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四位老先生的決策,去京城書劍院的事情也就板上釘釘了。</br> 但李雨果回到了家中之后,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他一個人在院子里面喝茶。</br> 李三元經過了院子,看了一眼李雨果之后,便朝著老爺的房間過去,此時的李振正在看賬簿,他一邊看賬簿,一邊不斷的用毛筆勾勒上面的信息,看的很認真。</br> “老爺。”李三元敲了敲門說道。</br> “是三元啊。”李振說道,“現如今就你我兄弟二人,直接兄弟稱呼好了,跟你說了一萬遍,你就是改不了口。”</br> “哈哈,都習慣了。”李三元來到了李振的身邊,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少爺要去京城了,這一次是謝無忌謝太師的女兒謝靈韻邀請的,你說我們要不要告訴少爺真相……”</br> “不用特地告訴他,他自己回來問的,當時也委屈了你,作為長輩,卻被那小子給暗算了。”李振笑道。</br> “我也擔心傷了少爺,不過少爺的本事又進步了,只是這京城可是一個吃人的地方,現如今少爺年紀尚淺,就讓他進入京城,是不是太早了一點?”李三元擔心的說道,“我沒有子嗣,我也將少爺視如己出,畢竟我是看著他長大的。”</br> “這小子早慧,相信京城的諸事也難不了他,不過謝無忌以前也算是我的同僚,以前都是都是太子的門客……不過那個老小子會審時度勢,在太子大禍臨頭的時候,及時抽身,保全了他全家老小的性命,又被那昏君加官進爵,現如今是三大元老之一的太師,真是造物弄人啊……”李振嘆道。</br> 李三元也不由得想起了當時那場慘絕人寰的風波,京城的大街小巷,火燒連天,死尸遍地,真可謂是人間煉獄。</br> “那老小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他的女兒,似乎跟雨果關系不錯。”李三元說道。</br> “唔,所以去京城也是好事,現在太師、太傅、太尉三個元老掌控朝政,不久前謝無忌這家伙開了個書劍院,估計也是為了贖罪吧……”李振將一封書信從懷里面拿了出來。</br> “這是……”</br> “謝無忌的信,其實五年前,謝無忌就已經跟我聯系了,有了他的掩護,我才能訓練這么多的私軍,我能保證的是,這老小子起碼不是敵人,不然我們有這么多兵馬,只要被人發現了,恐怕這罪名下來了,那就是滿門抄斬,誅連九族。”李振說道。</br> “如今我們兵強馬壯,起事之日可有打算?”李三元看著李振。</br> “還不行,接下去,得讓雨果滲入朝廷,但是雨果從小就不喜歡這些權勢,讓他滲入朝廷內部,恐怕不容易……”李振憂心忡忡的說道。</br> 李三元咬了咬牙:“前陣子少爺發現了我們兵營的所在,這事情老爺做何打算?”</br> “比我意料中要早了不少,看來我的兒子還是相當的優秀,當初若不是你留手,這小子恐怕已經死了,讓你佯裝昏迷,也是難為你了……這正好是一個契機,讓這小子知道自己的家族并不簡單。”</br> “可是他卻沒有來找我們。”李三元說道。</br> “那是因為這小子懶,對他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了,白骨哀的事情如何了?”李振說道。</br> 李三元將一份密報拿了出來:“這丫頭已經將叛徒交回去了,以功抵過,相安無事,不過白骨哀到底不是我們的人,到時候她會不會不按照我們說的去做?”</br> “這個你不用擔心,這小姑娘心智尚淺,天真無邪,但是對雨果卻是十分傾心的,只是這事情對雨果殘忍了點,沒有將真相告訴雨果,他只以為是她背棄了他,獨自離去。”李振說道。</br> “要不然咱們將真相告訴雨果?”</br> “不可,真相要靠他慢慢挖掘,我們若是都告訴他了,反而會讓他心生反感,我會寫一封信,你就讓雨果入京之后,親自交給謝無忌吧,朝中有個權臣照料,也是一件好事。”李振說道。</br> “是。”</br> ……</br> 在院子中,李雨果看著天空中的月亮,這里的月亮是淡藍色的,這就說明此地并不是地球,而且月亮也要比地球的月亮更大一些。</br> “果兒。”石秀走了過來,她帶著倆個丫鬟。</br> “娘。”李雨果連忙起了身。</br> 石秀寵溺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她說道:“果兒,明天就要啟程了,為娘給你準備了幾身衣服,還有一些路上的盤纏……”</br> 說著,石秀就哽咽了,眼睛里面滾著淚水:“真是的,兒子你從未出過九霄城,為娘啊……舍不得你,這一去最少半年,這半年里為娘看不到你,為娘每次一想到這事兒,心中……心中就難受啊。”</br> “娘,這又不是生離死別。”李雨果輕拍著自己母親的后背說道。</br> 石秀擦了擦眼淚,撲哧一笑:“這是你爹托你帶的一封信,你爹和謝無忌謝太師有些交情,到時候你去京城就可以去拜訪他老人家,謝太師肯定會照顧你。”</br> “其實不用那么麻煩的,我是堂堂男子漢,也不愁養不活自己,就算落魄,我也可以去賣字畫呀,我這字那可是九霄城寫得數一數二的好看!”李雨果笑道。</br> “傻孩子。”石秀笑道。</br> “娘,爹真的只是一個戰爭販子么?”李雨果試探性的問道。</br> 石秀臉色一變,但很快就恢復了,她說道:“怎么了?”</br> “沒,就是好奇……”李雨果說道,看到石秀的臉色,李雨果心中就知道了個大概,自己也不用繼續問了,家里頭肯定藏著什么秘密。</br> “你爹是個好人,其實啊……你一直都誤會你爹了,只是你現在年歲尚小,等你再長大一點,你爹就會將他的生意告訴你,你爹可不是一個殺人如麻的魔頭,他是一個大好人。”石秀說道。</br> “知道了,娘……這次去京城,我聽說京城的刺繡不多,到時候我給你捎帶一些回來。”李雨果說道。</br> 娘倆在這月下,可是無話不談,石秀是真的舍不得李雨果,就算李雨果不是自己的親兒子,但十幾年的相處,也勝似親兒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