據我所知,恐怕有不下百萬的百姓已經死于這場連綿不絕的災難之中,有些地方水患,有些地方旱災,還有蝗蟲、瘟疫等等,人們都說,是老天爺要滅了南方,不少人紛紛逃去了北方。”</br> “如此一來,南方的人口本來就少,他們去北方,我們的人口就越來越少,人口那可是最重要的戰略資源,真要是人都跑光了,我們拿什么抵抗司馬懿他們?”呂布也是愁眉不展。</br> 這時候于吉又開口了,他說道:“這個術法,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五鬼搬運術,而且是極為龐大的一個陣法。”</br> “什么?”李伯龍和呂布同時看向了于吉,而于吉緩緩的說道:“正是如此,五鬼搬運術的這個搬運,不是將東西搬來搬去,而是搬其中的運氣,運氣分為好壞,他就是將南方的好氣運搬運到北方,將北方的壞氣運搬運到南方,如此反復,于是這幾個月北方風調雨順,農田全部都豐收了,其中兗州生產了往年三倍的糧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豐收年。”</br> “五鬼搬運術。”李雨果喃喃說道。</br> 于吉道:“這陣眼恐怕就在荊州,因為荊州城四通八達,是天下之腹,所以其中存放一個陣眼,可以輻射到其他周圍所有的區域。”</br> 此話一出,李雨果想到了最近發生的一些個怪事,他說道:“最近荊州城鬧鬼。”</br> “哦?你說來聽聽。”于吉也來了興趣。</br> 李雨果便說了起來,到了半夜三更的時候,荊州的大街小巷經常會出現一些嬰兒的啼哭,而且還有人在晚上的時候,忽然就會看到一些嬰兒在地上爬,詭異的是,當那些人追上去的時候,嬰兒就不見了,那都是剛出生不久的嬰兒,甚至于有些嬰兒都還沒有開眼。</br> 于吉聽了沉默了半響,老頑童似得臉上,此時也沒有了玩笑的意味,竟然顯得是無比的沉重,他囁嚅了下嘴巴,緩緩說道:“這……這是五鬼搬運術的祭品。”</br> “祭品?”李雨果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他咬了咬牙,“什么祭品?”</br> “如果是在荊州城的陣眼,應該是陰眼,所以需要五百個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嬰兒,而且不能滿月,因為嬰兒滿月,身上就會散發靈氣,無法成為鬼神祭祀之物……”</br> “什么?!”呂布驚得都站了起來,因為他也有個不足滿月的兒子,此時聽到世上還有如此殘忍的事情,他怎能不驚動?因為他是個父親!</br> 于吉臉色很難看,他看了一眼呂布說道:“而且是活祭。”</br> 呂布面色通紅了起來,那是憤怒的赤紅,他的拳頭被握的咯咯作響,“天下間,竟然還有如此的事情!”</br> “還有……在兗州,恐怕還有一個陣眼,那是陽眼……”于吉說道。</br> 李雨果道:“莫不是說,兗州城也藏著五百個……”</br> 于吉點頭:“被活祭的孩子,將會無限的困在生與死的夾縫之中,日日夜夜都遭受著無比殘忍的摧殘……這是一門禁術,也是太平要術之中的下三術。”</br> “下三術?”</br> “對,太平要術分為上三術、中三術、下三術,上三術是造福百姓,祈福求緣,中三術是因人而異,使用者若是善心,那就是善用,但若是惡意,那就和下三術差不多了,而這下三術招招都是要人性命,慘絕人寰的術法,當初張角盜走的那半部太平要術,承載著中三術和下三術,可想而知,這里面是得有多么的殘忍……而且上三術應該在我師兄左慈的手里,但是左慈師兄被司馬懿殺死,恐怕這上三術也已經被張角給得到了。”于吉說得事情讓人難以接受,誰又能夠相信,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陰毒的東西。</br> “張角真不該活下來啊,之前黃巾之亂死了多少人,現如今倒好,他沒有死成,繼續開始為禍一方……此人不除,我等寢食難安!”呂布憤怒的說道,一拳頭砸在了大門上面,那大門粉碎。</br> 此時酒肉已經上來,于吉說道:“兩位將軍稍安勿躁,先坐下來吃點東西吧,并不是說沒有救了,其實要破五鬼搬運術是小事,等會兒我隨李將軍去一趟荊州,找到陣眼就行了,但是別忘了,害人的不是五鬼搬運術,也不是這什么陣眼,而是人!”</br> “現在這酒肉,如何還吃得下,張角一日不出,某便一日不得安心,某家中也有一個小嬰兒,那是某的幼子,某身為人父,將孩子的安危看的比自己都重要,現如今如此多的孩子竟然被殘忍活祭,是可忍孰不可忍!”呂布說道。</br> “呂將軍也變了很多,還記得當初在徐州城,你從伯符將軍救下我的時候,您可還是相當的倔脾氣,當時公臺先生一直圍著你轉。”于吉笑道。</br> “公臺的死,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剛愎自用,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慘白,如今某明白了,可惜明白的太遲太遲……”說著,呂布給自己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搖頭嘆息。</br> 于吉說道:“也許公臺兄泉下有知,知道呂將軍如今性情大變,變得為國為民,興許會變得十分的安慰呢。”</br> “誰知道呢,公臺活著的時候,這老小子就知道跟老子拌嘴。”呂布似乎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莞爾一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