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不如國內(nèi)熱鬧,但也燈火通明。
這邊學生居多,各種膚色都有,葉瓷和謝離走在零落的人群中,一點都不扎眼。
天氣很冷,葉瓷將手揣在了謝離的大衣兜里,兩人十指相扣,握的很緊。
他們第一次體驗到普通情侶的那種放松和坦然,不用擔心被誰認出,可以大大方方表露兩人的關系。
“你老師的收官之作是什么?”謝離問起來。
“唔”葉瓷老實交代,“《世界之最》,我要去拍喜馬拉雅山脈。”
謝離站住了,臉上浮起擔憂之色:“危險嗎?”
葉瓷用另一手抱住他的胳膊,認真道:“有一些,但我們有專業(yè)的團隊和向?qū)В_拍前也會在高原地區(qū)進行充分的準備。現(xiàn)在每年登珠峰的人很多,路線開發(fā)比較成熟,危險系數(shù)相對可控。”
謝離沉默良久,才問:“什么時候出發(fā)?”
“我大后天回國,直接去拉薩。”
“拍多久?”
“順利的話五月底能結束。”
他最終壓下了所有的不安和擔心,用平常的表情和語氣說:“好,注意安全。”
葉瓷了解他的擔憂,她想了想,問他:“想聽故事嗎?我曾經(jīng)的野外拍攝故事。”
謝離點頭。
他們邊走邊說。
葉瓷挑了幾個印象深刻的經(jīng)歷說了。她是個能創(chuàng)作劇本的導演,自然也能將故事講的生動有趣。
當時經(jīng)歷的驚險,到如今回憶起來皆是令人會心一笑的趣事。
“你不是奇怪我小腿肚上的那塊疤痕么,就是那次驚擾白狼王登基時被它的部下咬的。我這算是輕的,團隊里有個攝影大哥,為了保護肩上扛著的機子,差點被咬成額,太監(jiān)。”葉瓷憋笑道。
謝離:“”
“謝離,我想告訴你,我曾經(jīng)面臨過很多次危險的情況,都能轉危為安。現(xiàn)在有了你,我只會更小心,所以你不用太擔心。”
“嗯,我知道。”
謝離裝在另一個兜里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是他爸打過來的視頻電話。
葉瓷也看到了,“你接。”
她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走遠了幾步。
謝離那天坦白后,這是謝櫸翰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父子倆臉對上臉,謝離喊了聲“爸”,然后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
過了能有一分鐘,謝櫸翰才說:“我跟你媽現(xiàn)在在青海,過兩天就回家了,跟你說一聲。”
“好。”
“小瓷現(xiàn)在”
謝櫸翰說到這里,發(fā)現(xiàn)謝離扭頭去看旁邊,他轉而不悅地問道:“你在看什么?不想談這個?”
謝離匆匆說道:“她現(xiàn)在在我這兒,等等再回你。”
說完切斷了視頻。
遠在青海的謝櫸翰臉色跟青海湖的水一樣青。
還不想面對兒子的章萌踱步過來看到他這副臉色,又想笑又想氣:“這是怎么了?”
謝櫸翰簡直想摔手機了:“小瓷在他那兒!”
章萌愣了愣,然后哼笑了一聲:“你兒子在逼我們呢。”
葉瓷被幾個長得很高大的白人男性圍住搭訕了,她指了指不遠處的謝離,冷淡地說:“我男朋友在那兒。”
幾人扭頭看了眼那邊,最高個的那個笑著搖頭:“不可能。”
他剛說完不可能,那邊謝離就掛了電話,幾步走過來,將葉瓷拉回自己身邊,眉眼很冷:“你們圍著我女朋友做什么?”
幾人都驚訝了,視線在他們身上打轉,隨后高個子饒有趣味地說:“抱歉抱歉,原來你們真的是一對啊。”
幾人一一表達完歉意,揮著手離開了。
“認識的?”葉瓷抬頭問謝離。
“球場上遇見過。”謝離說著,重新將她變涼的手握住,塞進兜里。
這則小插曲無關痛癢,葉瓷很快就揮之腦后,她更關心謝離和他爸的異常,“你和你爸之間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有種相顧無言的感覺。
“沒什么。”謝離說。
他不愿說,葉瓷也就沒勉強,想著找機會自己去問櫸哥。
兩人帶著一身寒氣回到公寓,葉瓷先去洗了澡。趁著謝離洗澡的時候,她換上了那條及膝的旗袍,大小正好合適。
然后把頭發(fā)簡單盤起來,又上了點口紅。
男生的公寓里很難找到洗手間以外的鏡子,她也不知道上身效果究竟怎樣,不過等謝離洗完回到房間,看著他的反應,她想,應該是不錯的。
次日,張楚臨近中午才回公寓,主要是想去蹭個飯。他朋友也想一起來,被他嚴詞拒絕:你怎么好意思?
朋友:你怎么好意思!
他理直氣壯:我回家啊。
中午家里果然有大餐,燉了雞湯,蒸了魚,還有糖醋排骨。
張楚一邊幸福地蹭飯,一邊偷偷觀察兩人,想從他們臉上找到一些他們夜生活的蛛絲馬跡。
這全歸于他朋友的多嘴。
臨走前,被拒絕蹭飯的朋友賤兮兮地說道:你說謝哥那樣的,跟他女朋友能發(fā)展到床上去嗎?
張楚說:難道謝哥還能忍?嫂子那么美。
朋友:謝哥的自制力你還用懷疑?
張楚頓時也不那么堅定了。
他越看這兩人越不堅定了。說起來,不僅謝哥一臉的禁欲樣,嫂子美則美矣,大多數(shù)時候也是冷冷淡淡的。
“看什么?”謝離忽然抬眼看他。
張楚心虛道:“看你和嫂子好般配呀。”
葉瓷也朝他看過來,露出一個淺笑:“謝謝。”
下午張楚沒出門,窩在自己房間。本想出門的一對情侶因為謝離臨時接到一個工作電話,于是也留在了公寓。
謝離修改設計圖紙,葉瓷則從箱子里拿出了平板電腦,查閱拍攝資料。
即便是各自干著自己的事情,處在同一空間里,兩人的心情也是愉快且滿足的。偶爾視線相交,眼里都是笑意。
半個下午過去,提前處理完工作的謝離剛合上電腦,張楚就過來敲門。
“謝哥謝哥,去打球嗎?你看看手機消息,他們在約你。”
還沒見過謝離打球的葉瓷聞言放下了手里的平板電腦,一臉期待地看向他。
“想去?”謝離問她。
葉瓷點頭:“想看你打。”
謝離便朝門外應了聲:“好。”
他們到了學校里的一個室內(nèi)籃球場,才知道對面的人里面有昨晚遇見的那幾人。
葉瓷記得他們,不過沒放在心上。
她上學的時候沒進球場看過男生的籃球賽,對這一切頗為新鮮。
現(xiàn)場來了很多女生,坐在他們對面。
張楚跟她解釋道:“看到球場上個子最高的那個嗎?那群女生都是沖他來的。這家伙人不壞,但就跟個花孔雀一樣,喜歡招惹別人的女朋友。”
葉瓷:“這是不壞?”
張楚說:“他也不直接上手搶,只是適時展示自己的優(yōu)勢,那些女生自己把持不住,一個個前仆后繼撲上去。”
說到這里,他提起了心:“嫂子,你可要把持住啊!”
葉瓷:“”
比賽開始了。
謝離在國內(nèi)的身高優(yōu)勢,在這邊消失全無,賽場上一半的人都比他高比他壯實。
但他彈跳能力好,預判能力強,投籃命中率高,而且,身體是強悍的,跟比他壯的人相撞,也不一定是他被撞開。
葉瓷捧著臉,視線完全不能從他身上移開。
他們錯過的高中、大學,那些更青春的時光,好像在這里一一得到了彌補。葉瓷覺得自己都快變成一個小女生,很想像對面那群女生一樣,大聲地尖叫,為自己喜歡的人加油。
但她并沒有出聲,只是專注地盯著他看。
上半場結束,謝離他們隊落后不少比分。
張楚憤憤然道:“媽的!今天那只花孔雀吃錯了什么藥?一場友誼賽打的火力全開!等等!他是不是在朝我們這邊wink?”
他們坐的位置比較偏,這整個區(qū)域就只有他倆。
張楚反應過來:“我去!花孔雀今天的目標是你?!”
葉瓷沒理他,因為謝離滿頭汗地小跑過來了。
“輸了。”謝離彎著腰大口大口喘氣道。
“沒關系。”葉瓷站起來給他遞水,帽檐下的眼睛亮晶晶的,“帥死了!”
謝離也露出笑容,喝完水,擦了汗,他便又回到隊伍里去了。
圍觀的張楚覺得自己有點被甜到,這相當神奇。不過,他覺得自己也不用擔心謝哥被挖墻角了,嫂子這模樣,壓根沒把其他人放心上嘛。
不愧是青梅竹馬的感情力量。
對面實力太強,下半場他們也沒挽回多少比分,比賽結束的鈴聲一響起,場館里的歡呼聲快震破天。
贏球的隊員高興,輸球的同樣高興,無他,打的太過癮了。
張楚雖然沒有上場,但熱愛籃球的他是隊里最積極的替補,他跟隊員們都很熟,這會兒就跑去和輸球的隊友們嘮嗑了。
沒了旁人在側,葉瓷用毛巾蓋住謝離的頭,在他耳邊小聲道:“我現(xiàn)在超想跟你做|愛。”
球場上的男人太性感了,荷爾蒙爆棚,讓人看著腿軟,難怪籃球運動會有那么多的女粉絲。
謝離抓緊了她的手腕,毛巾下的喘息聲更重了。
隊友們在更衣室邀請謝離帶他女朋友一起去聚餐,謝離一邊穿外套一邊說,“不去了。”
有人打趣道:“人家當然要過二人世界了。”
“嗯。”謝離點了點頭,拿上運動包,“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