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簽字蓋章吧。記住了,要簽夜拾壹,不是蕭北鳶,可明白?”九叔把印章舉起來,笑呵呵的,“小拾壹你看,這是你外公當年給你準備的印章。”
蕭北鳶鄭重點頭,接過律師遞過來的筆,一筆一劃在那些文件上簽字,然后蓋章。
一切手續(xù)完成,律師和恭子先行離開,其他人留下來喝茶聊天。
了卻了二十年的心愿,九叔是高興的輕松的,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老黑老巴他們也高興,拉著蕭北鳶巴拉巴拉說半天,要不是九叔勸著,他們估計還要喝上幾杯。
蕭北鳶虛虛地靠在九叔身上,感受著大家的熱情,不知為何眼睛熱熱的濕濕的。
“九叔……”
“嗯?”
蕭北鳶吸吸鼻子:“有件事我從沒告訴過你,我養(yǎng)父母是F國華裔,他們院子里栽滿了鳶尾花,所以給我取名蕭北鳶。在F國,鳶尾花是光明和自由的象征,他們希望我永遠追求光明和自由,不要被任何東西所束縛。”
九叔調(diào)查過她的養(yǎng)父母,知道那是一對很好很好的夫妻:“是不是想他們了?”
蕭北鳶點點頭:“想啊……其實我更想我爸媽,我都不記得他們長什么樣子。以前我還有一張全家福的照片,養(yǎng)父母從孤兒院帶我走的時候,我爸照片留給了哥哥們。哥哥們沒了,照片也沒有了……”
她之前一直都是樂觀豁達的,從沒有表現(xiàn)出這么脆弱怯懦的一面,今天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
去了另一個世界得到倒是解脫了,但是留在人世間的人要承受如此多如此多的的痛苦,要被思念愧疚折磨一輩子。
手臂上有一塊濕濕的熱熱的,九叔沉口氣,轉過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拾壹,你聽九叔說啊,上天把你留下來,就是要你查清楚當年程家夜家的事情。你是他們最后的血脈,你任重道遠,不可自怨自艾知道嗎?還有你不為別人想,也要為雷凌想啊,你們訂過娃娃親,小時候在一張床上睡了多少年,失散十多年還能再相遇,你們的緣分是命定的。你要是出了事,你讓雷凌怎么辦?他不能沒有你的……”
勸人實在是太艱難了,九叔脖子里像是塞了千萬塊石頭:“所以,小拾壹,答應九叔好不好,我們一起去完成我們的使命。”
“使命?”蕭北鳶呢喃著這兩個字,眼睛紅紅的看著九叔,“咱們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還外公家還有我們家一個公道?”
“當然可以,我和阿上會幫你,雷凌會幫你,還有這里的人,都會幫你。”
老黑老巴等幾人喝得高興,一扭頭發(fā)現(xiàn)蕭北鳶哭了,趕忙湊過來:“小小姐怎么哭了?”
九叔抬頭,目光迷離看著面前這幾個一起奮斗了二十年的老伙計,眼睛亮亮的:“沒事,我們小拾壹想爸爸媽媽了。”
老黑愣了愣:“想大小姐了呀……哎,其實我們也挺想大小姐的。”
他揉揉眼睛,一個大老爺們,嗚嗚嗚靠在老巴身上哭起來。
他一哭,蕭北鳶也跟著哭,其他人也在一邊抹眼淚,九叔板著臉:“小拾壹哭可以理解,你們一群大男人,哭什么哭,像話么?”
話雖如此,他自己也落下淚來。
好不容易平息了情緒,最主要是哄得蕭北鳶不哭,九叔攬住她的肩膀,語氣溫柔:“小拾壹,別怕,刀山火海,我們陪你一起。”
“就是,小小姐,我們陪您一起。”
蕭北鳶就那么靠在九叔身上,聽他們繼續(xù)聊天,靠著靠著她就那么睡著了,連雷凌打電話過來都不知道,還是阿上幫忙接的。
“我們帶小拾壹出來吃日料,她喝了點酒,睡著了,你找她有事?”
雷凌一聽就緊張起來:“醫(yī)生交代她不能喝酒,你們怎么不勸著點?”
阿上苦笑:“你不是不知道你老婆脾氣,哪勸得住?再說最近她情緒繃太緊,不找機會放松一下,會出問題的。”
雷凌沉默了幾秒,嘆息一聲:“我就是心疼她。”
“我和九叔對她的心疼一點不比你少……雷凌,你既然把她交給我們,就安心辦你的事情。你那邊盡早結束,好帶她去米國看病。”
他說的道理都對,雷凌何嘗不知道:“我就是想她了,阿上,很想很想。”
他們小夫妻最近的事情,阿上是全看在眼里的,雖然他是直男思維,但是他很能理解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思念。
“我知道你想她,她也每時每刻都在想你……我說你們倆和好也就是最近個把月的事情,怎么就愛那么深了,感覺像是愛了一輩子似的。”
雷凌呵呵笑起來:“你這種直男癌,怎么會懂什么叫做一眼萬年?我和她……哎,我跟你說這個干什么?你看好她,她醒了讓她給我打電話。”
……
康城,律師辦完手續(xù),帶著柏玉棠出來。
重新呼吸到自由的味道,柏玉棠是高興的,也是唏噓的,要不是還有重要的事要辦,他真的想好好喝上一杯慶祝一下,因為自由實在是來之不易。
上了車,柏玉棠問前來接他手下:“讓你們查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手下點點頭,遞過來一沓照片。
柏玉棠一張一張翻看,看到雷嘉言和林夢的親密照,他眉頭只是皺了一下,當看到林杳和幾個外國人握手的照片,他驀地一拳砸在前座的椅背上,咬牙切齒的:“這么說,雷凌說的,都是真的?”
手下顫顫巍巍:“是的,都是真的。”
柏玉棠把照片丟回去,又問:“雷氏現(xiàn)在什么個情況?”
“雷霆昏迷不醒,被雷凌轉到駱安歌名下的私人醫(yī)院,轉院的時候雷凌和林總爆發(fā)了劇烈的沖突,林總以死相逼,說除非從她尸體上踏過去,否則誰也別想給雷霆轉院。”
“很明顯最后我小姨輸了是不是?”
“是,林總輸了,但是她偷偷拍了視頻放到網(wǎng)上,誤導大家讓大家以為雷凌大逆不道想謀權篡位。然后雷凌不甘示弱,公布雷霆在之前那家醫(yī)院所用的藥水被人動了手腳。總的來講,誰也沒占上風。”
柏玉棠一臉吃瓜群眾看新聞的樣兒:“還有別的新聞嗎?”
“昨晚,林夢去勾引雷凌,她很會造勢,上了熱搜。就在大家以為雷凌和前未婚妻的表妹共度春宵的時候,環(huán)球集團女員工爆料雷凌和他老婆打電話,還有蕭北鳶命令雷凌給環(huán)球員工發(fā)紅包,現(xiàn)在網(wǎng)絡上全是罵林夢的聲音。”
林夢喜歡雷凌很多年,這一點柏玉棠是知道的,以前柏玉玲在他覺得林夢沒機會。后來柏玉棠出事,他也動過念頭要不要訓練訓練林夢成為雷太太,后來覺得這女人太過于歹毒陰狠不好控制,所以放棄了。
現(xiàn)在想來,就算他不放棄,雷凌應該也是看不上林夢的。
“不提那女人,雷霆昏迷不醒,雷氏董事局誰做主?”
雷氏董事局現(xiàn)在是芮慕鈞暫代主席。雷瓊珮留學歸來,被雷霆雷威安排進了雷氏設計部。一起進去的,還有新銳設計師李寧一。”
柏玉棠狐疑:“李寧一,你確定?”
“確定。李天是雷瓊珮的師兄,網(wǎng)傳兩人是戀人關系。說起奇怪,那李寧一孤高自傲的很,多少設計公司想邀請他加入,開出各種條件他都拒絕了,卻偏偏加入了雷氏設計部。”
柏玉棠淡淡笑起來:“這有什么奇怪的?李寧一和雷凌私交很好……李天和雷瓊珮進設計部,我小姨什么反應?”
“林總沒什么反應,大約是忙著和那些外國佬談合作,所以顧不上設計部了。再說,雷氏現(xiàn)在被芮慕鈞和雷家那兩個兄弟把持,以前那些部門里全是林總的人,現(xiàn)在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雷嘉言現(xiàn)在在哪里?”
手下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愣了一下:“言少現(xiàn)在在林夢小姐家里。棠少,要不要我叫人……”
柏玉棠擺擺手:“不用,他們越胡鬧,這場戲才越有意思。”
“是……”
“我爸那邊什么情況?還在找人?”
“柏先生確實還在找人,只不過先前柏先生花了大力氣找……”手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那對母子,覷了覷柏玉棠的臉色,“找胡小姐母子,柏先生現(xiàn)在全部精力都放在尋找私生女上。還有件事,柏先生的初戀情人,私下里跟太太見了好幾次。”
女人間的事情,男人不好插手,再說林菀君向來有主張,柏玉棠是不擔心她的。
“別管他們,先送我去會所。”
手下愣了一下:“棠少,自從您出事,會所就停業(yè)整頓,您確定要現(xiàn)在去?”
“你啰嗦什么,讓你去就去。”
他脾氣不好,手下是怕他的,趕忙朝著會所的方向開去。
開了一截,柏玉棠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了一眼,拇指在紅色鍵和綠色鍵上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了綠色鍵。
林夢的聲音透著嫵媚:“阿棠哥,你出來了?”
她消息倒是靈通,柏玉棠笑起來,裝作不知道她和雷嘉言在一起:“怎么,想我了?”
“我想你,關鍵是阿棠哥你又不想我是不是?”
柏玉棠不想跟她浪費時間:“找我什么事?”
林夢呵呵笑起來:“原來阿棠哥對我已經(jīng)這么沒耐心了,本來還想告訴一個秘密。看來你也不想知道,那就算了。”
明明知道是她的欲擒故縱,柏玉棠卻還是上鉤:“什么秘密,說來聽聽?”
“那你過來找我呀,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不知道她耍的什么把戲,但絕對沒有好事,柏玉棠拒絕:“我這剛出來,身上臭烘烘的,得回家洗個澡。”
“你來我家里洗也是一樣,來我家,我?guī)湍阆础!绷謮粽Z帶誘惑,“以前,也是我?guī)湍阆础?br/>
“你確定真要我來?你確定你家里沒男人?”
“討厭……”林夢嬌嗔了一句,“人家想你了嘛,你快來好不好?你要是不來,就會錯過雷嘉言近期的一個大計劃。”
她先說有秘密,現(xiàn)在又進一步提到這個秘密和雷嘉言有關,柏玉棠有一絲絲心動,但是他也很清楚去了那邊林夢會搞什么花樣。
但是轉念又想,不就是個女人么,還能吃了他不成?
“要見面可以,你來我家,我等你。”
柏玉棠掛斷電話,丟在一邊,吩咐手下:“不去會所了,掉頭,先回去。”
一小時后,柏玉棠和林夢面對面泡在浴缸里。
“你剛才電話里要告訴我雷嘉言的什么計劃?”
林夢的手臂搭在浴缸邊緣,她喘幾口氣,嬌媚一笑:“告訴你,我有什么好處?”
“你要什么?”
林夢伸出手:“阿棠哥,我們都是即將給林杳放棄的棋子,咱們合作吧?”
柏玉棠沒動,盯著她:“你什么意思?”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那些外國佬背棄你轉投林杳?我這么跟你說吧,那對母子靠不住的。他們不止在商量要切割和你的合作,還要去T國請老太太回來幫他們。你在那邊的醫(yī)院是不是被人查了,你就沒覺得奇怪么?”林夢順了順頭發(fā),“林杳一直想搞生物制藥研究,還跟雷凌搶米國那邊的客戶,沒搶到,就開始打雷嘉言導師團隊的主意,這下好了,把主意打到老太太身上了。”
“你是想說,T國的醫(yī)院出問題,是林杳做手腳?”
“莫非你以為是雷凌?柏玉棠,你不會那么天真吧?”林夢近前一步,“你知道嗎,以前玲玲姐剛出事的時候,林杳答應過我,一定會讓我嫁給雷凌。當時我還答應她,有朝一日我成了雷太太,一定不會讓雷凌跟雷嘉言爭雷氏。后來我才知道,她完全是敷衍我利用我。或者說,你們家我們家,全部都是她手里的棋子,幫雷嘉言爭雷氏的棋子。等雷嘉言真的當了雷氏總裁,你以為我們兩家能得到什么好處?我們知道她太多太多秘密,她只會……”
林夢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柏玉棠笑起來:“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他們母子不是那種人。”
林夢搖頭苦笑:“那你就繼續(xù)傻不愣登去當他們的棋子吧,到時候可別后悔。對了,再告訴你一件事,就你那同父異母的妹妹,是不是和玲玲姐有六七分相像,林杳想培養(yǎng)她當玲玲姐的替身。”
柏玉棠想起昨晚雷凌說過的話,驀地明白過來什么,他抓住林夢的手,厲聲問:“什么替身?你的意思是說,林杳想培養(yǎng)她取代玲玲?”
林夢看著他:“你竟然沒想到這一條。”
“我……”
“我就是想提醒你,如果你不同意你同父異母的妹妹成為替身,那就早做打算。可別到時候人財兩空。”
“你還知道些什么?林夢,把你知道的全告訴我。”柏玉棠依舊抓住她的手不松開,“咱們兩家唇亡齒寒,你明白這個道理的是不是?”
……
下午和米國的生物制藥公司代表簽合同,晚上慶功宴的時候,雷凌得到消息:雷嘉言去了T國。
雷嘉言笑起來:“哥你不會連這個也要吃醋吧?”
雷凌笑意盈盈的:“我的女人,我自己會照顧。”
“喲,知道心疼人了,不錯嘛你。”雷嘉言一把拍在雷凌肩膀上,擠眉弄眼的,“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還是嫂子調(diào)教得好。所以人家說嘛,好女人是所學校,一個好男人通過一個好女人走向世界。”
“這種心靈雞湯你也信?”
“本來不信,看到你和嫂子,就信了。來,哥,咱們哥倆一起喝一杯,嫂子你要喝一點嗎?”
蕭北鳶搖頭:“不行,我不能喝,我喝湯就行。”
雷嘉言也不勉強,和雷凌碰了碰,勾肩搭背的:“哥,給我傳授點獨家秘訣唄,你是如何做到招女人喜歡的?你看啊,玲玲姐非你不嫁,嫂子也愛你,還有舅舅家那個表妹,就林夢你知道吧,她也喜歡你……”
蕭北鳶本來沒注意,但是林夢那個名字像是她記憶里的一根刺,她抬起頭,看著雷凌。
雷凌丟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看著雷嘉言,呵呵笑兩聲:“林夢?她喜歡我?你沒搞錯吧?”
雷嘉言看著蕭北鳶:“嫂子你別介意啊……”
蕭北鳶笑:“我不介意,你哥招桃花,我知道。”
“其實呢,我那表妹老早老早就喜歡你了。你還記得嗎,那時候她經(jīng)常和玲玲姐去家里,她總是要找你,一開始我們都沒在意,畢竟她那時候毛還沒長全呢。后來你不是和玲玲姐在一起嗎,她哭唧唧打電話給我,說心愛的男人被搶走了,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后來你大概也發(fā)現(xiàn)了,你和玲玲姐約會看電影吃飯什么的,林夢那瘋丫頭都會扮演電燈泡的角色。你和玲玲姐訂婚同居,那丫頭還時不時去騷擾你們。”
說實話,父母離婚后,雷凌就鮮少在雷家老宅出現(xiàn),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芮家那邊還有爺爺奶奶的四合院,所以真的對柏玉玲和林夢印象不深。哪怕后來和柏玉玲在一起,也對柏家林家那些親戚關系不太在意。
林夢當電燈泡的事情他倒是記得,當時他還跟柏玉玲提過好多次,可是她總是說自家表妹不好把話說得太難聽。后來更過分,他們訂婚后,林夢時不時找各種奇葩借口去住在他們家。
印象最深的一次,他們睡到半夜,那瘋丫頭哭著過來敲門,說是房間里有鬼,要跟他們一起睡。
那時候她也是二十出頭的姑娘了……
蕭北鳶低頭喝湯,明明是香甜美味的,喝進去卻覺得又苦又澀又酸。她想起那天在步行街遇到林夢,雷凌很排斥那女人的樣子,原來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簡單。
他是擔心那女人胡言亂語說出些什么吧?
他應該一早知道林夢對他有意思的吧?
而林夢表現(xiàn)出來的莫名其妙的敵意,其實根本不是為了柏玉玲,而是為了她自己吧?
蕭北鳶一下子悲觀起來,在那些她不知道不了解的地方,是不是還有別的對雷凌有意思的女人?
雷凌抿一口酒,似笑非笑:“嘉言,這個話題打住,要不然今晚回去你嫂子得讓我跪鍵盤的。”
雷嘉言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哥,你什么時候變成妻管嚴了?你以前和玲玲姐在一起,可不是這樣子的。嫂子,你別介意啊,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哥這人自小招姑娘喜歡,這是最讓我羨慕的一點。我記得小時候我去他學校找他,那些給他送花送卡片送巧克力的女生,可以從這里排到長安街。而我就慘咯,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姑娘,結果人家把我送去的花丟到垃圾桶里。”
蕭北鳶把頭從盤子碟子里抬起來,意味不明地看了雷凌一眼,又看著雷嘉言:“你干脆一次性告訴我,你還有哪些表姐表妹喜歡你哥的?”
“除了玲玲姐那林夢那瘋丫頭,好像也沒有了。嫂子你生氣啦?”
“沒有啊,我生什么氣,那都是以前的事,我沒什么好生氣的。對吧雷凌?”
雷凌端著酒杯的手莫名其妙顫抖了一下,他想笑一下的,卻只能發(fā)出干巴巴的聲音:“對,不生氣,我又不喜歡林夢。”
雷嘉言猛點頭:“對對對,我可以作證,我哥從來沒喜歡過林夢,她只喜歡玲玲姐。不對,他愛過玲玲姐,現(xiàn)在喜歡嫂子你。”
他像是說胡話,又像是很清醒,拍著雷凌的肩膀:“哥,那時候你跟玲玲姐,是真的好,好到我都羨慕死了。你知道的,小時候我媽成月成月不在家,你又不在,就把我丟在姨媽家,柏玉棠那草包跟我不對頭,我們打過幾架。那時候玲玲姐對我很好,帶我吃好吃的帶我玩好玩的,哄我睡覺陪我打針,比我媽對我還好。所以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是真的高興,你們都是對我很好很好的人,你們在一起……就是天作之合。你說,她那么好的人,怎么會……怎么會出事?哥,她還懷著你的孩子啊,你怎么會讓她出事?你怎么不好好保護她?”
氣氛詭異又尷尬,雷凌抬起頭,恰好和蕭北鳶的目光撞上,她的目光有點涼,他心里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