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嘉言點頭:“朱經理說的,應該是真的。哥,要不我現在再去問一問?”
雷凌頓了一下:“不用,你把人交給我,我會處理。”
“哦,好的。”
雷凌又吩咐:“沒事趕緊回美國去,少在燕京瞎晃悠。”
雷嘉言一臉委屈:“可是我想請你和嫂子吃頓飯,我們三個還沒有單獨吃過飯呢,行嗎哥?”
雷凌不行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蕭北鳶拽住他的手,對著雷嘉言笑了笑:“吃飯完全沒問題,只是我臉上有傷口,出去怕嚇到別人。”
她的本意是委婉地拒絕,誰知道雷嘉言挑眉笑了笑:“我知道一家會員制的私房菜館,在一家老式四合院里,我們去那家行嗎?哥,行嗎?哎呀你就讓我請嫂子吃頓飯嘛,要不然我得帶著愧疚走。”
雷凌看了看時間,頗有些不耐煩:“好吧,看在你一片赤誠的份兒上。”
“謝謝哥。時間定了我打電話給你。”
“好了,你嫂子要休息,你可以走了。”
雷嘉言一改剛才的膽戰心驚,笑得跟個孩子似的,還帶著促狹:“哥,嫂子還有傷呢,你悠著點啊。”
蕭北鳶愣了愣,沒忍住撲哧笑起來。
雷凌一腳踹過去:“屁小孩,膽子肥了是不是?”
雷嘉言閃身避開,跑到蕭北鳶坐的沙發后面:“嫂子,救命……”
雷凌起身夠過去:“小樣兒,還敢找你嫂子求救,看我不打死你。”
兄弟兩個像是孩子似的玩鬧起來,蕭北鳶笑著看著,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別鬧了。”
雷凌這才坐下來,指了指門:“門在那邊,你可以走了。”
雷嘉言扯了扯衛衣領子,依舊笑嘻嘻的:“哥,聽爸說你和嫂子打算生孩子了,是不是真的?”
雷凌氣不打一處來:“你管天管地,還要來管我生不生孩子?有本事,你自己生一個?”
雷嘉言撇撇嘴:“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我才不要結婚呢。除非我能像哥你一樣遇到嫂子這種姑娘,否則我寧愿打光棍。”
“得了得了,快滾吧?”
“你不送送我?”
雷凌翻白眼:“送個屁,我要陪老婆。”
雷嘉言氣哼哼的:“有異性沒人性,嫂子我走了哈。”
最后一句他是笑瞇瞇對蕭北鳶說的,還加了一句:“嫂子你不能對我哥言聽計從,他會變本加厲的,你得狠狠收拾他。”
“你個兔崽子,會不會說人話?”雷凌恨不得掰開他腦子看看里面是裝了什么。
蕭北鳶笑:“好,我一定狠狠收拾他。”
雷嘉言轉身,走了兩步頓住,回過頭來:“哥,你還是送送我吧,那幾個人我得親自交給你。”
雷凌看了看蕭北鳶,柔聲吩咐:“你乖乖看會兒電視,我去去就來。”
蕭北鳶點頭,嗯了一聲。
兄弟兩人前后腳往外走,到了外面雷嘉言湊過來:“哥,要真是柏玉棠做的,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突然問這個?”
雷嘉言聳聳肩,走廊燈光太亮,照得他的臉色白的透明。
“就是問問,我聽說你去九叔手里把他救回來,挺為你不值得的……柏家人就是吸血鬼,你不能對他們太仁慈的,你還是得多為嫂子考慮。”
雷凌看他一眼:“你先顧好自己吧,我和柏家的事,你少插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怕我在你和我媽之間左右為難。”
雷凌點點頭爽快承認:“對,當初爺爺去世的時候我答應過他,不會為難你。”
說起雷家老太爺,雷嘉言吸吸鼻子,感嘆了一句:“要是爺爺還在那該多好啊,咱們還是無憂無慮的孩子,永遠不用長大。”
雷凌笑了笑:“在美國交女朋友沒有?”
“沒有,哪有時間?”
“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雷嘉言愣了愣:“回來?回來干什么,進雷氏上班?你知道我對那些條條框框的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你媽送你去學經濟,不就是為了讓你進雷氏?”
“你可拉倒吧,我才不要呢,雷氏還是留給你,我就跟著導師搞搞研究得了。”
雷凌很認真看著他:“嘉言,咱們這種出身的人,很多事自己做不了主。你說雷氏給我,我自己有環球集團,我要雷氏做什么?”
“那不是還有二叔三叔家?”
“二叔三叔家的幾個哥哥都在政府單位上班,你覺得現實嗎?”
雷嘉言賭氣似的:“反正我不要。”
關于這個問題,雷凌知道一時半會兒跟他掰扯不清,也不繼續,轉而問:“聽說你前段時間去隱國了?”
說起這個話題雷嘉言這才高興起來:“是啊,跟導師去的,然后忙里偷閑去看了瓊纓姐一家,陪那對龍鳳胎玩了兩天。”
“我知道,姐說你給他們買了很多很多禮物。你有心了。”
“他們是我侄子侄女,這不是應該的嗎?”
出了電梯穿過醫院大堂,就看見那輛挺打眼的路虎車,雷嘉言不好意思笑了笑:“為了弄那幾個人過來,找朋友借的。”
雷凌左右看了看,雖然現在是晚上,但是如果在這里把人弄出來,是太顯眼了些,于是道:“讓司機把車開去地下停車場,我安排人過來接應。”
雷嘉言點點頭:“還是哥你想的周到,我這就叫小乙開去地下停車場。”
他邁下臺階朝著車子走去,雷凌的目光緊緊盯著站在車旁邊那瘦瘦高高一身黑衣的男人身上。
兩個人目光撞在一起,又分開。
雷嘉言說了什么,那叫做小乙的男人點點頭,拉開車門上車,車子很快開走。
雷凌給東子打了個電話,讓他去地下停車場處理一下。
東子本來就一直守在醫院附近,很快就趕過去。
“行了,哥你快去陪嫂子吧,我等司機來了也走了。吃飯的事我們再聯系。”
雷凌又看了看他:“是不是天天在實驗室不曬太陽,怎么看你臉色這么白?”
雷嘉言摸了摸自己的臉,笑:“哥,你為什么不問我是不是擦了粉?”
“滾你丫的……”
雷嘉言親昵地湊過來,孩子似的在雷凌肩膀上蹭了蹭,又催促了一遍:“不跟你貧了,你回去吧。”
雷凌也不跟他客氣,交代了幾句,轉身回去。
有一部電梯正對著大堂的大門,也就是雷嘉言站的地方,雷凌選擇了最里面那一部,進去后直接按了負二樓。
東子正在和小乙說著什么,見了雷凌他吃了一驚:“雷總,您怎么下來了?”
雷凌雙手插兜:“我找他有點事,你帶人去那邊看看。”
東子懂他的意思,點點頭帶著兩個人走了。
雷凌掏出煙,抖出來一支遞過去給小乙:“咱們長話短說。”
小乙接過去叼在嘴里,也不繞彎:“你想問什么?”
雷凌抖出來一支煙叼在嘴里,點燃,吸兩口:“非常感謝你昨晚救了我妻子。你想要我怎么報答你,要什么條件,盡管提。”
小乙笑了笑:“你想多了,我救她,純粹是看不下去。”
雷凌轉個身靠在車門上:“不管為了什么,都要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我不敢想象后果會有多糟糕。”
“你專門下來找我,不單單是為了表達感謝吧?”
聰明人說話就是這樣,該繞彎就繞彎,該開門見山就要開門見山。
雷凌笑了笑:“對,我想問問你,昨晚我妻子去會所,跟你說了什么?”
小乙好奇:“你為什么不自己問她,她更清楚不是嗎?”
雷凌苦笑:“她肯定不會告訴我,再說我不想她再回憶起昨晚的噩夢。”
小乙了然地點頭:“她也沒跟我說什么,就是問我言少的情況,先是說她閨蜜曾經是言少的女朋友,又說有朋友在會所上班。她狡猾得跟狐貍似的,那些話真真假假我也不知道。”
“她有說是什么朋友嗎?”
小乙搖頭:“沒說,就說是朋友。昨晚我還奇怪,她為什么對言少那么感興趣,原來你們是這種關系。”
雷凌點點頭,又問:“嘉言經常來會所嗎?”
小乙搖頭:“不常來,一年也就兩三次,會所有專人負責。”
雷凌掏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湊過去:“見過這個人沒有?”
小乙借著燈光仔細辨認,然后搖頭:“沒見過。”
雷凌收起手機,站朝一邊:“沒事了,你快上去吧。”
小乙點點頭,拉開車門上車,車子很快駛離。
東子過來,問那幾個人要怎么處理。
雷凌勾唇:“你聯系麒麟和律師,交給他們處理,提醒他們手腳干凈點。”
東子點頭:“您快回去陪太太吧,這邊交給我。”
雷凌去了老半天不見回來,蕭北鳶挺著急的,想出去看看,拉開病房門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熟悉的味道,她松口氣:“怎么去這么半天?雷嘉言走了?”
雷凌心疼地在她臉上捏了捏,沉聲問:“你覺得怎么樣?”
蕭北鳶知道他問的是什么,抓住他的手蹭了蹭,看著他:“怎么說呢,真真假假吧。昨晚他沒看見我是真,通過眼睛認出我是假,剛才過來道歉是假,試探倒是真的。”
蕭北鳶知道他問的是什么,抓住他的手蹭了蹭,看著他:“怎么說呢,真真假假吧。昨晚他沒看見我是真,通過眼睛認出我是假,剛才過來道歉是假,試探倒是真的。”
雷凌點頭:“我也覺得他試探的成分多一些,還有他太急于撇清和柏家人包括林杳的關系,顯得太刻意了。而且你沒發現嗎,他好像故意把我們往柏玉棠身上引導,想讓我們相信那幾個人就是柏玉棠派來的。”
蕭北鳶笑著湊過去:“怎么,舍不得柏家人?”
雷凌在她鼻子上刮一下:“你連柏玉棠的醋都要吃?”
“誰知道呢,千萬你丟下我跑去酒店救人,就跟英雄救美似的,是知道你們有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
雷凌被她逗笑了:“媳婦兒,我性取向很正常。”
蕭北鳶打個哈欠,靠在他懷里蹭了蹭:“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雷凌搖啊搖切齒的:“不管昨晚的事是不是柏家人做的,那些人敢在你酒里下藥,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蕭北鳶向來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昨晚人家都欺負到她頭上了,是該給那些人一點教訓。
她又打一個哈欠:“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要睡了。”
雷凌大橫抱起她往里走:“你先睡,我馬上來陪你。”
走到床邊,他把人放到床上,湊過去在她額頭親一口,幫她掖了掖被子,這才去衛生間洗漱。
蕭北鳶是真的累了,衛生間嘩啦啦的流水聲更是讓她想睡,迷迷糊糊之際,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猶豫了一下,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去柜子上把手機拿過來。
是一個地址,九叔發來的。
蕭北鳶嘴角含笑,回復了一個笑臉過去,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那邊沒有任何回復。
等了一會兒,她困得不行,放下手機。
剛躺下去,手機又震動了一下,她以為是九叔,點開發現是陌生號碼。
“你老公問我昨晚的事,你自己小心。”
蕭北鳶知道是誰發來的,她快速回復了一句過去,然后刪除記錄,放下手機,鉆回被子里睡覺。
雷凌洗漱完出來,蕭北鳶已經沉沉睡去,昨晚的事她耗費了太多體力毅力,剛才又陪著雷嘉言左右周旋了一番,也確實是累的。
他掀開被子鉆進去,從后面抱住她,滿足地閉上眼睛。
臉上涼涼的時候蕭北鳶以為是做夢,等到身上也涼涼的時候她迷迷瞪瞪睜開眼睛,然后就被面前那張臉嚇一跳。
“雷凌,你……你干什么?”
雷凌的聲音有些沙啞:“給你擦藥,不然會留疤。”
蕭北鳶瑟縮了一下:“擦藥你干嘛脫我衣服?”
雷凌理直氣壯:“不脫衣服怎么擦,乖,翻個身,給你擦肩膀。”
蕭北鳶困得不行:“我太困了,別擦了……”
雷凌掐著她的腰把她翻個身,她就趴在了床上。
蕭北鳶嘆口氣,心想你愛擦就擦把,別吵我睡覺就行。
慢慢地覺得不對勁,她叫起來:“雷凌,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