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果說明了來意,還有關于那草藥的事情,頓時惹得木婉兒大怒。</br> 木婉兒本來就是很軸的一個人,此時一聽到有人在她管轄的地方投毒,頓時就不干了,立刻就說道:“魏大富,這位道長說的可是真的?”</br> “我……我……”魏大富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br> 木婉兒冷聲說道:“既然不肯說,那可以!來人,將魏大富帶到衙門離去,讓知府老爺親自審問!”</br> “是!”幾個捕快立刻圍了上來,他們攬起了袖子,拿起了麻繩,兇神惡煞的靠近大富,那大富立刻就慫了,正當他要交代的時候,忽然胖夫人開了口說道:“大膽!你們當我是擺設么?正所謂衙門抓人,講的是真憑實據,你們憑什么抓人?”</br> “證據?”李雨果上前一步說道,“請問大富兄,你可敢讓我查一查你的房間?”</br>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驚訝的看向了李雨果,木婉兒也連忙說道:“不知道道長所指何事?”</br> “在下一介草莽,行走江湖除了這一身醫術和道術之外,唯獨這嗅覺是非常領命的,百步之內的任何味道,都逃不過貧道的鼻子,就比如剛才,大富兄你放了個屁,這是一個小屁,人一般放松的時候,屁聲是綿長悠遠,但人若是緊張,放的屁那都是短暫而迅速,而你這個屁稍縱即逝,所以貧道認為剛才你被嚇到了,所以緊張的憋出了一個屁。”李雨果笑著說道。</br> 木婉兒撲哧一笑,但迅速的收斂笑容:“道長高明,屁大點的事,也逃不過你的法眼,哦不……是法鼻。”</br> “你緊張什么?”林老看向了大富。</br> 大富絞弄著袖子,支支吾吾不敢說話。</br> 李雨果又道:“林老,咱們是不是從未見過面?”</br> “是,那又如何?老夫請你來,那是給老夫兒子看病的,又不是跟道長你敘舊,道長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林老一揮袖子說道。</br> 李雨果一抱拳,朝著遠處第三間房間說道:“既然未曾見過,那貧道斗膽問一下,這左邊第三間房間可是大富兄的住所?”</br>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驚訝的看向了李雨果,木婉兒也奇怪,但并未說話。</br> 林老皺眉道:“你怎知道?”</br> “很簡單,因為剛才我經過這間房的時候,聞到了藥味,這藥味正是貴公子吃的草藥。”李雨果說道。</br> 林老大怒:“竟然如此,大富,你還有何話說?”</br> “來人,搜!”木婉兒一聲令下,幾個捕快迅速的朝著那間客房跑去,一來二去,進入了房內一陣收縮,拿出了一包油紙藏著的包裹。</br> 李雨果上前將那包裹打開,從里頭拿出來一根干癟的草,又將之前收集到的草藥一比對,頓時所有人都驚訝了。</br> 與此同時,胖夫人大步流星的朝著大富走了過去,揮起了手掌,一個耳光脆生生的落在了大富的臉上,大富摔在了地上,跪在地上求饒:“老爺饒命,老爺饒命!”</br> “你這個孽畜,你竟然……你竟然想要謀害我的兒子,你……你……”林老氣得無話可說。</br> 與此同時,胖夫人說道:“木捕快,麻煩你將這個罪犯帶回去!這家伙竟然吃里扒外……”</br> “慢著!”李雨果阻止了倆人的對話,因為剛才木婉兒還真就想將這大富給帶走,真若是帶走了,那就是一筆糊涂賬了,李雨果豈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br> 此時李雨果上前一步攔住了魏大富:“且慢!”</br> “你還想怎樣?”胖夫人罵道。</br> 李雨果朝著周圍一看,又捋了捋自己的假胡須:“諸位,這么淺顯的問題,你們都看不出來么?他這么一個小廝,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謀害主子啊,不管是林少遭遇怎樣的事情,第一個被懷疑的人肯定就是大富本人!”</br> “道長您的意思是……”</br> “貧道的意思很簡單,若不是有人保他,你們認為他會這么利索的謀害公子么?若不是有人包庇他,這么明顯的下毒痕跡,難道會沒人發現?若不是有人指使他,為什么那么急于送他去衙門呢?”</br> 李雨果抬起了頭,深吸了一口氣,頗有幾分道骨仙風:“各位再想想,按照我南越國的律法,下毒是喝醉?那可是要被腰斬的大罪啊,如此大罪,他竟然沒有求饒,也沒有喊冤,這事情難道不奇怪么?”</br> “沒錯,既然是關乎生死的大罪,理應他很害怕才是。”木婉兒說道。</br> 李雨果心說這木魚就是木魚,這么淺顯的事情都想不明白,若不是身邊有個精明能干的白龍,恐怕這木魚姑娘被人賣了,還在乖乖數錢呢。</br> “所以,他沒有喊冤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他認罪了,但你們看到他像是認罪的樣子么?眼神閃躲,明顯是藏著什么小九九!第二種那就是被脅迫,聯系他的表情,這就很明顯了,這人恐怕是被控制了,有人抓住了他的命脈,他才不得不認罰!”李雨果說道。</br> “道長,如此的話,這事情應該如何處理?”木婉兒說道。</br> 李雨果哭笑不得,又說道:“捕快大人,事情很簡單,立刻派人去魏大富的家里面,將他的家眷接過來。”</br> “為何?”</br> “沒有為何,好戲才剛剛開始。”李雨果瞇著眼睛看了過去,忽然胖夫人打算接著人群悄悄離開,但卻被李雨果大聲喝住:“夫人,衙門派人去接人,您去做什么?”</br> “我……我……”胖夫人額頭汗水遍布,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br> 李雨果朝著林老抱拳:“林老請看,剛才我說去接魏大富的家人,夫人就這么慌張的離開,很明顯,魏大富的家人被夫人給挾持,而這一切的罪犯,就是您的這位夫人!”</br> “什么?依萍,竟然是你?”林老驚恐的看向了胖夫人。</br> 胖夫人嘴唇煞白一片:“你……你這個賊道,你妖言惑眾,你……”</br> “魏大富,還不快快交代,現在你家人還安全的,非要等到夫人派人去你家里,你才肯交代么?”李雨果怒喝一聲。</br> 那魏大富立刻跪在地上,“老爺饒命!小人……小人全部都交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