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小家伙和自己原來是貓的樣子差距有點大,甚至可以說是全然不一,自己就是一只普通的小貓咪罷了,但是這個小家伙,別說這個身軀有點龐大,而且長相也是虎頭虎腦的,怎么也與她當(dāng)初纖瘦孱弱的自己不大相同。
凰陌看清了那女子的長相,眉間一簇赤紅的火焰,眼含秋水唇帶嫣,仙狀秀出,丹青寫似,亭亭玉立,峨峨岳峙。迎著初晨的熙光,整張面龐透出一股驚人的美麗。
凰陌登時被這天人之姿給震得說不出話來,一方面是因為被這舉世無雙的容顏震驚,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這張面龐熟悉的讓她無言以對,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自胸口溢出,悲傷,喜悅,痛苦一齊的涌上了心頭。
凰陌一瞬間就確定了,她懷中的這只小獸,就是自己。
而這個女子,究竟是誰?
她身上所籠罩的熟悉氣息,她的一顰一笑都讓凰陌心里像是被堵住了一團(tuán)棉花,而后化作了酸澀充斥涌上自己的鼻腔,讓她一瞬間幾乎要落淚。
“你怎么又跑到了這里?我不是說了你不要離開我視線范圍嗎?”女子將果子放在手心,小家伙狼吞虎咽的吃的很歡,女子眉眼中聚著無可奈何的笑意。
“若是他人見了你,怕是要捉你去煉成靈丹的。”那女子撫摸著小家伙對她輕言細(xì)語的說道:“你的闔族都在不周山倒下的時候滅族了,全天下也只剩下了你一只白虎,你還不知道你現(xiàn)在有多么珍貴嗎?”
凰陌一怔,這小家伙是白虎??
它若是白虎,那凰陌自己……居然不是一只貓,而是白虎嗎?!
“白虎一族誕生于崇遙山,那一處毗鄰混沌之巔,你們生來就帶著骨子里的兇殘暴虐,我現(xiàn)在能護(hù)著你,用禮儀教化著你,但若是有朝一日我不在了,你一個人放置在外,你若是傷了他人,被人捉去吃了,又該當(dāng)如何?”
小家伙似是聽懂了她深重的嘆息,朝著她面前蹭了蹭。
女子道:“也罷了,只有這一個方法。”
她手指微動,指尖像是凝聚著一團(tuán)明亮的光芒,她將那光芒朝著小白虎的身體里渡去,那白虎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不消片刻,居然逐漸的縮小,等光芒散去后,一只背上還落著虎斑條紋的小貓出現(xiàn)在了她們面前。
凰陌目瞪口呆。
這,這個姿態(tài)正是她化形時的樣子!
“我掩藏了你的身份,給你腦海中種下了種子,若是有緣自會生出靈識來。等到你實力足夠承載靈力和管束自己的時候,便能沖破封印,恢復(fù)原狀。”
女子低聲道:“這段時間,你便先陪著我罷。”
在這之后,被這個女子給點化并且封印了原身的小白虎,就成為了小貓咪,一直都陪伴在女子周身,因為靈氣匯聚,小貓咪生長的速度極快,很快便化了人形,果然真的是千雪的樣子。
原來千雪化形之前,還有著這么一段淵源。
只是這個事實有點讓人沖擊很大,她居然一時半會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白虎是什么?她從來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著這種品種的野獸,可是剛才那女子倒是一副非常鄭重的樣子,她也說了,自己的族人因為一場災(zāi)難被闔族擔(dān)待,她是唯一一個在那一場災(zāi)難之中存活下來的白虎。
自己還是個聞所未聞的品種,凰陌簡直對自己破朔迷離的身世越加的感覺頭疼。
而后她的腳下又泛出來了金色的光芒,朝著四周滌蕩而去,凰陌回過神,卻見自己站在原地,方才的景色全都消失,她往一旁看去,卻見到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半空中,自己身后是蜿蜒而去的臺階。
她一抬眼,見到師父居然站的比自己還要高一點的位置,他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閉著,像是靜止般,只是他的臉上露出來了凝重的神情,讓凰陌很是好奇,師父走上自己的人生臺階上,見到的卻是什么呢?
君鯉所見到的,是自己的最初。
他站在黑暗當(dāng)中,等待了許久,才感覺到了一絲光芒頭頂那一處傾瀉而來。
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一個在襁褓中的嬰兒。
這個孩子粉嫩的唇,緊閉著眼睛,睡的正是香甜。
他環(huán)視四周,看到自己居然身處一個封閉低挨的破舊小房間里,他身畔一直護(hù)著小孩輕輕拍打著他身軀的是個面色蒼白的女子,應(yīng)該就是他的母親。
女子可能是因為產(chǎn)子不久,現(xiàn)在還處于虛弱狀態(tài),精神頹靡著,嘴唇失了血色,一半是因為產(chǎn)后虛弱,一半是因為饑寒交迫。
外面風(fēng)聲呼嘯,大雪紛飛,震的整個小破屋子嘎吱作響,女子將僅存的被褥都蓋在了孩子身上,將他緊緊攬在懷中,即便是在這個惡劣的環(huán)境之下,她依舊用最后的力量輕聲給他哼著歌。
“貍貍斑斑,
跳過南山。
南山北斗,
莫訴吾口。
糍粑香花,
羅漢疊疊。
送兒回鄉(xiāng),
成才漿花。”
他一直都在仔細(xì)的聆聽著,那女子的歌謠仿若在在冷冽的寒冬中被風(fēng)撕碎散開,他在風(fēng)中捕捉著那溫柔的呢喃,漸漸捏緊了手。
君鯉只是一瞬間的怔訟,但他已經(jīng)知道了眼前的兩個人是誰,那個在溫柔唱著歌謠抱著孩子的女子,正是他的母妃汐月上神,而她懷中的孩子
,毋庸置疑就是出生不久的他。
外面忽然傳來了急促的扣門聲,有一女子一疊聲的呼喚著:“汐月!汐月!是我!”
汐月慘白的臉色一下煥發(fā)出來了光芒,她艱難的朝著門前挪去,貼著門道:“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現(xiàn)在神界都亂成了一鍋粥。大家都因為你們的事情亂了套,孩子怎么樣……??”在門那一側(cè)的人聲音亦滿是焦急。
“好著呢,睡的可香了,一點也不哭鬧。”
“……這個孩子該怎么辦??”
“我不知道。”他看著年輕的母親臉上露出來了茫然的神情:“我不想讓他回到神界,回去他們不一定會怎么待他……但是我身邊很危險,若是待在這里,又更危險……”
“我還是覺得將孩子帶到神界照顧最為穩(wěn)妥。”那女子靜了片刻:“畢竟你是神界的人,神界對你的孩子還是不會放任不管的。”
“神界嗎?你看他們是如何待我的?你到現(xiàn)在卻還相信他們的話嗎?”母親露出來苦笑,扭頭望著在床榻上的孩子。
“汐月,你……”那門外女子的聲音遲疑了一下,猶如忽然變調(diào)的音徽:“你可還記得我給你的那個荷包?里面裝了我的靈丹,現(xiàn)在我需要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