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極致的美景之中,李雨果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因為這場面,似乎只有夢中才能夠出現,又或者眼前就是一場夢境,一場隨時都可能醒來的夢境。</br> 眾人都在看這無與倫比的戲,而李雨果卻喝起了酒,畢竟在這里,李雨果已經是半天沒喝水了,又或者是因為看到了這么多的美景,他嗓子有些干,以酒代茶,倒也不是什么壞事。</br> 舞臺上,那幾個美人兒從綾羅上蕩秋千下來,在舞臺上隨著音樂擺動了一下纖細的肢體之后,很快就以非常優美的姿勢,下了舞臺,而這時候讓人窒息的畫面出現了。</br> 在整個天井舞臺的上方,竟然出現了一個月亮,或者說是一塊五彩繽紛的月亮形狀的寶石,寶石極大,是一個月牙的模樣,而在其中還坐著一個慵懶的赤足女子。</br> 李雨果看到了那雙赤足,白皙如玉,美輪美奐,簡直渾然一體如同玉石雕琢而成的,尤其是左邊的腳踝,竟然還掛著一串鈴鐺,那是一串銅鈴。</br> 隨著那月亮寶石緩緩落下,李雨果又看到了她的衣服,那是一件白色的珍珠長衫,但卻在光線的輝映下,發出五彩繽紛的光芒,十分的耀眼奪目。</br> 周圍鴉雀無聲一片,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從天而降的仙女給奪走了,全神貫注的看著她,看著她露出廬山真面目的那一刻。</br> 李雨果也看著,但是他看著看著,卻更加震驚了起來,因為他看到了在那女子的的胳膊上,有一個印記,那是一個粉色的骷髏,乃是一個刺青,如此的刺青李雨果也在白骨哀的胳膊上看到過。</br> 似乎這是骸骨神教的標志,難道說這個女子也是骸骨神教的人?</br> 此時賞美的心思已經全然沒有了,而那粉紅骷髏雖然被手臂上的綢緞掩蓋的很好,但李雨果從小目力過人,他確信自己不會看錯的。</br> 穆兮紗是何許人也,那可是整個京城的風云人物之一,或者說她是跟京城的風云人物都脫不了干系。</br> 沒人敢輕視她,別看她不會武功,沒有修為,但是她手里的資源,恐怕不止是太子這一個俺么簡單。</br> 聽雪閣已經在京城根深蒂固,起初的時候,周圍的百姓只以為這是一個普通的風月之所,做一些皮肉的營生,但時間久了,隨著進入聽雪閣的人越來越多,于是它的名號也就沒人再敢懷疑。</br> 它是做此類生意,但是它的生意那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消受得其的,一壺滿園春在外面只需要五十文錢,但是這滿園春一旦放到了聽雪閣里面售賣,半壺能賣五百兩銀子!</br> 那可是五百兩的雪花銀,可不是五百塊石頭!</br> 這也是因為名人效應,不僅僅是穆兮紗的名聲響徹整個京城,乃至于整個南越國,還有聽雪閣那無數的名媛,她們一個個身份都不遜色那些大家閨秀,而且一般的凡夫俗子想要看她們一眼都非常的困難。</br> 李雨果也問了價格,知道二樓包廂的價格貴的嚇人,一個十成兩千兩銀子,這里有一百多間包廂,所以一天下來,就這包廂費用,恐怕也得有二三十萬!</br> 如此的銷金窯,恐怕在整個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br> 但現在依然是座無虛席,需要提前訂房,不然來的遲了,那就只能如同現在的李雨果一樣,坐在這大廳里面。</br> 那穆兮紗已經出來,但卻是臉上遮蓋了一層輕紗,這和她的名字倒是十分般配,人們透過那薄薄的輕紗隱約看到穆兮紗的模樣兒,雖然不清楚,但是人們總是能夠對捉摸不透的東西充滿好奇,于是就有了傳言,就說穆兮紗太美,所以為了保護男人們,故而遮住了臉龐,人們只能隱約看到一些輪廓,但就算是隱約,那精致的五官比例,依然能夠讓人癲狂。</br> 于是人們就吹捧起來,就說輕紗下面,那可是一張絕世的容顏,一傳二,二傳四,如此一來二去之后,這位沒有真正露過面的可人兒,便坐穩了京城第一美的寶座。</br> 朦朧美是世間最美的,這一點李雨果也能體會,人們永遠對未知的事物充滿好奇。</br> 不過李雨果知道,此女子既然天上沒有,地上無雙,那與自己也不會有什么交集,他過來完全是為了和肚子疼談論書局的事情。</br>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舞臺上的穆兮紗獨自跳舞,妖嬈的舞步,足以看出來她的舞蹈造詣已經是相當了得了,李雨果說道:“杜兄,那書局的事情……”</br> “這么好的舞蹈,你談什么公事,多煞風景!都是自家兄弟,你放心,隔天我就讓人將書局的許可證給你捎帶過來。”肚子疼的注意力全然不再李雨果的身上,雙眼死死的盯著舞臺上的妙人兒,仿佛一瞬間都不敢錯過。</br> 李雨果心中大喜,又心滿意足的喝了一杯,他起身說道:“我去解個手?!?lt;/br> “去吧去吧,趕緊的!”鼻子癢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br> 李雨果目的達成,心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兄弟,這句話果然沒錯,只要書局的事情塵埃落定,基本上在京城的經濟來源就不成問題了。</br> 他哼著小曲,來到了茅房,卻發現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從茅房經過,李雨果自然不想多管閑事,而是自顧自的開始方便。</br> 哪里想,這幾個人經過茅房的時候,李雨果踮起腳尖往外面一看,頓時看到了自己意想不到的一幕,竟然是謝靈韻!</br> “小姐,你確定他們三帶著李公子來到了這地方么?”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似乎是謝靈韻的丫鬟,這丫鬟竟然也女扮男裝。</br> “氣死我了,這三個家伙來到京城第一件事情就是帶雨果來喝花酒,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他們給帶壞了!”謝靈韻氣呼呼的說道,腮幫子都氣得鼓起來,如同倉鼠一樣。</br> 丫鬟笑道:“其實李公子也是男人,男人來這個地方解悶,也是正常的事情,小姐又何必干涉呢?以前杜公子他們來這里,也沒見您那么緊張……”</br> “那不一樣,我爹說了,讓我多照顧一下雨果,他若是有個什么好歹,我如何跟我爹交代?”</br> “真的嗎,小姐?”</br> “要,要你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