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還是太沖動了啊，這種事也敢明目張膽的做，老子的算謀一點都沒學到。”坐在辦公椅上，石躍進無奈的搖著頭，喃喃自語。
    沉吟半響，石躍進抬手正要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他想跟蔣光鼎談一談，怎么幫兒子石曉天出這口惡氣。
    可就在這時，電話先一步響了。
    石躍進一怔，接起了電話。
    “誰啊？”
    “石躍進，我是佘水秀！”
    石躍進又是一怔，馬上陪著笑說：“佘市長，您好，您有什么指示？”
    佘水秀冷聲道：“石躍進，你膽子也太大了吧。”
    石躍進一驚，顫聲道：“佘市長，我哪里做得不對？請您明示。”
    “石躍進，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你那寶貝兒子都干了些什么？有人跟我反映，說他在外面勾結地痞流氓，破壞環境和生產秩序，還胡亂的動用警力，草菅人命，搞得民怨四起。我在考慮，是不是派出調查組，到柳城好好的調查一下。”
    石躍進臉色變得蒼白，額頭冷汗涔涔而下。
    這件事才發生，佘水秀怎么馬上就知道了？而且還很關心，難道那小子跟佘水秀有關系？
    要是調查組進入柳城縣，這事情肯定瞞不住，那自己的烏紗帽還保得住嗎？
    他急忙說道：“佘市長，派調查組的事情，您看能不能先緩一緩？我馬上去查這件事，保證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
    “我給你一個糾正錯誤的機會，要快，我等著你的答復。”
    掛斷了電話，石躍進渾身癱軟在座椅上，面色蒼白如紙。
    “完了！完了！”
    他喃喃著，一臉失魂落魄之色。
    他沒有想到，那個所謂的“山村刁民”，竟然能讓佘水秀幫他說話！
    佘水秀可是市長，他要是想給自己穿小鞋，那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媽滴，這小畜生！凈會給老子惹禍！”
    想到佘水秀還等著自己的答復，石躍進有些焦躁不安，站起來，繞著辦公桌來回走了幾圈后，忽然沖外面喊道：“快，備車。”
    烏村。
    陳大鵬看到秦小川打完電話，催促道：“秦小川，現在可以走了吧。”
    秦小川擺擺手，笑著說：“陳局長，別急嘛，你手里有槍，我手無寸鐵，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
    石曉天得意的看了秦小川一眼，囂張的說道：“臭小子，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我勸你還是別磨蹭了。”
    秦小川一咧嘴，嘲諷說：“屎曉天，說不定挨刀的那個人就是你。”
    “石”和“屎”發音相同，石曉天根本沒聽出來秦小川正在罵他，不屑的說道：“臭小子，死到臨頭還在裝逼啊！我爹是縣委書記，你算個屁啊。”
    “你敢不敢跟我打賭？”秦小川笑呵呵的說道。
    他在盡量的拖延時間。剛才他給佘水秀打了電話，她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但他不知道石躍進會采取怎樣的行動。
    石躍進是給石曉天打電話，還是親自來？
    這就得看佘水秀對石躍進施壓的程度了。
    石曉天饒有興趣的問道：“什么賭？”
    “賭等一會兒誰會挨打。”秦小川笑著說：“要是挨打的是我，我跪下來叫你三聲爺爺。反之，依然。怎么樣？”
    “笑話！我怎么會挨打呢。”石曉天不屑的說道，“不過，看到你跪下來叫三聲我爺爺，還是挺爽的。本少爺就跟你賭一把吧。”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秦小川笑了笑，若有所思的說：“對了，我忘了你是個小人了，得找個人來作證。”
    石曉天怒道：“你他媽才是小人。”
    秦小川眼珠子溜了溜，看到蔣蕓陰著臉看著自己，便笑嘻嘻的說：“其他人我信不過。蔣隊長，就由你來當這個證人吧。”
    “無聊。”蔣蕓朝著翻了個白眼，說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這份心情？”
    石曉天聽著，不由露出了幾分得意之色，說：“好，就由她來作證。”
    過了十幾分鐘，山村公路上，風馳電掣的駛來了一輛黑色轎車，飛快的到了近前，車門一開，下來一名高大的中年男子，西裝革履，相貌威武，相比林書記，臉上頗有幾分官相。
    此人，正是縣委書記石躍進。
    石躍進下了車，眸光一掃，看到一旁被一輛大卡車被掀翻了，豬糞流了一地，發出難聞的腥臭，臉色猛地一沉，變得更加難看。
    緊接著，眸光往四周一掃，看到石曉天正跟著一群混混有說有笑時，石躍進的額角青筋都忍不住跳了起來。
    這個混賬東西，也太明目張膽了，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么！
    看到石躍進出現，石曉天一愣，緊接著，他便露出了狂喜之色，拉住板寸頭，屁顛屁顛地趕了過去。
    “爹，你怎么來了？你看看，那小子把我和我的朋友打成這樣，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石曉天作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哭訴道。
    板寸頭也哭喪著臉道：“石書記，您要為我們做主啊！那個刁民，實在太可惡了！”
    兩人哭哭啼啼的，配上那張青腫的臉，真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石躍進冷冷地瞅著石曉天，忽然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石曉天臉頰上。
    啪！
    這一巴掌，清脆響亮，直接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這……咋回事啊？”
    看熱鬧的村民都納悶了。
    板寸頭、陳大鵬，蔣蕓，劉靜，也都有些發愣，就更別說是石曉天自己了。
    現場之中，大概只有秦小川一個人能明白了。看來，干媽對石躍進施加的壓力不小，石躍進急了，親自來處理問題了。
    石曉天完全傻了，無法相信，自己的親爹，非但沒有同情自己，為自己討回公道，還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你打我？”他難以置信地道。
    “你個不學好樣的混賬東西，我打的就是你！你看看你這畜生，都干了些什么好事！這種事，是人干的嗎？”
    石躍進疾言厲色的說道，似乎還不解氣，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罵道：“你這個混賬東西，還干了那些壞事？今天全都給我說清楚了。”
    石曉天捂著臉，踉踉蹌蹌的，腦海一片空白。
    他無法理解，老爹在電話里不是還說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態度大變，甚至還當著這么多的人打了自己。
    “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