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蓮?fù)送闹芎竺H坏溃骸皣鴰熌阕^來的?”
齊天塵搖了搖頭。
唐蓮想了想,又道:“那是乘鶴而來的?”
齊天塵還是搖了搖頭。
唐蓮大為困惑:“那國師你是憑空冒出來的?”
齊天塵這次倒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唐蓮苦笑:“國師你就別取笑我了。”
“國師高深莫測,哪有功夫和你這小孩子開玩笑。”百里東君這時(shí)也已經(jīng)趕了回來,“你就是說對了,國師真的是憑空冒出來的?”
“神游玄境!”唐蓮恍然大悟,國師也修成了神游玄境,是萬里神游而來。
齊天塵笑著搖了搖頭:“我不如百里城主,還未到那神游玄境的境界。這次全靠著四位師弟的道法加持,憑著尋龍陣的威力才能讓神思神游千里而至。”
“國師許多年前就已半步神游,又何須謙虛?”百里東君笑道,“有國師在,東君心里終于有些底氣了。”
唐蓮愣了一下:“可按照國師這么說,國師你并不是真的來到了這里。那你能打嗎?”
齊天塵笑道:“一定要打?”
唐蓮不解:“還有別的路?”
齊天塵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們道家講究五行,有修習(xí)火遁之術(shù)的,也有精通水遁秘法的,齊某不才,多修了第六行,嘴遁。”
“啊?”唐蓮更是困惑。
百里東君笑了笑:“國師還是這么的風(fēng)趣。不過東君勸國師一句,莫先生,和當(dāng)年我所見的莫先生,已經(jīng)不一樣了。”
“世間如此無趣,若我不風(fēng)趣些,如何愿意修長生啊。”齊天塵足尖一點(diǎn),向前掠了幾步,“師弟,知曉你還活著,師兄我很開心。師父他老人家呢?”
莫衣答道:“師父老人家二十年前已經(jīng)仙逝。”
“他死前曾留下什么遺言?”齊天塵似乎并不驚訝。
“師父說,若我能修成那真仙,是因?yàn)槲倚闹袌?zhí)念。若我修不成那真仙,也是因?yàn)槲夷切闹袌?zhí)念。”莫衣說道。
齊天塵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怎么想?”
“我想,師父道法修為遠(yuǎn)不如我,又何能評價(jià)我?”莫衣傲然道。
“不愧是我的小師弟,如今你之成就,放眼北離國運(yùn)三百年,的確已是第一人。就算是師父,也的確沒有資格評價(jià)你。”齊天塵緩緩道,“但你是否愿意聽師兄說幾句呢?”
“師兄請講。”莫衣說道。
“昔人已逝數(shù)十年,血肉已成骨,白骨化作灰。就算真能求得真仙,又如何能起死人而肉白骨?”齊天塵問道。
莫衣?lián)u頭:“我已為她尋得了一具新的軀殼。”
齊天塵望了望四周,尤其看到崖壁上的符篆,微微一驚:“鬼門陣?你想引魂?”
“是。”莫衣答得干脆。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妹妹的靈魂或許早已經(jīng)安息?你這樣只會驚擾到死者的安寧?就算到時(shí)候你成功了,你就真能保證,重新活過來的,真的是你當(dāng)初的妹妹?”齊天塵的聲音中隱隱已有怒意,“身為黃龍山傳人,你竟然妄用鬼門陣?你可知你已入了鬼道?”
莫衣依然面色平靜:“總要試過才知道。”
“可不管成不成功,她都不會死。”齊天塵用拂塵指著身后的葉若依,“她跟你妹妹一樣,也是一條生命。”
莫衣冷笑:“我為何在意別人的生死?”
齊天塵嘆氣:“你變了。以前的你,曾與我說萬物生靈皆可貴。”
“和你說的人是凡人莫衣,而我如今,是仙人莫衣。”莫衣說道。
齊天塵又是重重地嘆了口氣:“如何能阻止你?”
“只有一個(gè)可能。”莫衣雙袖飛揚(yáng),“比我更強(qiáng)。可惜沒有人做得到,師兄你也不行。”
齊天塵猛地一甩拂塵:“你以為我千里神游而來,真的沒有辦法阻攔你?”
“師兄,當(dāng)年我離山時(shí),你就已經(jīng)不如我了。如今,你我之間境界更是有如天差地別。你拿什么攔我?”莫衣傲然道。
齊天塵被稱為欽天監(jiān)三百年來最強(qiáng)大的監(jiān)正,是北離修道之人最為敬畏的國師,就連武當(dāng)山掌門見到都要恭敬垂首,如今能借助道門之法,神游千里而至,更是神仙似的做派。可在莫衣看來,卻終究只是個(gè)天賦遠(yuǎn)遜自己的平凡師兄罷了。
“師弟,也別太看不起你師兄我了。”齊天塵猛地一甩拂塵,沖著莫衣當(dāng)頭砸去,“跪。”
輕撫仙人頂,壓得蒼山跪。
莫衣還真地彎腿跪了下去,身子急墜而下,一腿壓得蒼山之峰削去一角。
“我讓師兄三式。”莫衣淡淡地說道,“一跪相遇恩。”
“再跪!”齊天塵又甩拂塵。
莫衣猛地向后飛去,落在了滄海之上。他彎腰再跪,跪得百丈海潮洶涌而起。
“二跪師門恩。”
“再跪!”齊天塵拂塵之上的每一根馬鬃尾都在瞬間立起,像是飛鳥的羽毛一般。
莫衣卻忽然出現(xiàn)在了樓閣之下,他俯身輕輕地跪在了地上。
雷無桀嚇得拉著蕭瑟和司空千落往后退去。
可這一跪,卻安靜,平緩。
世界仿佛瞬間靜止。
只聽得見莫衣淡然的聲音。
“三跪同窗情。”
莫衣站了起來。
“我跪完了。”莫衣仰頭,“那么,師兄。請你去死吧。”
他瞬間躍起,雙袖狂舞,猛地拍向齊天塵,將那拂塵瞬間卷得粉碎,他長袖再揮,眼看就要將齊天塵整個(gè)人也掃成灰燼。
齊天塵伸出雙指,在胸前急速地劃著,一個(gè)巨大的八卦顯現(xiàn)出來,擋住了莫衣的一擊。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與適才莫衣使用的招數(shù)一模一樣,正是黃龍山絕學(xué),八卦心門。
齊天塵被打得猛退出去,莫衣學(xué)著他的樣子,在胸前急速地劃著。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師兄,你的八卦,太小了。”
一個(gè)八卦現(xiàn)起,卻比適才齊天塵畫的要大上近十倍。
“八卦化萬物。”莫衣雙指一扣,冷聲道。
齊天塵驚嘆道:“想不到你我境界,竟真的相差如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