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那件事池也處理的還是很人道的,后期找班里同學分別了解了具體情況,每人罰打掃公共區域衛生一周外,再加一份五千字的檢討,還暗示可以是一千字檢查加上四千字各科知識總結,不愧是重點大學的直通門一中,這種事情也要夾帶私貨。
班里也沒人再提及這件事,畢竟大家都是來認真學習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哎呦師父你輕點兒,疼疼疼。”俞小西咧著嘴叫道。
鄭易安放下手里蘸了碘酒的棉簽,又換了一根,翻了個白眼。
“你丫現在知道疼了?打架的的時候怎么沒想到呢?哎哎哎,別動,蹭破了兩處呢,我再消消毒。”說著,拿棉簽在蹭破的傷口涂上碘酒,“你也真是的,跟那種垃圾玩意兒較的什么勁兒。”
“那我應該咋樣?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他非要招惹我,我還能低眉順眼地支給他欺負呀,啊……臥|槽!”
鄭易安趁機一巴掌扇在他腦袋上,“沒大沒小,跟誰臥|槽呢?”
俞小西:“你也就是我師父,要不然……”
“呵!打了個架可是漲能耐了,要不然怎樣?”鄭易安沖他抬抬下巴。
俞小西瞄了他一眼,干笑兩聲,“嘿嘿,沒有沒有,我俞小爺可從來不干欺師滅祖的事兒。”
這時唐屮推門而入,進來后看見他們這一通操作,邊放書包邊問:“這是怎么了?”
“呵,這小子出息了,跟人干了一架。”說著又對著俞小西開始說教:“要干|你倒是干脆給丫打服了,可你這對方沒打服,自己還掛一身彩,還跟我在這拽呢,真給你師父我長臉哈。”
唐屮坐下來,拿出書本,“要我說就該。”
“嘖……你倆都不問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先數落我,到底哪一邊的?”俞小西用力扣上鏡子。
“嘖,還生氣了,那倒是說說怎么回事啊?”鄭易安說。
“就一個傻|逼,先挑釁我的。”那雙本來最“好學生”的眼睛,這會兒不滿地垂著眸子,煩躁不堪。
“然后另一個傻|逼就忍不了沖上去,來了一場傻|逼之間關于誰更傻|逼的傻|逼決斗嗎?還真傻|逼。”唐屮說。
“哎我說……屮哥,你咋還胳膊肘往外拐呢?你們是沒見那傻|逼欠教訓的樣子,要換你們肯定也會這樣。”
鄭易安看著俞小西一點就著的樣子噗嗤笑出了聲,“哈哈,肯個屁的定,你還真是……唉,瞅你這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樣,也沒占到什么便宜。”
“那也是他一千,我八百。哎呀不跟你們扯了,我還要寫檢查呢。”吐了口濁氣,苦著臉寫起來。
唐屮瞥了他一眼,“以后這種事請你用自己二兩重的腦仁稍微想一想吧。”
俞小西邊寫邊說:“有什么可想的?我只知道如果我不收拾那孫子,我一定會不爽到茶飯不思,相比之下,我還是覺得心情舒暢更要緊。”
唐屮繼續說道:“打架可以,但麻煩下次別這么難看,本身就長得丑,還想靠這個整容?”
俞小西把筆一摔,一看唐屮那不好惹的臉,原本的氣勢就弱下去了:“你……你才丑,你丑得我能把前年的陳屎噴你臉上你信嗎?”聲音越來越小。
正在喝水的鄭易安直接笑噴了,好死不死,正巧噴斗雞似的倆人一書一稿紙一臉。
“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
“你還活著呢?”唐屮的臉能拉八尺長。
“啊?活……活著呢。”鄭易安一臉懵逼。
“那我現在就送你上西天。”
說完,唐屮把鄭易安書包里的東西都倒出來,將剩下的水倒進空書包里,然后套在他頭上。只聽鄭易安一聲慘叫,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的正是人稱“鄒扒皮”的鄒主任。
“你們這倒挺熱鬧的哈。”他背著手走進來。
鄭易安拿下頭上的書包,“還行,鄒主任好。”
“誰允許你們在這自習了,學校安排的自習時間是在教室里自習,誰允許你們搞特殊化了?”鄒主任扶扶眼鏡。
“鄒主任,班里太吵,影響我復習,還有半個月就期末考了,我不想成績下降。”唐屮放下筆,看著他。
“哦,唐屮也在啊,要是你倆我倒沒話說,可他是誰?”鄒主任指著俞小西。
鄭易安立馬替他回答,“他呀是我徒弟,功課還行,找我們來問題的。”
“叫什么名字,哪個班的?”
“俞小西,高一九班的。”
“哦,是池老師班的吧。”鄒主任想了想。
“嗯。”
“那你們……”
鄒主任還要說什么,便被唐屮打斷,“鄒主任,我們要開始計時自測了。”
“行行行,那你們好好學習吧,我先走了,不要搞事情哦。”鄒主任背著手出去了。
“哇,屮哥你挺牛逼啊,鄒扒皮這號的你也敢這么著?”俞小西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唐屮啪的在他腦袋上一敲:“學你的習。”
“師父,你跟我說實話,就屮哥這操性剛來挨了不少教訓吧?”俞小西手里轉著筆悄悄問鄭易安。
鄭易安還在用校服擦頭發,挨近他,“哎,你還真說對了,就他這操性剛來那會兒,連高二的也找他麻煩,但他比你懂行,那種只會跳沒什么尿性的和虛張聲勢的一概不理,他就挑那種真牛逼的一次性給打服了,殺一只猴,警一群雞。所以才說你今天的行為并不明智,不過話說回來,比那更強的你也打不過。”
“我……我那是從小就乖巧,哪像你們這些當校霸的身經百戰,但總體上戰斗力不差的。”俞小西的筆尖戳在稿紙上,戳了一個洞。
“比如他你就打不過。”鄭易安指了指唐屮。
俞小西立馬泄了氣,“他能跟正常人比嗎?他就不是人。”他小聲嘟囔的。
唐屮:“你再不動筆,你那五千字加上今天的卷子,你寫到明天也寫不完。”
隨著一聲慘烈的哀嚎,三人的氛圍這才和諧下來,屋里只有書寫的聲音。
回到宿舍,躲不過的是還要討論打架的事情。
“魚哥,聽說你今天那一架挺精彩啊,我們是沒在,要在肯定幫你把杜明那小子揍得哭都哭不出來。”石泰一一看到他進宿舍就開始了。
“就一傻|逼,沒必要當真,我一個人不也揍得挺過癮么。”俞小西一邊換拖鞋一邊說。
周宇鵬:“不過魚哥,你和那杜明到底有什么過節呀?平時也沒見你和他有過交集啊。”
俞小西:“別說交集,我連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那邊刷鞋的孟向哲說:“還真不愧是魚哥,我也估摸著咱們班這幫人你還沒認全乎,但沒想到就連杜明那個事逼你都不認識。”
俞小西:“倒也不是不認識,就知道他一喊操的,其他人也是,臉都挺熟,就記不住名字。”
周宇鵬:“魚哥啊,你這不行啊,你的交友圈子要擴大。”
俞小西繼續寫檢查,“哎哎哎……”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爭吵聲。
某人甲:“你|他|媽在給老子罵一句!”
某人乙:“呦,你還挺賤,這么喜歡聽爺爺罵你啊?”
某和事佬丙:“哎哎哎,行了行了,別把宿管招來了。”
某人乙:“操,憑什么就這么算了,是他們把我的壺碰碎了還不道歉。”
周宇鵬說:“要不我們出去看看,聽著好像是隔壁班的人和咱們班的起沖突了。”
俞小西奮筆疾書,“瞎湊什么熱鬧,他們愛誰誰,愛咋咋。”
石泰一也說:“還是看看吧,別給鬧大了,聽這動靜已經打起來了。”
孟向哲贊同道:“走吧走吧。”
三人出去后,俞小西搖搖頭繼續寫。
樓道里逐漸從嘴仗演變成了實戰,一樓道的人都出來了,有的觀戰,有的被迫拉入了混戰。
不過這場戰爭挑起的由頭不大,涉及面到越來越廣,本來觀戰湊熱鬧的人被當事人誤傷后,就都加入了戰場,就連俞小西宿舍的也沒能幸免。
石泰一喊了一句,“他媽的瞎呀,敢打鵬鵬。”然后就加入了混戰。
俞小西一聽,好么,都欺負到家門口了。扔下筆,徑直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墻角捂著臉用一只胳膊抵擋的周宇鵬,還有正參戰的石泰一和拼命拉架的孟向哲。
他上前去,抓著石泰一問了打周宇鵬的人,對著那人就一腳直接給踹趴下,趁那人沒反應過來,他又走到石泰一和孟向哲他們身邊,幫著他們給對手來了最后的一擊。
“都他媽給老子安靜!聽見沒有,我說!都他媽的給老子住手!”
俞小西站在人群里,吼了一嗓子,樓道的聚音效果不錯,一群人慢慢停了下來,看著他。
“你|他|媽誰呀?”有個人喊。
“都他媽傻|逼呀?不復習啦?就碰破個爛水壺,跟他媽斷了命根子似的,一個個大男生人高馬大的,心眼小的跟老娘們兒一樣,還有臉在這打架?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社區嗑瓜子的八婆都比你們忙,閑出屎了嗎你們是?都回宿舍去,有私仇的,考完試愛他媽怎么打怎么打,現在,多大的屁都他媽給我憋著。看什么看,還不滾!”
說了這一頓話,嗓子都啞了。俞小西臉漲得通紅,后面有人拍了他一下。
“干嘛,還不……”
是一臉驚呆的宿管阿姨,“那個……大家都進去了,你也……也……”
俞小西這才不耐煩地朝宿舍走去,卻看見不遠處的唐屮轉身下樓的背影。
其實以他的個性從來不會多管這些閑事,雖然平時遇到需要幫忙的事情也多會熱心腸地幫一把,但是像這樣的“大場面”他一向都是避而遠之。今天若不是周宇鵬和宿舍的人有牽扯,他也不會插一腳進去。
還有就是被杜明惡心了一鼻子,這郁悶集結在心里,如鯁在喉,需要這么一個發泄的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