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昌國主的單獨召見，上官云曦滿是狐疑，莫如之卻是直接應了下來。</br> 她答應的如此痛快，原因很簡單，不能因為小心謹慎，就錯失了得到大昌幫助的機會。</br> “這個時候，大昌國主要單獨見姐姐你，不知是有什么目的……”上官云曦凝眉嘀咕著。</br> 莫如之淡然說道。</br> “妹妹不必多慮，我作為大唐特派使者，前來大昌。”</br> “他們不敢對我不利。”</br> 上官云曦嘆了口氣：“話雖如此，但我總是有些心神不寧。”</br> 莫如之素手輕抬，拂過上官云曦肩膀。</br> “兮兮你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心神太過緊張了。”</br> “放心吧，沒事的。”</br> “大昌國主單獨見我，這也是難得的機會。”</br> “沒有其余幾國國主在場，單獨與大昌談，獲得糧草幫助的機會更大些。”</br> 莫如之這一說，上官云曦眸子一凝。</br> 大昌國主應該是打定主意，在大唐這多拿好處……</br> 趁著五國議事沒出結果之前，這是要以此為籌碼，獅子大開口了？</br> “莫姐姐，你與的大昌國主見面，切記不要表現的太過急切。”</br> “大昌國主開的所有條件，你都別給肯定答復。”</br> “一切待你回來，與我商議之后，再做決定。”</br> 莫如之一向淡漠的俏臉上，難得對上官云曦露出一絲笑意。</br> “兮兮你放心，你的話我記下了。”</br> 留下這一句，莫如之理了理衣衫，向房門走去。</br> “莫姐姐！”</br> 上官云曦的聲音響起，莫如之微微扭頭。</br> “你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br> 上官云曦看著莫如之的側臉，睫毛微微顫動。</br> 這段日子以來，莫如之憔悴了許多。</br> 沉吟片刻，最后上官云曦沉聲說了句。</br> “姐姐，一切小心。”</br> 莫如之給了上官云曦一個安心的眼神。</br> “嗯。”</br> 輕嗯一聲，莫如之沒在停留，身形閃動，已經出了房門。</br> 莫如之走后。</br> 上官云曦看著桌子上的茶具，怔怔出神。</br> 不知怎的，她莫名感到一陣心慌。</br> 無論怎么想，這個時候，北域諸國只會趁機與大唐討價還價，勒索好處，絕對不會對大唐的特派使者下狠手，與大唐撕破臉才是。</br> 心煩意亂的感覺，讓上官云曦心底隱隱不安。</br> 思索再三，上官云曦也沒想通，問題到底出在哪里。</br> 唉…….</br> 上官云曦心底長長嘆息一聲，也許真的是最近心神太過緊張了吧。</br> ……</br> 大昌王宮。</br> 莫如之跟著一個小太監，自王宮側門秘密進入王宮，而后便在宮殿之間，七拐八拐，兜兜轉轉。</br> 甬道之上，莫如之打量著周圍環境。</br> 這一路行來，宮殿建筑越來越少，植被越來越多起來，其中不乏奇花異草。</br> 莫如之在大唐皇宮中，生活了大半年，對著景象，也不陌生，這應該是修建在王宮中的園林。</br> 見識了大唐皇宮中的御花園，莫如之對眼前景象倒是沒什么驚奇的。</br> 只是奇怪為什么大昌國主選在這里，跟她見面。</br> 莫如之跟著引路的太監，越向前行，周圍環境越是幽深，草木花卉越發茂密。</br> 在已經入秋的北境，能有這番園林景象，著實不易。</br> 莫如之打量著周圍的花花草草，眸子突然一動。</br> 暗中有高手，而且數量非常驚人！</br> 莫如之警惕起來，周身內力運轉，引而不發。</br> 正在這時。</br> 悠揚的古琴聲，緩緩傳來。</br> 莫如之不擅音律，但也能聽出，彈琴之人的琴藝很是高超。</br> 引路的太監，尋著琴聲，不緊不慢的走著。</br> 莫如之緊隨其后。</br> 不多時，幽靜的小路豁然開朗。</br> 一座占地頗廣的庭院，出現在莫如之眼前，庭院四處皆是全副武裝的禁衛。</br> 莫如之進入庭院，便察覺到。</br> 這處庭院的守衛，遠不止看到的那些禁衛，更有大批一流高手，藏在暗處。</br> 一入庭院，琴聲也愈發悠揚。</br> 莫如之循聲看去，只見庭院中，一座二層閣樓，靜靜佇立。</br> 在那閣樓的二層，正有一道身影撫琴。</br> 這身影莫如之一眼便認了出來，正是大昌國主。</br> 閣樓之上，大昌國主居高臨下，俯瞰莫如之，雙掌微微下壓。</br> 琴聲戛然而止。</br> “莫盟主既然來了，那就上來一敘吧。”</br> 大昌國主的聲音傳來，莫如之面色淡然，腳下輕點，身形躍起。</br> 只是呼吸之間，莫如之已經來到閣樓之上。</br> 她剛一到來，便察覺有七八道深厚內力，鎖定了她。</br> 莫如之眉頭微蹙。</br> “昌國主，你約我見面。”</br> “不必如此興師動眾吧？”</br> “若是信不過我，那又何必反復面見于我？”</br> 大昌國主看著莫如之，抬起手臂，擺了擺手。</br> 緊接著，那七八道強勁內力便撤了回去。</br> 大昌國主面上露出一絲溫和笑意。</br> “莫盟主勿怪，孤自然信得過你。”</br> “只是莫盟主武功蓋世，孤單獨與你相見，麾下心腹，都是提心吊膽。”</br> 莫如之聞言，不置可否，開門見山。</br> “昌國主約我前來，所為何事，直說吧。”</br> 面對莫如之的冷漠，大昌國主始終面帶溫和笑意。</br> “莫盟主別急，今日約你單獨相見，自然是有要事相商。”</br> “只是這其中千頭萬緒，一時間說不清楚。”</br> “莫盟主且先坐下，咱們慢慢聊。”</br> 一邊說著，大昌國主抬手給莫如之讓座。</br> 莫如之抬眼瞥了大昌國主一眼，輕擺衣衫，坐了下來。</br> “孤準備了些大昌的特色菜，也不知合不合莫盟主口味。”</br> 莫如之看了一眼身旁長案上的酒菜，神色清冷。</br> “昌國主，我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有話直說就是。”</br> 大昌國主臉色微微僵了僵，很快恢復如常。</br> “莫盟主性格直爽，很合孤的心意。”</br> “其實……這次單獨召莫盟主前來，孤也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啊。”</br> “大唐的事，孤有心幫扶，只是……”</br> 說到這里，大昌國主話語一頓。</br> 莫如之眼神微動，看向大昌國主。</br> “只是什么？”</br> 莫如之的神情變化很細微，但卻一起不漏的被大昌國主敏銳捕捉。</br> 大昌國主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br> 呵呵……</br> 今夜你就是一座冰山，孤也要讓你融化！</br> （219）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