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好不容易恢復的臉色又變了，強撐著笑了笑：“老太太您說到哪里去了，我真沒有別的意思。”
    老太太笑得意味深長：“別讓我一次又一次提醒你，雷凌和柏家丫頭，已經是過去式……還有，別打小北的主意，除非你想跟我作對。”
    從病房出來，林杳掛在臉上的笑瞬間消失無蹤，手里的紙巾捏得變形，眼睛里噴得出火來。
    坐上車，她撥通一個電話：“看來想從那女學生那邊入手是行不通了，老太太冥頑不靈，不可能接受除了蕭北鳶以外的人。咱們得修改計劃，而且得加快。”
    那邊的聲音涼涼的：“讓你查雷凌和蕭北鳶，查出什么沒有？”
    林杳不解：“你為什么會懷疑他們倆產生了感情？婚后這半年他們不是處于分居狀態么？”
    “我總是覺得不對勁，但愿是我想多了。”
    在這一點上林杳倒是挺愿意為雷凌稍微辯解幾句：“我倒覺得雷凌對玲玲的心沒變過，他們這么多年的感情，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假不了……”
    “小姨你忘了，偷來的東西，總有一天是要還回去的。”
    林杳沉默了一會兒：“那好，找機會我試探試探他。”
    “這段時間他住院，沒能來瑞士這邊看玲玲，但隔三差五跟我們還有護工視頻，了解玲玲的情況……其實他的愧疚和痛苦我都看在眼里，但怕就怕夜長夢多，你忘記當初的事了？”
    ……
    接下來的一星期，蕭北鳶有課上課，沒課就做些吃的送到醫院，先去老太太那邊，再去雷凌那邊。
    兩個人倒也算和睦相處，至少在楊修看來是這樣。
    雷凌有時候相當矯情，至少在楊修看來是這樣。
    要蕭北鳶喂吃的，要蕭北鳶扶他上衛生間，要蕭北鳶給他念文件，要蕭北鳶給他擦臉擦腳……
    賤人就是矯情，做完這些的蕭北鳶默默想，問：“警察給我打電話了，是你主動不追究人家責任的？”
    雷凌愣了愣，在她的攙扶下躺好，淡淡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人家還是學生，檔案里背一個記大過處分會影響將來找工作。”
    蕭北鳶了然地點頭：“你的房子，你說了算。”
    雷凌盯著她：“你有意見？有意見就說，沒人攔著你。”
    變態又矯情的人，有時候真的是讓人特別想揍他。你都自作主張決定不追求責任了，我有什么意見有個屁用，你會聽么？
    她坐下來，也盯著他：“雷凌，既然我們決定要和平相處，那能不能給彼此一些信任。你實話告訴我，你是真的喜歡仲子兮，還是想借她做什么？”
    什么是喜歡？什么又是愛？雷凌在內心問自己，以前他可以毫不猶豫得到答案，他喜歡柏玉玲，他愛柏玉玲。但是現在，他像個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家在哪里。
    找不到就算了不斷，竟然還有人在耳邊逼問他家在哪里……
    “你煩不煩？關你什么事？”
    氣氛一下子很尷尬，蕭北鳶正想說話，門口響起說話聲：“凌哥兒，你怎么又兇你媳婦兒？”
    老太太在沐媽媽的攙扶下走進來，蕭北鳶趕忙起身過去扶。
    經過一星期調養，老太太身體好了很多，醫生說最后做一次全身檢查就可以出院。
    老太太來了，雷凌自然要收起渾身的刺，甚至撒嬌：“奶奶，您管管您孫媳婦兒，一直逼著我問是不是喜歡那女學生，我都要被煩死了。”
    老太太坐在沙發上，笑瞇瞇的：“我問了你的醫生，他說你這種情況再過幾天就可以回家休養。婚房那邊就不要回去了，房子我做主幫你們掛出去，合適就賣掉。”
    雷凌下巴驚掉：“奶奶，您怎么能自作主張，那是我和玲玲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