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是四人間,上床下桌,三個室友都在收拾東西。
“哎,你來了,就差你了。”2號床的小胖子,一臉福大命大的好面相,一看就很好相處。
“你是1號床,跟胖仔是鄰床。”3號床是個肌肉哥。
“你好。”4號床高個子眼鏡哥,不是學霸就是班委號的人物。
俞小西快速打量了一圈,這三個人單看外貌的話,暫時好像沒有很難相處的奇葩,他心里一松。
“你們好啊。”打了招呼,就開始進入了整理模式。
熱心的胖仔收拾完開始給他搭手,其他人也陸續圍著他的桌子幫忙。
“我叫周宇鵬,是三中的,大家都叫我鵬鵬,胖仔,只要不是很難聽的外號都行。哈哈。”周宇鵬的笑聲好像是整個身體發出的共鳴,具有傳染性,眼睛嘴角都彎彎的,很像微笑表情包。他這一笑,剛才的各種尷尬都消失了,讓他也想跟著笑。
“我叫孟向哲,九中初中部的。”說完習慣性的扶了扶眼鏡。
“哈哈,他就是我們班的第一,新生排名第九,很牛的。”周宇鵬說道。
“那正好,咱們班最后一名也在這了,齊了。我叫石泰一,全班50號,體育生,練田徑的。”
“昂,我是俞小西。”
空氣一陣安靜,三個人還一臉期待的望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十……十六歲。”
俞小西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他實在不知道剛剛本來行云流水很自然的自我介紹接力過程,為什么在他這突然就尷尬起來,這該死的尷尬體質害死人啊。不過這一尬住,反而逗笑了一伙人,大家就開始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從報道到領新校服新被褥,俞小西終于不再是一個人找不著地方了。前面零零散散滿校園的人,這會兒像是找到了組織,都三三兩兩的有說有笑。
俞小西并不喜歡進入新環境,認識新的人,但也不會刻意的抗拒。跟生活作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他是個識時務的人。
“哎呦,終于結束了。誒,趁著這會兒高二高三沒下課我們趕緊去吃飯吧。”周宇鵬把被套套好后躺在床上。
“正好餓了。要說這一中也真是,放個假這么摳門,高三好像才放了一個星期的暑假,連高二也打折,放了半個月。”石泰一說道。
“畢竟要和二中、附中爭狀元的名額,總共就那么兩個,三個學校每次都殺得頭破血流,想想都刺激。”孟向哲靠在桌子上打開保溫杯,吹了吹喝了起來。
“那個……我們還是先吃飯吧,邊吃邊聊。”俞小西終于忍不住了,這老半天的除了早上就吃的一根油條一小碗粥啥也沒吃,這會兒餓得胃都擰巴了。
“哈哈,走吧走吧。”周宇鵬從床上下來。
四個人浩浩蕩蕩出了門。
一中的食堂菜色很豐富,主要賣相都很不錯,各種小面點做的也夠精致。排隊的人也不少,大多都是新生,還有個別上體育課早早跑來吃飯的高二學生。
俞小西打了三個葷菜,臨了還祭出乖娃娃模樣讓阿姨加了米飯,覺得灌湯包不錯又來了一籠。
“哇,魚哥,可以啊,你這長相和飯量不符啊,都和我一樣了。”周宇鵬張著大嘴,一臉吃驚。
“哈哈,那我這長相應該什么飯量啊?”因為終于吃到飯的緣故,俞小西這會兒心情好的有點飄。
周宇鵬扒了一口飯,“像你這么清秀的男生不應該講究營養搭配,食不過量嗎?”
“為什么?”
“因為我一直覺得像那么吃才能長成你這樣,只有長我這樣的才這么吃。”周宇鵬又扒了一大口飯,腮幫子鼓鼓的,活脫脫一只小倉鼠。
“也是,所以我要向你看齊,才能吃成你這么可愛的樣子啊。”俞小西抬起頭看著他,眼睛亮亮的。
孟向哲意外地看了看俞小西,笑著對周宇鵬說:“看吧,我就說你這樣子很可愛的嘛。”
“對了,學校有很多社團,這兩天可以看看。”石泰一說。
“但是社團招新應該在軍訓以后吧。”孟向哲扒完最后一口飯,掏出紙巾分給大家。
半個月的軍訓也是一個很好的融入期,尤其是對于俞小西來說,通過這半個月班里的人幾乎都熟悉了。但老被當成議論的對象就讓他很苦惱,好在其他的事情可以很好的讓他忽略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比如社團。
他倒是沒像別人選個社團跟挑女婿一樣糾結,憑著對《網球王子》的一腔熱情,他果斷選擇了網球社。
一中的晚自習分為三節,一般第一節會有任課老師來講題,后兩節自行安排,所以社團招生之類的事情都會在第二節晚自習進行。
正在俞小西認真填寫網球社的申請表時,廣播站也來招生了。
“大家好,我是廣播站的站長陳瀟葵,我們廣播站……”一段精彩的宣傳詞讓下面的女生們亢奮起來。這其中還包括一個人——俞小西。
“所以,大家如果有意向加入廣播站,那就來我這里領取申請表。”
“我,我加入!”俞小西率先站起來,手舉的老高。
陳瀟葵走了還幾個班,新生被大部分街舞呀,樂器之類花里胡哨的社團率先一步收割了,還沒見這么積極的,笑了笑,遞給他一張申請表。
“你叫什么名字?”陳瀟葵有些好奇地看著他。
“俞小西。”俞小西說。
陳瀟葵沖他點點頭,“期待你的加入。”然后帶著其他人走了。
下了晚自習回到宿舍,一洗漱完,就是真正的夜生活了。
周宇鵬和石泰一組團打游戲,和對方的人罵的不可開交。孟向哲是學霸,不論什么時候都是守著他的保溫杯做習題,眼鏡片厚的差點讓人以為他把鋼化玻璃帶眼睛上了。
俞小西的生活內容相對來說更豐富,偶爾做題,偶爾寫寫詩,更多的時候在看各種各種的書。比如這會兒,他破天荒打開手機微信,給久違的陸鳴同學送去了問候。
咸魚:誒。
王炸:呦,在呢?魚哥。
咸魚:我今天看到陳翛葵了,他是廣播站站長,我填了申請。
王炸:靠,可以呀!這就送上門來了。
咸魚:……你會不會說話。
王炸:行吧,我也沒說錯呀,當初要不是因為他,你也不可能奮發圖強考到一中啊。
咸魚:只能說明小爺我天資卓越,你個凡人。
王炸:不過你也算是夢想成真了呀,好好一個少年非要跟個和尚似的“四大皆空”,結果一聽說陳翛葵在一中就原地詐尸,打了雞血一樣沖到年級十五,很牛呀!
咸魚:要說這女大十八變,好像男的也通用,他跟小學的時候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王炸: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好了好了,改天約飯再說,我明天的課還沒預習呢。
“魚哥,你初中也是混廣播站的嗎?”石泰一一邊盯著手機屏幕,一邊分出神來跟他說話。
“是呀,前面那么多社團就廣播站你最積極。”周宇鵬也搭上腔。“哎哎哎,大石,快來支援我,這邊有一隊人……哎呀!死了。”他把耳機拿下來,懊惱的一扔。
“你們不覺得我的聲音很適合播音嗎?”俞小西看著他們,眨眨眼睛。
“你這么說到也沒錯啦,主要廣播站多無聊啊,整天就放放音樂念念稿。”隊友死了,石泰一也沒堅持多久,便把手機放在一邊。
“我到挺喜歡的,還能放自己喜歡的歌”俞小西說。
“老孟,你晚上喝茶還睡得著嗎?”周宇鵬打了個哈欠,躺了下來。
“這是安神茶。”孟向哲吸溜了一口茶。
石泰一上完衛生間回來,光速竄進被子里。
“趕緊睡吧!別忘了明天下午要去社團報道。”
十一點,全體斷電,隨著不知道那個宿舍的幾聲怒吼,喧鬧的校園終于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