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庚無意中聽說了關昕語去醫院檢查的事情，差點要去找她斗毆，可惜關昕語已經滾回她北方老家準備過年了，他只能用微信信息鄭重表明：我每年體檢！身體很健康！
    關關雎鳩：【白眼】渣男！
    兩人據說真的絕交了一段時間，而他們那晚為什么會光溜溜躺在一個被窩里，沒有人說得清楚。
    葉瓷進入了休假模式。其實她的工作邀約有不少，甚至連品牌合作也有，但她一一都拒了。
    缺錢歸缺錢，這只是一時的。對她來說，現在更重要的是減少曝光，讓自己的熱度降下來，讓她能安安靜靜生活，安安靜靜戀愛。
    又是一年春節來臨。
    安老師打來電話，問她今年回不回去，葉瓷沒給明確的答復。
    謝離被項目拖住，春節回不來。他出國的這幾年，只回來了那一趟，缺席了所有的春節。
    謝櫸翰曾不滿地問他：你怎么那么忙？就那么著急畢業？
    他沒回答。
    章萌看他那個樣，心里很不是滋味。
    葉瓷幾乎沒有考慮太久，決定去找謝離。
    他們談了一個月的網戀了，因為時差及工作的緣故，也不是每天都能聯系、都能視頻，再不奔現，都要忘了相擁的感覺是什么樣。
    她迅速預定了機票，然后發了截圖給謝離。
    謝離一大早起來看到這條消息，立即回復了她。
    離：我去接你。
    一朵小水仙：嗯啊。需要我從國內給你帶什么嗎？
    離：不用，什么都不用帶，你人來就行。
    葉瓷看到這話，故意問他：換洗衣服也不用帶？
    離：嗯，我這有你的衣服。
    一朵小水仙：！
    離：看到合適的，就買了。
    葉瓷突然想起了幾年前他們離開海島的那一天，謝離付款給她買的那一套衣服。原來他說想給她買衣服，就真的在給她買衣服。
    她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繼續低頭敲字。
    一朵小水仙：很多嗎？
    離：不夠再去買。
    一朵小水仙：好，那我就只帶自己過去了。
    離：嗯。
    兩人聊完，葉瓷抱起沙發上的抱枕，兀自樂了很久。
    她想，等到了以后，他們要像普通情侶那樣出去約會一天，逛街、吃飯、拍照、看電影，然后度過一個甜蜜的夜晚。
    或者，一起宅在家里看看書看看電影，也很不錯。
    總之，光是想象，只要能在一起，好像做什么都會是快樂的。
    時針慢騰騰地轉圈過去。
    出發那天陰雨綿綿，鵬城迎來了它一年中難得的一次寒潮。
    小齊過來接葉瓷送她去機場。他到了后沒進屋，就站在玄關等她。
    葉瓷穿了件軍綠色的厚大衣，背了個大容量的單肩包，換上黑色馬丁靴，黑色鴨舌帽往頭上一戴，整個造型與以往出現時大不一樣。
    小齊都盯著她多看了兩眼。
    “認不出來了？”葉瓷笑道。
    小齊摸摸頭：“第一眼確實不太認得出來。”
    “那就好。”葉瓷開了門往外走。
    小齊看向她身后，“姐，你行李呢？”
    葉瓷拍了拍她肩上那個包。
    小齊呆了半晌，跟著她走到了電梯前才問：“姐，你到底去多久？”
    葉瓷雙手插兜，說：“不確定。”
    小齊感慨：“你看起來就像準備當天往返。”
    葉瓷笑了下，“我要休長假，這段時間你也好好休息。我有事再聯系你。”
    小齊立馬問道：“帶薪的嗎？”
    葉瓷扭頭看他，“不然呢？我休息，你失業？要是無聊，就去找老郭給你安排事兒做。”
    小齊又笑出了他標志性的大白牙：“收到。”
    車子駛出地下車庫，外面的雨有下大的趨勢。葉瓷拿出手機查天氣，看到預報說一個小時后就會停雨，放下心來。
    小齊在前頭問她：“姐，你跟姐夫說了嗎？”
    葉瓷“嗯”了聲。
    小齊難得叨叨她：“怎么就說了呢，突然出現在他跟前給他一個驚喜多好啊！”
    葉瓷：“”
    她是真的沒有想過這一出。
    鵬城是座打工人的城市，一到春節，人去城空。今天離城的車很多，道路緩行，直到上了機場快速道，才暢通一些。
    小齊將車子行駛在最左側車道。
    為了即將開始的帶薪長假，他心情頗好地哼起了小曲，手指搭在方向盤上，一下一下跟著打節拍。
    葉瓷在和安老師打電話，告訴她自己不回去的決定。
    安老師語氣當中是明晃晃的不開心：“電影不是都播完了嗎，你還有什么工作讓你過年回不了家？”
    葉瓷說的簡潔：“要出趟國，跟人約好了見面。我年后再回去一趟。”
    “什么人？很重要？”
    “嗯，很重要。”
    安老師以為是哪個重要的工作伙伴，明眼人都知道，女兒正在事業上升期，她不好再勸，轉而絮絮叨叨叮囑她要吃好睡好注意身體等等。
    葉瓷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著，眼睛時不時瞟向窗外。
    就在這時候，一輛黑色的大吉普從他們的右后方快速駛來，變換了幾次車道。小齊從后視鏡瞥到后，下意識握緊了方向盤。
    大吉普離他們越來越近，快越過他們時，忽然往左別過來，兩輛車“嘭”的一聲撞在一起。他們這輛小型車在大車的沖撞下，不受控地撞向了旁邊的綠化帶。
    刺耳的聲音持續了很久，等一切結束，小齊忍住耳鳴，從安全氣囊中艱難地轉過頭，焦急道：“姐，你怎么樣？”
    過了一會兒才傳來葉瓷的聲音：“沒事。”
    她一直系著安全帶，安全氣囊也有正確彈出，只是，撞擊太突然了，她頭被撞了一下，耳朵里嗡嗡作響。
    外面的雨變成了瓢潑大雨。駕駛位車窗和前擋風玻璃都裂開了，小齊臉上被細小的玻璃片割了幾道口子出來，滲出了血。
    葉瓷又緩了一分鐘，才徹底醒過神來。
    手機鈴聲在狹小的空間里顯得很突兀。
    葉瓷將氣囊的氣放掉，循著聲音從駕駛位座位底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機，屏幕已經碎了，上面顯示的是安老師的來電。
    她們剛剛話沒說完就中斷了。安老師聽到幾聲刺耳的聲音，卻怎么都沒有葉瓷的回音。她慌得不行，掛斷后再重新打過來，打了兩遍才被接通。
    “是不是出事了？！”
    葉瓷盡量說的輕描淡寫：“一起小事故，人都沒事。媽，我晚點再給你回電話，現在先處理現場。”
    有人在敲車窗，詢問車里人的狀況。
    “姐，你別下車，我出去。”小齊說了一聲，爬到副駕駛室，從那邊下了車。
    車禍現場看著很慘烈，兩車相撞后，又引發了后面幾輛車的追尾。整段路被堵成了一鍋粥。
    肇事的吉普車就停在前面一點兒，車子看著問題不大。最慘的是他們這輛車，車頭車尾都被撞得變了形。
    葉瓷坐在車里往外看。交警來得很快，幾個車主圍在一起做筆錄。
    吉普車司機是個平頭的小青年，葉瓷發現了幾次，他往她這這個方向投過來的視線。
    窗玻璃貼了膜，外面看里面并不真切。
    她若有所思。
    因為人員傷亡情況很輕微，事故處理得很快。
    “什么情況？”葉瓷問一身濕漉漉回到車上的小齊。
    小齊的表情變得凝重：“吉普車負全責。叫了拖車。”
    “為什么撞我們？”
    “他說偏頭痛犯了。”
    兩人對視一眼，顯然都覺得這個理由并不可信。
    “姐，我叫了輛車，應該快到了，你還走嗎？”小齊看了眼時間，他們今天出發的比較早，即使耽誤了這么段時間，仍舊趕趟。
    “走。”葉瓷蹙著眉說，她剛才用小鏡子照了照，她額頭被撞青了一塊，等到了機場得找祛瘀的藥擦一擦。
    “那我再催一下那邊。”
    葉瓷戴上帽子和口罩，打著傘下車時，看到那輛吉普車仍停在路邊。車窗是半放下的，平頭司機的視線和她撞了個正著。
    她沒多看，上了小齊叫來的出租車。
    出租車師傅在她上車后就感慨道：“車都撞成這樣了啊，你們也是運氣好，人沒大事。”
    “嗯。”葉瓷應了一聲，扭頭往后看。
    吉普車也啟動了，匯入車流，慢慢跟在他們后頭。
    “去機場接人還是出行？”師傅問道。
    雨勢太大，路面上霧蒙蒙的，吉普車很快就失去了蹤影。葉瓷轉回頭看向前方，對上后視鏡上師傅探究的視線，淡淡地回復道：“出行。”
    師傅尷尬地收回視線，關心地說道：“這種天氣，飛機能飛么？”
    事實證明，出租車師傅的擔憂不無道理。葉瓷一進入出發大廳，就看到電子屏幕上顯示的一連串延誤航班的信息，她仔細找了找，其中就有她要搭乘的那趟。延誤時間未定，得看天氣的情況。
    她又打開了天氣軟件，這次提示雷雨天氣將持續到晚上六點。
    還有三個小時。
    葉瓷深呼吸了幾下，轉身先去找藥店。
    機場里滯留的人越來越多，人們的臉上都有焦灼之意。葉瓷也有些焦躁，她又有被盯梢的感覺，剛才撞到的頭似乎也疼得更明顯。
    她給小齊打了個電話過去。
    “查到了什么？”
    “還在查。姐”小齊的語氣帶著遲疑。
    “說。”
    “要不你今天先別走了，公司公關部給我來了電話，說網上有你的新爆料。我感覺這一切，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