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院子的白骨哀,想起了當初李振的話語,她表情落寞,一時感慨萬千。</br> “你是骨族圣女,骨族就是骸骨神教,然而骸骨神教在南越國卻是被視為異類的存在,老夫也不介意告訴你,雨果的體內,可是流淌著上位者的血脈,老夫說的上位者,你應該知道指的是誰吧?”李振說道。</br> 當時的白骨哀很驚訝:“上位者……莫非是南越皇族?”</br> “沒錯,雨果并不是老夫的親生兒子,十七年前,朝廷發生了大變,當時的太子被人栽贓陷害被陛下下令腰斬,當時老夫和李三元倆人都是太子的左右,為了保住太子的血脈,老夫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換掉了太子的兒子……”說著,李振雙眼已經水光了,“老夫的兒子比雨果大了三個月,死在了太子妃的懷里,而老夫……救下了雨果,并且辭官回家,變成了這幅模樣!”</br> “想當初,老夫是太子的謀士,而三元是太子的侍衛,我們一文一武相輔相成,最后卻落得如此下場……那二皇子暴虐無道,最后卻做了天子!”</br> “骨族和皇族時代都是仇怨,您告訴我這些,難道就不怕我……”白骨哀看著李振。</br> 李振長嘆了一口氣:“因為老夫知道,你心里喜歡我兒子。”</br> “我……”白骨哀咬了咬嘴唇,卻沒再說話。</br> “所以能不能請白姑娘幫我一件事情,也相當于是在幫雨果。”李振說道。</br> “您不是說不讓我和少爺分開么?”</br> “不,這不是分開!”李振雙目炯炯有神,“你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乃是因為你做圣女的時候,因為憐憫,放走了一個叛徒,恰恰這個叛徒,又是你的好姐妹!”</br> “您怎么知道?”白骨哀不解的看著李振。</br> 李振揮了揮手,頓時被帶上來一個人,此人是一個相貌鏡子的姑娘,正是骨輕靈,也是白骨哀曾經的一個好姐妹,李振說道:“這個女人其實是利用了你,她偷走了白骨精的圣物,我花了高價將此女從黑市上買了回來,又知道了圣物的下落,你落水帶著此女回去,你便是大功一件,你以后還是圣女,不用在顛沛流離,而你的姐姐也不用在跟你一起被朝廷追殺了。”</br> 一聽到姐姐,白骨哀心中十分灼熱:“我姐姐她……”</br> “你回去之后,你姐姐也就自然回去的,畢竟你們是一個……”李振咳嗽了一下,似乎是說漏了什么東西,他看向了白骨哀,“雨果有他的使命,別看他現在吊兒郎當,但是他比任何人都要用工,他是個奇葩,從剛學會走路,就開始修煉,而且是無師自通,二歲練劍,三歲舞刀,四歲背誦天下詩詞,五歲將南越法典倒背如流,六歲斬殺一個山賊,七歲……”</br> “反正就是一個奇葩,有時候我都在懷疑他是不是一個妖孽,但就算是妖孽吧,這家伙偏偏還喜歡隱藏,喜歡裝成一副紈绔子弟的樣子,借此掩人耳目,當然這樣也好,人們都不知道他的真本事……所以也就不會注意到他,更不用說是朝廷的人了,朝廷的人才不會來管一個吊兒郎當的紈绔子弟呢。”</br> 白骨哀努了努嘴:“但是少爺的愿望是吃喝等死,老爺,這……”</br> “這愿望不是很偉大么?一切大事都完成之后,吃喝等死,一身功勞加身,也是暢快。”李振笑道。</br> “那老爺想要讓我做什么?”白骨哀說道,“這段日子,我在李府真的過得很高興……”</br> “我希望你重新回到骸骨神教,而你是八大護法圣女之一,你若是得到其中的大權,便能幫助雨果復仇!”李振說道。</br> 白骨哀咬了咬牙:“為何要復仇?”</br> “這是雙贏,我想你也知道,骸骨神教被南越視為魔教,所以通明寺的高手屢次召集天下門派圍剿,然而若是雨果得到大權,以后骸骨神教將會徹底翻身,從魔教變成正統的教派!從未洗脫魔教的這個污名,可以在陽光下行走!”李振說道。</br> 想起了骨族這些年的遭遇,白骨哀心中非常的心動,自己不管如何,那都是骨族的人,所以自己若是能夠改變自己族人的命運,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br> “好……我答應你,但是我和雨果以后該如何……”白骨哀說道,雖然有時候很討厭李雨果逗弄自己,但是李雨果的口無遮攔,還有關心的眼神,都讓她十分心安。</br> 而且李雨果還送了自己一件內甲,這內甲李雨果自己也需要,但是李雨果卻沒有絲毫猶豫,就送給了自己!</br> 李振何等聰明,自然一眼就看透了白骨哀的心思:“若是大事已成,到時候你是雨果的恩人,你們倆人盡釋前嫌,在一起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么?當然……未來的事情誰又能猜得到呢,也許不用幾年的功夫,你們有緣分又在一起了,反正你這個兒媳婦我是認定了!”</br> ……</br> 一幕幕和李老爺子的回憶白骨哀再度響起,她離開就差了一個借口罷了,但這一次李雨果私自行動,不讓她跟隨,卻是一個不錯的借口。</br>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想讓我受傷,但是……但是你爹說的對,你身上肩負責任很大,而我……既然身為骸骨神教的圣女,那我也不應該逃避,必然骸骨神教的人,遲早會找到你的身上,到時候會害了你。”白骨哀看著手中的釵子說道。</br> 她凄然一笑,寫下了一封書信:“若不是因為我是骨族,我還真就想和你一起實現,你那個混吃等死的偉大夙愿……若是有緣,在相會吧。”</br> 白骨哀深深的吸了口氣,她將釵子放在了書信上面,然后拿上了包裹,依然離開。</br> 恰恰這時候門口有一輛馬車,李振已經在等待了,李振說道:“上車吧,叛徒已經服用了龜息草,在三個月內會陷入冬眠狀態,不吃不喝,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你去骨族圣地了。”</br> “謝謝老爺……”白骨哀說道,她看向了遠處,這一刻她是多么想去見李雨果。</br> “上車吧,一路上我都打點過了,他們看到了這輛馬車,都不會為難與你。”李振說道。</br> 白骨哀強笑了一下,又點了點頭,上了馬車之后,就拉上了車簾。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