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控法術的副作用吧。”李雨果說道，他目視著前方。</br> 穆兮紗一愣，她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多了不少無奈：“是吧，看來你都知道。”</br> “對了，你忽然說做教主的代價很大，到底是怎樣的代價呢？”李雨果放慢了腳步。</br> 此時的倆人，在河畔散步，就像是倆個已經認識很久的朋友一樣，穆兮紗眉頭忽然鎖在了一起，但很快又放下了，目光有些閃爍：“喝一碗湯而已。”</br> “一碗湯？”</br> “嗯，大概就是以后不能和普通的女子一樣，生兒育女吧，將余生奉獻給神教，當初我師父將我送到了這京城來，也是想將我重點培養，畢竟我擅長情報，我給骸骨神教輸送了不少情報，救了很多人，讓他們免遭朝廷的追殺。”穆兮紗說道。</br> “真是一碗惡毒的湯。”</br> “還好吧，畢竟人要得到一些東西，總得失去一些東西，世間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不都有缺憾嘛。”穆兮紗說道。</br> 李雨果點了點頭，他轉念一想，又說道：“但你即將得到的東西，那真的是你想要的么？”</br> 此話一出，如同一個重錘在穆兮紗的心靈上敲擊了一下。</br> 轟的一下，穆兮紗整個人俏臉也隨之煞白一片。</br> “真的是你想要的么？”</br> 這句話的余音不斷在穆兮紗的心扉繚繞，她握緊了拳頭，喃喃自語：“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呢？”</br> “你怎么了？”</br> “沒什么。”穆兮紗說道，“我有些乏了，送我回去吧。”</br> 李雨果看了穆兮紗一眼，點了點頭。</br> 就在這時候，忽然腳步聲傳來，原來是太子蘇博帶著一群人已經擋在了李雨果的面前，太子蘇博此時臉色冷峻，雙眼都是怒火：“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早就應該猜到了。”</br> “殿下。”穆兮紗朝著太子作揖，“太子不是走了么？”</br> “是啊，我走了，你就可以和別的男人廝混……現在被我逮了個正著了吧，三年了，三年我經常都會來看你，之前我就詫異，為何他會從你房里出來……原來你們早就有了一腿！枉我還以為你穆兮紗是一個冰清玉潔，純潔無瑕的女子，但沒想到，你和聽雪閣的那些賤人一樣，暗地里都做著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太子已經是怒火中燒了，這也是因為太子在離開的時候，越想越不對勁，所以想回來重新確定一下，穆兮紗到底在藏什么。</br> 但如今一看，穆兮紗卻藏了一個男人。</br> “太子殿下，你我都是書劍院的學生，何必叫那么多人呢？而且我與穆姑娘在一起，難道就真的有什么事情么？我們倆人只是散步談心而已，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李雨果說道。</br> “你這個臭書生，一窮二白，竟然敢來跟本太子搶女人，你可知道本太子在這個女人身上花了多少錢么？”太子怒氣沖沖的說道。</br> “太子殿下，這些錢都是被聽雪閣的主事人拿走，而妾身可是分文不取，妾身也從未收過您的打賞，況且妾身與你不過是音樂上的朋友，似乎尚未到達男女之上的感情吧。”穆兮紗說道。</br> “裱子無情，戲子無義，你兩樣都占全了，還有你！李雨果，我看你文采卓越，才想跟你交個朋友，但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大膽，來人！將這李雨果握筆的那一只手給打斷，叫他考什么試，寫什么詩！”太子惡狠狠的說道。</br> 此話一出，李雨果頓時就火大了，雖然被他遏制住了，但依然雙目燃燒著熊熊烈焰，須知道對于一個書生來說，握筆的手比他的頭顱更加重要，書生沒有了手，和乞丐就沒多大差別了，甚至于連乞丐都不如，因為乞丐工作還有一只碗，可以伸手要錢，但書生沒了手，那就只能干瞪眼了。</br> 太子此舉換做一般的書生，那就是在毀滅他的一生！</br> 如此一個草芥人命，誨人不倦的太子，怎能讓李雨果不憤怒？</br> 但這時候穆兮紗卻擋住了李雨果，低聲說道：“別動手，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不想人麻煩，才這么低調，但是你今日在太子面前若是施展你的本事，你以后……將會永無寧日。”</br> “你……”李雨果很驚訝，沒想到穆兮紗會為自己考慮。</br> 太子看到倆人不進不退，頓時就得意了：“看啊，還是害怕了吧！穆姑娘，我在你的身上已經砸了不少錢，花了不少時間了，現如今你連你的小手都未曾被我牽一下，若是今夜你陪我，那我便饒了這廝，不然我會發動身邊所有的資源，將這個李雨果徹底毀滅，讓他，還有他的家人，永遠不得太平日子，我有這個實力。”</br> 穆兮紗表情漠然，雙眼卻是死灰一片，本想著一直保住自己冰清玉潔的身子，然后等繼任教主的那一天，無欲無求，繼續為了師父的事業而奮斗，但現如今，似乎有些事情已經發生在他意料之外了。</br> “如何？”太子怒喝道。</br> 李雨果說道：“太子，你這是在仗勢欺人啊，這分明就是一個借口，你……”</br> “李公子，你我并無交集，不過是萍水相逢的詩友而已，妾身欣賞你的詩，但太子可以給我榮華富貴，他日若是榮登大位，我必然和會受擾庇佑……還請李公子回去吧，我不想因為李公子而影響我與太子的感情。”穆兮紗平靜的說道。</br> 李雨果豈是傻子，而這時候，聽聞消息的丫鬟已經過來了，丫鬟拉住了李雨果的袖子：“請李公子離開。”</br> 穆兮紗則隨著太子還有太子身邊的爪牙緩緩離開，朝著聽雪閣的后院一步步的走去，誰都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么。</br> “她為何那么做？值得么……”李雨果喃喃說道。</br> “李公子，你可不知道，其實自從你的幾本書在京城發售一來，小姐可是公子你的頭號擁護者，當時全城上下搜查這些書，說這些書是反書，若不是小姐請求太子，這些書安能在京城站穩腳跟，小姐說……她最羨慕就是司徒相爺家的司徒無憂，敢愛敢恨，哪怕放棄萬貫家財，也要和自己所愛走在一起……”丫鬟說道。</br> 恰恰就是丫鬟的這句話，在李雨果的心中激起了千重浪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