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為了版權,也不是為了反書,那他們尋找我又是所為何事呢?”李雨果皺眉說道。</br> “反正通明寺找人,都不是什么好事,那通明寺豈是人人能夠隨便進出的地方?不管是多么蠻橫的人進去,站著進去,都得躺著出來,我看吶……說不定是京城某些大官也想要尋求合作唄,畢竟少爺您有此大才,最值錢的是你腦袋里面的東西,而通明寺招人,咱也不能不提防是吧?”張大人說道。</br> 李雨果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書局就暫時先停更一段日子吧,不過最近咱們九霄城可是熱鬧的緊啊,聽說這九霄城內又出現(xiàn)了一個大盜灰骨哀,張大人您可知道?”</br> “怎不知道,他在咱們九霄城地界內犯了案,殺了不少押解的官兵,并且還劫了皇杠,這事情可鬧得很大,現(xiàn)在知府為了這件事情愁眉不展,聽說手下的差役天天都在尋找線索。”張大人說道,“莫非少爺知道其中內情?”</br> “我不是寫書需要靈感么,這灰骨哀做的事情,或許我可以作為素材,大人若是知道一些隱情,可以跟我說,到時候這些情節(jié)必然能夠受大家歡迎?!崩钣旯f道。</br> 張大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但是確定的是,現(xiàn)在灰骨哀還隱藏在我們九霄城中,不過今天我們接到秘寶,說是幾個通明寺的斥候失蹤了……”</br> 李雨果知道,張大人是在說昨天夜里的事情,畢竟是通明寺的人,每個人都有備案,六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藏得了一時,卻藏不了一世。</br> “通明寺乃是圣上直隸的,少爺你隨便怎么折騰,都不要去惹那里的人,不然在下也愛莫能助?!睆埓笕苏f道。</br> “你說這些做什么,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賺錢而已……對了,張大人來這里,正好將這個月的例錢給你?!崩钣旯泻袅艘幌率窒拢瑤讉€人就將一個木匣子遞了過來,里面是五個大元寶,每個大元寶都值一百兩銀子。</br> 張大人諂笑了起來,一邊守著盒子,一邊笑道:“無妨無妨,少爺與我都已經(jīng)合作了那么久了,遲點給,晚點給都一樣!”</br> “哪里哪里?!崩钣旯Φ溃终f了幾句閑話之后,張大人就離開了。</br> 看著張大人的背影,李雨果也是明白,這張大人之所以對自己那么殷勤,也是看在銀子的面上,這世道人人求財,若是李雨果這里的地下書局被查抄了,對于張大人來說,實在是百害而無一利,所以張大人才那么維護李雨果的地下書局。</br> 他一個書局負責人一個月的俸祿才二三十兩而已,但是跟李雨果合作,他每個月可以拿到五百兩銀子。</br> 雖然對于李雨果來說,這是九牛一毛,但是對于張大人來說,這可是一筆巨款,所以他怎會放過李雨果這顆搖錢樹?</br> “張大人名義上是來通風報信,實際上是來討要每個月例錢,只是找了個借口罷了?!崩钪艺f道。</br> 李雨果放下了茶杯說道:“無妨,他給的消息也不是沒有價值?!?lt;/br> “少爺,既然《大金風云錄》要暫停更新,那我們接下去咋辦?難道說停下書局的營生,遣散兄弟們?”李忠說道。</br> 李雨果起身來到了雜草叢生的院子里,他看了一眼天色,尚且晴朗:“既然大金風云錄被盯梢了,那我們?yōu)楹尾粨Q本書呢?”</br> “換本書?”李忠將雙眼睜得滾圓,“大人難道還有什么打算?”</br> “我依稀還記得一些情節(jié),叫什么來著……對了,叫做‘極樂小尸妹’,這兩天我將第一次的手稿整理出來,你拿去印刷吧?!崩钣旯f道。</br> “是!”李忠恭恭敬敬的說道。</br> “你跟我六年,我也沒什么好給你的,這本書你就全權負責,到時候盈利的三分之一,就權當給你?!崩钣旯f道。</br> “不敢,當初若不是少爺相救,恐怕我已經(jīng)被拋尸荒野了?!崩钪抑t卑的說道。</br> 原來李忠并不是李雨果扶起安排給李雨果的守院,他是一個奴隸,似乎以前是一個將軍,年長李雨果幾歲,在一次戰(zhàn)事中失敗,然后被李雨果的父親賣來打算高價賣出去。</br> 后來李雨果看到此人之后,竟然想起了當初的關云帆,所以就請父親將他賞給了自己。</br> 本來李忠是要安排別處,畢竟身為奴隸的他,最好的結局是成為大家族的護院,然而更多的努力都可能會被送往一些苦役的地方,比如采石場,煤礦等等苦力地方,這樣的地方通常沒幾年就得死掉。</br> 李雨果不惜和父親翻臉也保住了李忠,所以李忠改名換姓,也跟隨李雨果姓李,然后拋棄了自己以前的身份,忠心耿耿的在李雨果左右。</br> 別看李忠年歲不大,但好歹也是一個武靈高手,他也是跟李雨果走得最近的人。</br> 李忠的過去李雨果不清楚,也不想知道,他只需要知道李忠現(xiàn)在對自己忠心耿耿就對了。</br> “過去的事情也不必提了,現(xiàn)如今你落腳在這九霄城中,你可有打算在這里安置一個家庭?”李雨果說道。</br> “李忠此生此世都伴少爺左右,李忠的這條命是少爺給的,區(qū)區(qū)家人而已,還會成為李某人的弱點,所以李某人無需家人?!崩钪业皖^說道。</br> 李雨果哈哈大笑,也沒有直接回答李忠的話語,與此同時,白骨哀說道:“少爺,不是要去學堂了么?”</br> “哎喲喂,我給忘了這檔子事情了,那木老頭怕是又要惱火了,走走走……別再耽擱時間。”李雨果說道。</br> 目送李雨果離開,李忠朝著李雨果離開的方向鞠躬一下,便回身說道:“大金風云錄先撤下來,這倆個月不更新了,將泥坯字都清理一下,等少爺?shù)氖指澹 ?lt;/br> “是!”周圍的人恭敬的說道。</br> 在大街上,白骨哀看著李雨果:“真看不出來吶……”</br> “看不出來什么?”</br> “你年紀輕輕,竟然能夠有如此的手段,這么一批人,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你小小年紀既然能夠駕馭得??!”白骨哀說道,此時此刻,她也對李雨果刮目相看。</br> 李雨果笑道:“是不是芳心大亂,現(xiàn)在想著晚上要以身相許啦?”</br> “沒個正經(jīng)的,剛跨了你倆句,你就得瑟起來了,哼!”白骨哀說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