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通明寺的小插曲之外,李雨果閑逛了一路還是十分高興的。</br> “好多好吃的。”白骨哀嘴巴里咬著,手里面提著,裝著不少好吃的東西,有水果,也有一些糕點。</br> “你看到了沒,這九霄城就是一個小城,吃的東西也很少,我聽說在一些州城,那里面才不得了,廟會的時候,吃的東西,用的東西琳瑯滿目,還有很多好看的衣服。”李雨果說道。</br> 一聽到好看的衣服,白骨哀眼睛一亮,但這個小細節也被李雨果給捕捉到了:“想要不?”</br> “現在我不是有干凈的衣服么?這可比我浪跡天涯的時候好太多了。”白骨哀說道。</br> 李雨果笑道:“要不然別走了,一直待在九霄城如何?”</br> “好……”白骨哀一臉的笑意,但很快,她想到了一些往事,咬了咬牙之后說道:“不,不行,我不能在這里久留,只要我找到了我姐姐,又或者是我姐姐的去向,我就得走。”</br> “嗯,那行。”李雨果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白骨哀。</br> “怎么了?你似乎很失望?”白骨哀笑道,“莫非是嫌我在這里太麻煩啦?”</br> “嫌你太蠢了,你這么蠢的人要是出去,豈不是被別人給欺負,依我看,你倒不如在九霄城,然后天天被我欺負。”李雨果說道。</br> “討厭!”白骨哀輕錘了李雨果一下。</br> 倆人并肩前進,忽然一個小販叫住了倆人:“少爺小姐,你們看看這花簪吧,這是我們從西海岸進來的花簪,用的都是上號的硨磲做成的珠子!”</br> “好,多少錢一個。”李雨果上前問道。</br> 那小販伸出了手:“五兩。”</br> “五兩?你這是敲竹杠啊,少爺,我們走!”白骨哀說道。</br> “五兩就五兩,今天廟會慶典,破費一下,買個心安。”李雨果直接將花簪買下。</br> 那小販低頭哈腰,連連道謝。</br> 去往詩會的路上,白骨哀說道:“聽說等會兒詩會上有很多大家閨秀過來,莫非是你相中了哪家的姑娘?”</br> “你猜對了,這個花簪雖然不值多少錢,但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若是去整一個金簪子,就顯得貴重了,對方也不會手,恰恰這個制作精巧的花簪非常適合當做小禮物。”李雨果把玩著手中的花簪說道,“你說那個姑娘會喜歡么?”</br> “我又不知道那個姑娘是誰,怎么會知道呢。”白骨哀說道,她幽幽的看了李雨果一眼,心中竟然有了一種不高興的念頭。</br> 李雨果嘆道:“那你若是那個姑娘,你會喜歡么?”</br> “禮物肯定不分高低貴賤啊,禮物嘛……就是一份心意,不管是什么禮物,只要是誠心的,那我都喜歡。”白骨哀說道。</br> 李雨果說道:“閉上眼。”</br> 白骨哀一愣:“什……什么?”</br> 她看著李雨果此時居高臨下,主要也是因為李雨果的個子高挑,所以這時候她看他需要抬頭看的,她仔細一看,心說李雨果長得也是蠻英俊的,而且皮膚白皙,談吐溫文爾雅,當然扯皮的時候就像是一個登徒子,但在平時,李雨果正經起來還是挺養眼的。</br> “我告訴你哦,你可別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白骨哀咬了咬嘴唇,但還是閉上了眼睛。</br> 李雨果卻是仔細看白骨哀的模樣,白骨哀果然是她的下一世,而且看模樣,應該是其中的妹妹,眉宇之間那調皮勁兒,是那么的可愛活潑,這讓李雨果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湊上前去。</br> 此時李雨果的嘴唇已經離她近在咫尺了,可就在即將碰到的時候,李雨果猛然醒悟了過來,他起了身,將花簪扎在了白骨哀的頭發上。</br> 這時候白骨哀有些懵了:“我可不代替其他姑娘給你試花簪。”</br> “送給你的,你可是我的小跟屁蟲,我也不能虧待了你,你說是吧。”李雨果剮蹭了一下她的鼻子。</br> “你,你耍我!”白骨哀哼了一聲,揚起手就要打,但她還是撲哧一笑,下意識的輕撫了一下頭上的發簪。</br> 倆人吵吵鬧鬧,來到了詩會之上,這時候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了,雖然詩會尚未開始,但已經來了幾個重量級的人物。</br> 這些都是九霄城的名士,也算是一些個學有所成的讀書人,在這些人中,李雨果看到了自己的老師,木老先生,木老先生也發現了李雨果,朝著李雨果點了點頭,但是老先生的眸子里面,卻滿滿的都是擔心。</br> 旁邊有一個長發的老頭兒,他上下打量了李雨果一番,冷聲說道:“這就是你的高徒,也就是說文章寫得很好的那個?”</br> “這位是我的學生,叫做李雨果,清谷兄,你的那位范公子怎么還不來?莫非是怯戰了?”木老先生也毫不示弱,直接反將一軍。</br> 原來這位長發老兒便是風清谷,長相頗為有趣,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兩顆門牙就會被人發現,這倆顆門牙很大,幾乎將上嘴唇都給定了起來,看起來就像是一只兔子。</br> 而且他的雙眼很纖細,就算是睜著眼睛,看起來都像是瞇著眼一樣。</br> 胡子十分稀疏,下巴上只有幾根雜毛罷了,而上嘴唇的胡須稍微濃一點,他修剪的很整齊,說明這是一個體面人。</br> 相比較之下,木老頭兒就顯得精神多了,雖然那木老頭身上也沒什么肥肉,但精神氣卻比這風清谷好了不少,尤其是那腰板竟然筆直,根本看不出這是一個年過五旬的老人。</br> 風清谷說道:“怯戰?哼,我的學生怎會怯戰呢?別忘了九霄書院的四個分堂中,你的書堂成績最差,至今為止,從未出過一個秀才。”</br> “你……”木老先生一咬牙,怒瞪了風清谷一眼。</br> 而風清谷倒是也不客氣,直接說道:“實話告訴你,這一次……范建的府上來了幾位大人,正好也來觀看一下今年的詩會。”</br> “大人?哪里的大人?我們九霄城是個小地方,難道來來了尊大佛不成?”</br> “哼,是通明寺的幾位探子爺,范建的兄長正是其中的押司!”風清谷說道。</br> 此話一出,外面的李雨果也為之大驚,原來那牽鷹之人竟然是范建的兄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