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然他的法力,亦是能將這毒素隔絕,但在此地長此以往的呆著,對他來講亦不是好事。
然而這一陣的動蕩,反倒是在某種程度上讓他感知到了此陣法的弱點,那就是不穩(wěn)定性。
金銀雙元素,固然可以噬魂焚肉,爛人皮骨,但經(jīng)過了那方才的動蕩,原先穩(wěn)定的狀態(tài)一下子出現(xiàn)了片刻的松動間隙,讓他得以看到了在這情況之下的另一面不同形態(tài)。
原來如此。
他撫摸著墻壁上的波紋,這洞內并非如其所樣貌展示,在這之下,蘊藏著隱秘的流向。
他的魔氣順著那流向,一同往深處探尋而去。
然而這神秘的引流匯聚成了一道根本讓人無法探查的暗流,他亦是用自己的最純正的魔氣朝著那一處探查而去,在這個短暫的時間中,將那金銀雙流合二為一,參雜了自己的魔力進去。
“很好?!蹦ё鹄淅涞男α艘宦?,然后大步的順著那金銀雙流而去,在路上追蹤的時刻,看到了那散如星火的光芒,在不遠處光芒綻放,華麗無雙。
魔尊將自己參入的魔力猛然的炸裂愛來,忽然間感覺到了那一股龐大的氣浪,將那金銀石陡然間撐開,這是一個根本沒有任何縫隙的空間,只能依靠外力將此地乍開,若是自己在這里越發(fā)的使用能力,就會讓力量越發(fā)的膨脹被吞噬。
他現(xiàn)在所散發(fā)的魔力,讓那腐蝕的金銀靠近自己極其的近了些,但是在這個時刻,他從外力將魔力炸開引動,倒是讓他所想不到。
銀子這一方的炸裂,讓金的屬性產(chǎn)生了變化,空間扭曲,引動了這陣法的崩裂,他讓自己將自己的一部分力量所蘊含的元素混入了其中,倒是產(chǎn)生了讓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變化。
那金子中,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動物的形態(tài),這是他一直所等待的怪獸,在他所闖過的這么多的陣法當中,這是神奇的動物便一直都在對此地將他所擾亂。
不像是以往與他硬碰硬的那些妖獸,這個金銀妖獸是潛伏在那元素之中,而不現(xiàn)身的那一種,很難以對付。
若不是那一個震動讓這妖獸受到了相同的影響,怕是它會將自己吞噬殆盡。
真是讓人防不勝防的一個絕殺之陣。
但也是最后一個陣法了。
在這之后,應當就是妖族之人所說的,牧若當初從此地出現(xiàn)的地方,牧若此人對此地的執(zhí)念相當?shù)纳钪兀灾劣谠谒男牡桩a(chǎn)生了同樣的想法。
山海遺風便是如此,尤其是在他的執(zhí)念當中,不止是在這里所承受的痛苦,還有長達數(shù)年的寂寞孤獨,也隨著那心臟所蔓延而來,讓他亦是感同身受。
“師父,這就是你所要我體會的人世百味嗎?”
他在將心臟取回來之后,一直都在猶豫,自己要不要真的將這個心臟回歸體內,這么多年來,他即便是沒有心臟也過的很好,但是師父不惜在自己的魂魄消散天地后,依舊用寄魂燈將自己的一縷魂魄放置在其中。
等待著重見天日的機會。
這一等就是多年,他也尋了師父多年。
只能等了這個魂魄,和師父被追殺的真相。
他感覺到無比的憤怒,但師父卻說這是他的執(zhí)念,執(zhí)念就是讓他一定要將自己的心臟取回來。
一直以來,這個心臟所有的價值,不過是因為這是神器的宿主,若是有了這個心臟,就會讓萬象森羅之書認主,而牧若也是因此將他的心臟據(jù)為己有。
因為他需要神器的力量。
然而這一切不過就是一個利用罷了。
師父因為這個利用而莫須有的被逼死,但在之后亦是為了他,而再度重回這個塵世間。
執(zhí)念究竟是有多重,才在灰飛煙滅之后,依舊對他念念不忘,時刻提醒他必須要收回心臟。
“可是我并不在意神器。”九嬰將心臟捏在手中,他的情愫是十分的復雜的,一方面自己當初的決定是為了救下師父,但卻平白無故讓他橫遭此劫難,一方面這顆心臟,亦是害了師父的東西,亦是他作為魔尊唯一的弱點。
“要將它毀掉,我是不是就所向披靡,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會有軟肋?”
他在喃喃的自問。
而這卻無人再應和回答他的問話了。
“我想,這也許是一個契機?!辈恢獮楹?,他忽然從腦海當中響起來了當初那個女子的聲音:“你說你不愿意將東西拿回來,也不想去面對,但你要不要轉念一想,說不定這是你的師父,之所以回來的原因呢?”
“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看著面前的女子,她的面容在自己的眼前模糊不清,他天生的無法判斷他人的容貌的毛病,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厭煩。
“感知世間,就能懂得他老人家的苦心了?!?br/>
她說的也是模棱兩可,但卻第一次的勾起了他的興趣。
他在以前的記憶當中,所感知的只是師父待他的恩情,這一份恩情至今猶在,這是他所認定的事情,而在很多時候,依舊也會有些不懂,為何自己要有所執(zhí)念。
他一切的執(zhí)念,無非就是報仇,但在時間的累積之下,他的怒火也一日日的平息,而最終這個只是變成他的目標,他只是要實現(xiàn)這個目標罷了。
沒有神器,無非就是用自己的力量去攻克一切。
“您這樣的活著,是不是有些太過無趣了些?”
“無趣嗎?”
他又感覺不到有趣和沒趣的區(qū)別,又怎么知道自己做的這一切的意義是什么。
“您想啊,譬如人族都會生老病死,那為什么人還要那么努力的活著呢?”那個女笑著給他打比方:“對您來講,他們的生命不過最多百年,度過了這個時間他們都會成為黃土,但即便是向死而生,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會煙消云散,但是他們依舊在努力活著,您大概覺得這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但卻對他們而言,是最重要的追尋?!?br/>
她舉得這個例子倒是讓他有了些思考,生命究竟是什么?
活著又是為了什么?
而如今將心臟取回來,這個答案卻呼之欲出。
活著,便是當下。意義什么的,沒有任何被賦予的價值。
“真是有意思,我現(xiàn)在也開始考慮這種問題了嗎?”
“沒有被逼到絕境的人根本不會知道這種心情的,若是您有朝一日真的被逼到了這種處境內,想必能體會我們這些卑微如螻蟻般的人的心情了吧?!?br/>
現(xiàn)在想起來,這種事情感覺十分的微妙。
“我現(xiàn)在倒是能體會到了,不會這感覺倒也不壞?!?br/>
他越是往深處走入,越是能感知到這人世間的蒼涼,牧若在他的心里所殘存的感情,一點點在這熟悉的場景下展現(xiàn)出來了他所掩藏千年的秘密。
那金銀爆破,只剩下了一堆的元素在天際散落。而他的身體亦是被一股奇妙的力量舉了起來。
而他卻沒有用任何的法力讓自己起來。
看來此地是有著玄妙的。
他這樣想到,然后將自己的力量全部放空,而放任自己在奇妙的引力之下隨著地下的亂石一齊的騰空而起。
上方所籠罩而下的光芒,仿佛是一個隱秘的空間,而他來到了上方后,看到了四周樹枝交錯的空間,如蛟龍一般將此地全盤桓著。密不透風。
這應當就是他當時所處于的地方。
而在牧若的記憶當中,他就是在這個地方被困了多年,一直在這里活著,這么多年來的痛苦和糾結,都在此處像是樹枝一般從他的身體當中衍生出來。最終匯聚成了巨大的痛苦的形狀。
這便是他多年來累積的痛苦的罪業(yè)。
也許是受到了心的感應,他在這一處更是聽到了許多的嘶吼聲,這些嘶吼別與他所聽到過的任何絕望的痛苦,呻吟與掙扎,大概正是在這里,與他的心產(chǎn)生了共鳴。
他絕望的揚起頭顱,努力的將這逼來的情愫壓制下去,而這是很難的一件事情。
這大概就是所被譽為人類情感的事物,卻在這種時刻,他方才將人的心靈體會的這個時刻,便是被放上了重磅炸彈,若是他愿意,可以放任自己與這痛苦沉淪。
但他不會這么做。
“想來影響我的意志,我即便是將這痛苦全部吸納,也不會讓自己產(chǎn)生半分的猶豫!”
他似乎是怒吼著,將自己的手朝著上方的光芒伸出去,而在他的怒吼之下,仿佛心臟處被開啟了門,他感覺到了四周那用情愫所化作的樹枝毒漫了上來。
這樹枝將他的軀干纏繞了起來。
團團的將他包裹了起來。
“想要闖過此關,就得要接受這罪業(yè)嗎?”
魔尊體會到了他的意思,而也欣然的接受:“我從來不會畏懼任何的挑戰(zhàn)。無論是什么,盡管來就是了!”
他的話音剛落,那樹枝將他團團的包裹起來,形成了一個繭。
清越所用的半分是讓相克的屬性轉向,就能將這陣法所吞噬,而他想好的辦法,顯然是有效的,他觸怒了引動了水妖獸的怒意,順著他所來的地方,將水引到了火處,因為火的陣法已經(jīng)被破了,因此直接就沖入了水的結界之中。
水正好將那只沙蛇吞噬,水土相互交融,讓兩大元素無法分開,化作了土地,更是封鎖住了沙蛇的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