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陛下能再給我一枚毒丹。”</br> 金弦恩眼中閃過一抹厲色。</br> “我設法讓我哥哥吃下去!”</br> 楊辰聞言,眉頭一皺。</br> 這女人怎么提到她哥哥,言語間盡是恨意。</br> 不過她跟朕毒丹,應該不止是降伏她哥那么簡單,她應該想趁機研究毒丹,以此找到解毒之法。</br> 楊辰記得清楚,寧澤曾說過。</br> 毒術一途,看似詭異莫測,傷人于無形。</br> 但是只要能覓得毒物本身,不用神醫,便是普通精通醫術之輩,也有可能找到解毒之法。</br> “朕手里面最后一枚毒丹,已經喂給你吃了,再無第二顆。”楊辰聲音傳來。</br> 金弦恩聞言,心中并不相信。</br> 感受到金弦恩狐疑的目光,楊辰淡淡開口。</br> “不用這么看著朕。”</br> “那毒丹是醫圣寧澤所制,能達到那等效果的,一共煉制了百余顆。”</br> “如今都用光了。”</br> “那煉制毒丹的一味主藥,本已耗盡,如今醫圣也已故去。”</br> “這毒丹已經從世上絕跡了。”</br> 楊辰這番話,除了寧澤故去這一點之外,再沒有假話。</br> 當初寧澤制藥出錯,意外獲得百余顆這種毒丹。</br> 楊辰為了快速助莫如之掌控君家,便將毒丹都給了允兒,去有選擇的收服君家之人。</br> 他手里也只留了一顆。</br> 自那以后,他見識了那毒丹的驚人效果后,也曾命寧澤再多多煉制。</br> 但煉制那毒丹,所需草藥中,有一味主藥,必須年份百年以上,才有效果。</br> 可寧澤那一次,直接把皇家藥庫里,這一味藥百年年份的,都用光了。</br> 除非再找到百年年份的這味主藥,否則再也煉制不出這種毒丹了。</br> 金弦恩緊緊盯著楊辰的眼睛,見楊辰不似說謊,她眼底閃過失落神色。</br> 真是可惜!</br> 不能讓我的好哥哥,也嘗嘗這生不如死的滋味……</br> 心念一動,金弦恩再次開口說道。</br> “皇帝陛下。”</br> “其實想將新羅拉入大唐陣營,并非只有說服我哥哥這一條路。”</br> “還有其他的路可以走!”</br> 楊辰聞言,饒有興致的看著金弦恩。</br> “哦?那你說說看。”</br> 金弦恩紅唇劃過一絲危險的弧度,冷冰冰的說道。</br> “只要陛下助我政變,奪得新羅的皇位。”</br> “那新羅不就自然,被陛下收入囊中了嗎?”</br> “以新羅地理位置的特殊,陛下完全可以新羅為跳板,自海、陸兩路,征討大魏。”</br> “而且新羅周圍,數百里海域,盡在陛下的圣威之下。”</br> “東桑人擅海戰,我新羅世代臨海而居,海戰上,絲毫不懼東桑。”</br> “東桑與我新羅僅僅百里之距,隔海相望。”</br> “有了新羅,陛下完全可以,以新羅為軍隊中轉之所,征伐東桑。”</br> 楊辰坐回龍椅,靜靜的聽著金弦恩的話。</br> 他面色平靜,但心中卻已有波動。</br> 金弦恩這番話,確實是說到他心坎里了。</br> 如今大梁、大魏,與東桑勾結在一起。</br> 這無疑于自大唐以北,延伸入海,對大唐形成了一個海陸包抄。</br> 不說其他,一但大面積開戰,這形式對大唐極其不利。</br> 但是如果將新羅收入囊中,那便如金弦恩所說,大唐將打破大梁、大魏、東桑的包圍,而且能將東桑在海戰上的優勢,壓縮到最小。</br> 新羅的地理位置,就是如此特殊。</br> 不過金弦恩這個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br> 她此時明擺著,有做女帝之心。</br> 朕必須得留好后手才行。</br> 楊辰注視著金弦恩,沉吟良久,緩緩開口。</br> “你確實很聰明。”</br> “朕也可以答應你,助你政變!”</br> “但是你也說了,新羅的軍政大權,完全掌握下你哥哥手中。”</br> “朕如果派遣精銳軍隊助你,那豈不是給了你哥哥,說你通敵叛國的機會?”</br> “而且大梁豈能不管,最后只能是陷入焦灼戰爭之中。”</br> “最后勝了,也是慘勝,而且你登臨新羅帝位,名不正言不順。”</br> “到時候你不能完全掌控新羅,國內反叛勢力四起,難道還要朕分出精力,助你平定國內之亂?”</br> 楊辰的話,落入金弦恩耳中。</br> 她并沒有心灰意冷,反而丹鳳眼中的眸光,越發炙熱。</br> “陛下,您的考慮全都對。”</br> “但唯獨有一點……”</br> “您低估我了!”</br> “新羅的軍政大權,是全掌控在金世基手中不假,但這些年我也不是一點準備沒有。”</br> “新羅朝中近半大臣,我都握有把柄。”</br> “只要金世基死了,父皇在位,我自有辦法,執掌新羅。”</br> 楊辰看著金弦恩,微微一笑。</br> “好!”</br> “既然你有信心,那朕就助你奪權。”</br> “不過有一點,你要保證,明面上依舊與大梁、大魏是合作關系!”</br> 金弦恩聞言,自然知道楊辰要干什么。</br> 她嬌媚一笑,眉目含情。</br> “呵呵~”</br> “陛下放心,小女子雖與陛下相識不久。”</br> “但我懂得陛下的心意~”</br> 楊辰看了金弦恩一眼,嘴角微掀。</br> “你明白就好。”</br> 說著,楊辰招了招手。</br> “你過來,朕與你細談。”</br> 金弦恩聞言,心中亢奮,激動不已。</br> 她強壓下心中的激動,盡量保持神色如常,搖曳著腰肢,來到楊辰身前。</br> 緊接著,是便是一番的密談。</br> 金弦恩驚嘆于楊辰心思的縝密。</br> 而楊辰同樣對金弦恩的狠辣,心驚不已。</br> 密談良久。</br> 一份周祥的計劃,已然形成。</br> 達成共識后。</br> 楊辰看著金弦恩說道。</br> “在諸國貿易結束,你返程之前,你就住在宮中,朕會給你安排寢宮。”</br> 金弦恩聞言,眉目之間,盡失風情。</br> “陛下~”</br> 楊辰冷聲道。</br> “少跟朕發浪,掩人耳目罷了!”</br> “跟朕走吧。”</br> 話音一落。</br> 楊辰便向御書房外行去。</br> 金弦恩看著楊辰的背影,眼底閃過冷色,隨即跟上。</br> 聶颶也一同跟出,隱在暗中,隨行保護著楊辰。</br> 皇宮,芷蘭宮。</br> 楊辰帶著金弦恩入內,隨即放出風聲。</br> 今夜誰也不見,誰也不能打擾。</br> 而剛進入芷蘭宮。</br> 楊辰屁股還沒坐熱。</br> 宮外便傳來通報聲。</br> “陛下。”</br> “高大人,于宮門外求見!”</br> (第三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