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br> 懷縣的一處民房內,幾個大漢正在修筑院墻,小玉指揮著這些人說道:“這邊的墻在搪點黃泥……混蛋,黃泥用腳采下啊,里面要是有草籽,夏天的時候就要塌了!”</br> “是是,玉小姐。”漢子們也不敢違背,一個個揮汗如雨,來回的忙碌著。</br> 小玉抱著孩子,抱怨道:“真是夠了,都是教里面的兄弟,本來我可以不用給你們工錢,但是我還自掏腰包,而且還給你們做吃的,一堵圍墻竟然砌了三天……”</br> “玉小姐,俺們對這不在行,暗門擅長的只有殺人……”一個漢子委屈的說道。</br> 小玉氣得跺腳:“那就更不對了,這是大部分男人都會的活兒,你們不會,你們不行?”</br> 所有的大漢都在這一刻靜止了,因為男人最害怕女人說他們“不行”,他們互相瞧看,忽然如同事先商量好的一樣,嗷的一聲就奮起干活了,他咆哮著,沸騰著,一個個熱血澎湃的開始戰斗起來了。</br> “歐拉歐拉歐拉!”</br> “木大木大木大!”</br> “嘿呀嘿呀嘿呀!”</br> 漢子們用自己最熟悉的口號,揮汗如雨,效率加倍。</br> 小玉微微一笑:“這才像話,好了,我得去準備午飯了!”</br> 她走了幾步,忽然一個噴嚏打了出來,她看向了遠處,喃喃說道:“唔……誰在提我?”</br> 打噴嚏的樣子讓不少人紛紛看了過來。</br> “小玉姑娘真可愛啊……打噴嚏的樣子還那么俏皮……”</br> “雖然帶著個孩子,但……但這畫面也太母性了吧,好想娶她……”</br> ……</br> 墨楓和墨韻是一對好姐妹,同時也是在麻衣神教排的上號的。</br> 倆人其實還有一個秘密,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百合。</br> 百合是一種花,同時也是一種特殊的關系,而墨楓和墨韻就是這樣的關系。</br> 墨楓是一個打扮男性化的人,喜歡以男裝示人,不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都以為她是一個翩翩公子,是一個英俊瀟灑的美少年。</br> “楓楓,要不然我們先不急著去執行師父的命令,先在這京城逛逛?我們已經好久沒來了。”墨韻挽著墨楓的手臂說道。</br> 墨楓笑道:“小調皮,聽你的……要不要我們先去客棧?畢竟在教中,你我也只能以師姐妹相稱,已經有好久沒有……”</br> 墨韻聞言就臉紅了,她羞澀的說道:“討厭啦你,大壞蛋!”</br> “嗯哼,我就對你壞,對你壞嘛!”說著,墨楓抱緊了墨韻,忍不住就將手抓住了墨韻那綿軟的腰肢,惹得墨韻身子一顫,倒在了墨楓懷里不斷撒嬌。</br> 兩人在街上秀恩愛,殊不知和李雨果擦身而過,這時候的李雨果,自然是去聽雪閣,不是為了其他事情,而是為了白骨哀。</br> 因為穆兮紗離開了聽雪閣之后,在聽雪閣繼續賣藝獻唱的人,正是白骨哀。</br> 當然作為新一代的花魁,白骨哀依然是賣藝不賣身,不過她的人氣自然比不上穆兮紗。</br> 李雨果沒有大張旗鼓的進去,飛檐走壁對他來說簡直如此探囊取物一樣簡單,畢竟這幾天埋頭苦讀,憑借著李雨果的學習能力,早已經將荒廢的學業給補起來了,而且還舉一反三,比一般的學子更加的熟練。</br> 來到了二樓,李雨果藏身在一群客人群中,依稀就聽到了一陣吵架的聲音。</br> 探出頭一看,這才發現蒙著面紗的白骨哀,正在和另外一個女子對峙。</br> 那是一個妖冶的女子,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說道:“三師姐,我在這聽雪閣也有兩年了,明明大師姐叛教之后,是我坐著花魁之位,而你現在不單單搶走了我的花魁位置,你還將那么多支持我的客人都搶走了。”</br> 事實上,白骨哀來到了聽雪閣,和穆兮紗是完全兩種不同的風格。</br> 穆兮紗走的是才女線,讓那些文人書生為之癡狂,對于文人來說,有什么比紅顏知己更加讓人振奮的呢?而白骨哀則是天生活潑,給人元氣滿滿的感覺,雖然略懂琴藝,略同舞蹈,但是她的聲音好聽,唱起歌來,能夠給那些失落的人打氣。</br> 不久前以為落魄的商人來到了聽雪閣,他本來想不開了,但是聽了白骨哀的歌聲之后,他再度振奮起來,重新投入生意之中。</br> 于是這么一來,那一片爛攤子,再度被他整合起來,重新東山再起,為此他特地來到了聽雪閣,打賞了白骨哀三十萬的雪花銀。</br> 這也讓白骨哀得到了一個外號。</br> “元氣女神”</br> 有了江湖外號,白骨哀水漲船高,既然迅速的從聽雪閣眾女子之中脫穎而出,成為花魁。</br> “四師妹,你有想過你的問題么?”白骨哀說道,她容光煥發,看起來十分溫柔。</br> 那四師妹正是骸骨教的四圣女,名號為:骨精靈。</br> 骨精靈說道:“你想說什么?當初玉骷髏玉師姐在離開的時候捧我做花魁,這一切應該都是我的……而你只是一個小偷罷了,老六就是被你害死的,她雖然叛教,但罪不至死,但是你卻殺了她!”</br> 骨精靈口中的老六,自然就是白骨哀回到教中所帶回來的那個姑娘,只不過那個姑娘帶回來就意思死了,因為犯了教規被追殺,而白骨哀立了功就繼續成為骸骨神教的圣女。</br> “師父有命,叛教者,人人得而誅之!”白骨哀一字一句的說道。</br> “哼,我們走著瞧!”骨精靈忿忿離開。</br> 而這時候,白骨哀朝著李雨果這邊過來,她一臉的期待:“藏了那么久,何不出來呢?”</br> “唉,被發現了。”李雨果撓了撓頭,就從柱子的后面走了出來。</br> 白骨哀此時打扮的非常的美艷動人,也許是平常時候李雨果看慣了白骨哀的素顏,現如今這么一看,才發現原來白骨哀的美麗不輸給任何人,而且美麗中透著清純和溫柔,叫人欲罷不能。</br> “這里那么危險,快隨我來……”白骨哀說道。</br> 倆人來到了白骨哀的閨房中,而這時候白骨哀就立刻投入了李雨果的懷里:“這么久才來看我,我……好想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