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見到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要去關(guān)懷,呵護還是徒弟的自己,盡管她的記憶沉睡著,當初愛與恨交織的復(fù)雜也像是一紙窗紗給隔絕了開,但是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去碰觸的時候。
為了不讓她受到牧若的影響,他甚至不惜將她重塑成人族來躲避他的尋蹤,他不使用仙力掩藏自己的氣息,并且還為此研究出來了萬字懸刻,不讓她學(xué)習(xí)任何法術(shù)。
但是這一次是他失了算。
誰能想到她體內(nèi)匯聚了靈力之后,就會直接受到聲音的荼惑,他清楚明白這背后是誰在搗鬼,但是他卻不能放棄這個線索。既然凰陌根本不會老實的待在鏡深谷里,那么他身邊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人界如今已經(jīng)是一團的糟糕,其中也是有著他們的責任,當初在鬼界以最大的力量承載了息毒,但還是免不了一部分的往生海受到污染,直接影響到了人族。
這是他要擔負起來的責任。
即便是他出了什么事情,他的魂靈殘片也會一直守護著她。他看著她的脖頸的那枚戒指,上面的石頭散發(fā)著耀目的光華,他將手觸碰過去,忽然間看到了自己的魂靈冒了出來,他托著腮看著有些僵硬的自己,笑道:“怎么,事到如今有些后悔了嗎?”
“后悔?”君鯉冷笑:“我從來不會做這種愚昧的事情。”
“你現(xiàn)在心中是不是已經(jīng)忘記了愛著她的心情?你明知道你是愛著她的,記憶也都存在,但是只能感覺到茫然,不是嗎?”他對著自己說道:“你將你的愛剝離了出去,即便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君鯉冷著臉沒有說話,而是用手稍微的一捏,那散在空氣中的人形馬上散落四周,煙消云散了。
“即便是喪失了對她的感情,但是肉體還記著對她的愛意。總是忍不住的去呵護她。你還真是個矛盾體啊。”
“這種事情,無需你來提醒。”他冷冷的說道。
沒有感情的自己,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能量的木偶,一舉一動可以達到他所理想的毫不動搖的自己,君鯉捂著胸口,他感覺到心臟在機械的跳動著,他嘗試著去觸摸她的臉頰,眼睛盯著她的唇。
他低下了頭,感受著她溫暖潮濕的鼻息。
“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君鯉摸著她的唇:“我知道我是愛著她的,這就夠了。”
他將自己冰涼的唇輕輕的印在她的唇上,他小心翼翼的觸碰,怕是一不小心讓她蘇醒過來,但是他心底又不知名的蔓延了一種情愫,想讓她記憶恢復(fù)來,他急切的需要證明自己篤定的愛著她的證據(jù)。
片刻之后,他放棄了。
“也許正是如我自己所想的那樣,我就是一個如此矛盾的人。”君鯉將微微有點難受的凰陌放開了,撫平了她蹙
起來的眉,默默的將她攔在懷中。
“一切都是暫時的,很快就能過去。”
第二日,凰陌一覺難得的睡到了天明雞叫,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從床上一翻身掉了下去。
她呲牙咧嘴的睜開眼,想著這張床這么大她怎么睡到了邊上時,忽然間想起來了昨晚師父特意的過來哄著她入睡,師父果不其然早早都已經(jīng)離開了。
“啊!這么好的機會!我怎么就睡過去了呢?!”她后悔不已的哀嚎著。
清越敲了敲門:“師妹,你醒來了?醒了就快點下來吃飯!”
“嗯!”
“師父呢?”凰陌一出去只見到了清越,他一轉(zhuǎn)頭見到了凰陌蹙著眉頭:“你就這樣走出來了?”
“我怎么了嗎?”凰陌有點不明覺厲。
清越深嘆了一口氣,招手讓她過去,將她梳的亂七八糟的發(fā)髻給散開重新整理:“你這個樣子出去,再插上一根葦草就能直接被賣了。”
凰陌心虛的吐了個舌頭表示自己對于打扮自己上素來都沒有天賦,正閑談時,卻見師父自外面走了進來,見到他們的時候眼神黯了一下,凰陌心中開心:“師父你去哪了?”
君鯉坐下來品茶并不答話,手指卻點著桌面,清越忽然間像是明白了什么般,猛然撤了手,道:“這個發(fā)髻確實有點難,我也理不來,我先撤了!”
說著還真的就這么撂下爛攤子跑了,凰陌一連好幾個誒都沒讓他收住腳,她沮喪的自己收拾被搞的一團糟的頭發(fā):“這個師兄真是不靠譜。”
說著從后面伸出一雙手撈起來她的長發(fā),將她的身體擺正道:“我來給你弄。”
凰陌心底一跳,面色通紅的乖乖坐好,師父的動作很輕,用梳子一下下梳著,像是在侍弄珍惜的花草般。
只是腦袋頂上的那一撮碎發(fā)總是彈出來,怎么也摁不下去,她越發(fā)覺得羞澀:“師父,要是不行就這樣吧,已經(jīng)很好了。”
君鯉反復(fù)了幾次后收了手,臉上溢出淡笑來:“你這個頭發(fā)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變過。”
“我小時候頭發(fā)還是很聽話的。”凰陌表示不服。
清越在外面探頭探腦了半晌,見到他們終于將頭發(fā)梳好了呼了一口氣:“我快要餓死了。”
“你今日出去可是有什么收獲嗎?”清越一口咬住一個叉燒包,將凰陌最喜歡的那一只給搶了,她嘟著嘴很是不滿,君鯉將自己的那一份移了過去,道:“正如你所說的一樣。找不到任何的痕跡。”
“再繼續(xù)往下走,就是羽城了,王城之下,想必定然會有不知天的蹤跡。”清越這般的說道,然后又想起來了什么般:“這個羽城,想必還能見到一
些故人的亡靈呢。”
君鯉將目光移向了清越,看著他扯出來冷笑:“這個羽城,是南木一族所建立的。”
君鯉的眉頭一蹙。
凰陌從來不知道什么是羽城,也不曉得師父和他們之間是不是有著什么瓜葛,但是兩個人的臉色都是好不精彩,君鯉沉默了一下:“南木一族,原來他們從海市逃到陸地上了嗎?”
“我一直都很在意他們這一族,擔心會給人界造成浩劫,但是還好,南木一族與人族已經(jīng)融合,如今隔了許多年,早已經(jīng)沒有了傳承的法力,威脅不到人族。他們在這里建立了王朝,勢力范圍也擴大了許多。”
“這一族的人還是,無論走到什么地方,掌握權(quán)力就是他們的本能。”君鯉的言語里帶著嘲弄,凰陌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師父,什么是南木一族啊?”
“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罷。”君鯉一言以蔽之道:“總之見到了南木一族的人,你都要多幾分的顧慮才是。”
他們望著不遠處高大的宮殿,那里便是羽城了。
南木成自從回到了這里之后就一直處于被軟禁的狀態(tài),他是南木一族老三,前面的兩個哥哥在為斗爭皇位整日里明爭暗斗,但是他卻一心向道,不惜違背了父皇的指令,也要私自逃出去去蜀山拜師。
那一次的事情搞得實在是轟動,皇家派了大批人將蜀山圍的水泄不通,別人是一戰(zhàn)成名,但是他是因為被父皇耳提面命從蜀山扯了回宮出了名,民間的人都知道皇家出了個修仙狂魔,父皇幾次妥協(xié),甚至說了要給他請來地位尊貴的道長親自來教習(xí)他,但是他就是想要去蜀山。
父皇一聽到他要去蜀山就嚴詞拒絕,這點讓南木成總是很不解,他不曉得自己家族和蜀山有著什么恩仇,讓父皇這么忌憚。
在父皇身邊出現(xiàn)了那位神秘的國師之后,他的行蹤也變得詭秘了起來,南木成曾經(jīng)見到父皇半夜神神秘秘的從房間出來,去了后花園,他身畔連個掌燈的侍衛(wèi)都沒有,讓南木成心中生疑,但見到他轉(zhuǎn)到花叢后就消失了身影,更是讓南木成大為不解。
在家里的日子呆的實在是無聊,聽聞最近父皇又要去北山祭拜,所有的皇子也是要隨之一起,他被關(guān)了快一個月總算是能出門曬曬太陽,一隊侍衛(wèi)一直在他身畔密不透風(fēng)的守著,在整個皇宮里成了一道特殊且亮麗的風(fēng)景。
南木成死活甩不掉這些侍衛(wèi),而皇宮上森嚴羅列著諸位大臣皇子,一臉的肅穆。他上了大殿后拜見了父皇,大皇子南木志呵斥他:“怎么來的這么晚?像是這種祭祀的大事,你這吊兒郎當?shù)膽B(tài)度像是個皇子嗎?!”
“
大哥您這么著急的說什么?父皇還都沒發(fā)話呢,你倒是率先急了起來啊。”還不等他說話,一旁的二皇子又陰陽怪氣的率先開了口。
這兩個人又開始了。
滿朝的大臣和其他皇子都已經(jīng)習(xí)慣成了自然,但是苦了南木成,父皇素來不會打斷他們的爭論,反倒是暗地里還會推波助瀾一番,看誰能唇槍舌戰(zhàn)斗的過誰,也就說明他們還會再辯白一番,在這過程中,南木成還得在地上跪著。
他無可奈何的看著兩個哥哥全然忘記了自己,地上冰涼滲的他膝蓋疼,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眼光亂飄,看到在父皇旁邊站著的人,那個人穿著斗篷帶著面具,正是那個一直都不肯用真實面目面對人的神秘國師。
這個國師自羽城建立之初就存在了,時間可以追溯到他祖爺爺?shù)淖鏍敔斈且惠叀J篱g對于他們的這個國師一直都是有著不同的說法,有的說國師之位是每隔一輩人都會替換一個人上位,有的人說他是萬年老妖,一直都是同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