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嚴？</br> 聶颶心中一顫。</br> 現在的他還有尊嚴嗎？</br> 楊辰繼續說道。</br> “朕不會將你視為武奴?！?lt;/br> “朕會讓寧先生全力救治你，而不會控制你?！?lt;/br> “而且朕會殺了瑞王?！?lt;/br> “瑞王一死，也就再無人能控制你了?！?lt;/br> “這就是朕的條件。”</br> “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br> “這個世界上，除了朕還有誰可以命醫圣寧澤給你醫治邪功之害?！?lt;/br> “還有誰有能力，攻破數十萬大軍，取瑞王首級?！?lt;/br> “朕給你一個時辰考慮?！?lt;/br> 楊辰話音一落，沒有半點猶豫，轉身向密室外走去。</br> 當楊辰走到密室門口之時。</br> 聶颶的聲音自楊辰身后傳來。</br> “不用考慮了，我答應你！”</br> “你說吧，需要我做什么？”</br> 楊辰背對著聶颶，嘴角勾起一絲弧度。</br> “東絕先生隨朕去御書房詳談吧?！?lt;/br> 片刻之后。</br> 無天與寧澤進入密室，為聶颶解除束縛。</br> ……</br> 御書房。</br> 楊辰率先走了進來，聶颶緊隨其后。</br> 聶颶打量這堂皇奢華的書房，還有那鎏金龍椅和盤龍金柱，他此時才徹底相信，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真的是皇帝。</br> 想到這，聶颶不禁自嘲一笑。</br> 沒想到有朝一日，他聶颶也會給朝廷辦事。</br> 真是造化弄人。</br> 這事間的事，又有誰能說得清楚？</br> 楊辰給聶颶賜座。</br> 聶颶坐下后，心中對楊辰充滿了好奇。</br> 這個大唐皇帝與傳聞中，完全不同，簡直判若倆人。</br> 沒有盛氣凌人但卻不怒自威，而且處事不驚，帝王風度展露無遺。</br> 在聶颶的心中，實在不能將眼前這個年輕君王與昏君二字聯系起來。</br> 至少楊辰與瑞王兩個人放在一起，他覺得倒行逆施、殘暴不仁這種詞語，用來形容瑞王，明顯更貼切些。</br> “現在可以說需要我做什么了嗎？”聶颶說道。</br> 楊辰見聶颶這么直接，他也不拐彎抹角。</br> “朕需要東絕先生走一趟大魏皇城?！?lt;/br> 聶颶沒有回話，靜待下文。</br> 楊辰繼續說道。</br> “朕有這樣一份消息，需要先生傳遞給大魏皇室?！?lt;/br> “瑞王計劃攻下京都之后，便會整合軍隊揮師北上，一舉將大魏邊境六處重鎮收入囊中?！?lt;/br> “京都中有瑞王的內應，如今京都已經快守不住了，用不了一個月，京都城池必破?！?lt;/br> 聶颶聞言沒忍住問道。</br> “恕我直言，瑞王和大魏有合作?！?lt;/br> “大魏皇室會相信我的話，而不相信瑞王？”</br> 楊辰聞言微微一笑。</br> “先生放心，大魏皇室會相信你的?！?lt;/br> “你只管以你的身份把這消息帶到就好了?！?lt;/br> 聶颶想了想說道。</br> “大魏那邊也有些高手，我得恢復功力才能去。”</br> 楊辰聞言說道。</br> “先生放心，這幾日寧先生會全力醫治你?！?lt;/br> 聶颶聞言點了點頭。</br> 楊辰看著聶颶突然想到一件事，開口問道。</br> “東絕先生，朕一直好奇，中凌霄武功有多高?！?lt;/br> “先生可否為朕解惑？”</br> 聶颶微微思索片刻，淡淡說道。</br> “三百招可敗我，四百招可取我性命?！?lt;/br> 聶颶說的言簡意賅，楊辰聽得心中卻一驚。</br> 看來同為五絕，中凌霄還是要凌駕其他人之上的。</br> “那西絕與南絕呢？”楊辰又問。</br> “與我伯仲之間，難分勝負。”聶颶說道。</br> “那北絕呢？”</br> 楊辰話一出口。</br> 聶颶眼神閃爍，頹然嘆息一聲：“陛下何必明知故問，看我這一身傷，不是高下立判嗎？”</br> “沒想到多年不見，北絕竟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武學一途又有精進?！?lt;/br> 聶颶這么一說，楊辰的好奇心被激發。</br> “那現在北絕與中凌霄相比，誰更強？”</br> 聶颶聞言，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他還是想了想，最后說道。</br> “與北絕對戰那日，一百招以后，我神智混亂，對北絕如今功力不甚了解。”</br> “他二人誰強誰弱我不得而知，反正我都打不過。”</br> 楊辰聞言沒有再說什么，他感覺他再多問幾句，聶颶又得氣到發瘋了。</br> “感謝東絕先生為朕解惑?！?lt;/br> “先生這幾日就在乾豐宮療養吧?！?lt;/br> 楊辰這一口一個先生，叫得聶颶心里舒服。</br> 他起身后也給楊辰回了一禮。</br> 比起瑞王，楊辰對他實在是太好了些。</br> 但是他要想重拾尊嚴，瑞王必須死！</br> 聶颶心思復雜地離開御書房。</br> 在寧澤和無天的帶領下，他又回到了乾豐宮，只是這次他沒有再被關進密室。</br> 聶颶走后。</br> 御書房中。</br> 楊辰手指敲著桌面，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莫如之的容顏。</br> 這么看來，莫姑娘她的武功已經堪比中凌霄了。</br> 真是個強悍的女人。</br> ……</br> 接下來的幾日。</br> 北蒼大軍與京都守軍，依舊是互有攻防的打著拉鋸戰。</br> 而聶颶則是在乾豐宮中療傷。</br> 三日之后。</br> 在寧澤的配合治療下，聶颶的攻擊已經恢復，傷勢也好了七七八八。</br> 這一日。</br> 聶颶按照楊辰的吩咐，秘密自京都而出，繞過北蒼大軍，一路向北而行，直奔大魏。</br> 聶颶北行之時。</br> 西北旱城。</br> 楊辰派人運往西北的對敵之物已到。</br> 旱城如今成了大燕、西涼挺進西北必爭之地。</br> 但是大牛實在是悍勇無比，龍牙禁衛也被楊辰武裝到了牙齒，而且各個都是精銳。</br> 連攻十幾日。</br> 旱城沒拿下，但是死在大牛手里的將領已經不下五指之數了。</br> 如今大燕、西涼正再次集結軍隊。</br> 這一次他們對旱城勢在必得，大唐內亂可是他們進軍中原的大好時機。</br> 旱城城主府。</br> 這里已經被大牛野蠻霸占，成了他的作戰指揮部。</br> 而現在這個讓敵軍聞風喪膽的楊將軍，正在圍著院子里的一個圓桶轉圈。</br> 這種圓桶正是楊辰派人運來西北的。</br> 一共運來了幾十車。</br> 這一桶是樣品。</br> 而付舍己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拿著一封信。</br> 這也是楊辰附贈的。</br> 只見上面開頭就寫著。</br> “金汁使用說明?！?lt;/br> 緊接著下面是使用方法，有些還畫了一個草圖。</br> 付舍己看了半天，越看表情越是古怪。</br> 陛下送來的這東西，它能不能打仗不知道，但是這玩意兒實在是……</br> 實在是太不雅了。</br> 大牛見付舍己在那看著信發呆，幾步跨過來，厚重如同熊掌的大手搭在了付舍己的肩膀上。</br> “老付，陛下送來的，到底是何物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