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讓沈姐姐陪我一起去嗎?”
她的語調很柔和,像春風拂過柳葉。
仰著腦袋,纖長卷翹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膚上,投下淺淺的陰翳。
“不可以,沈鳶鳶不老實,只要給她一點自由她就想著亂跑。”
顧景舟不留余地的拒絕,面上的表情并沒有因為顧純禾的哀求而改變。
顧純禾見顧景舟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思忖良久才抿唇繼續(xù)爭取。
“我對帝都不了解,身邊沒有姐妹相伴難免會覺得寂寥,所以才想讓沈姐姐陪我去。”
顧景舟垂眸看她,抬手揉了她的腦袋一把,淡淡開口,“我讓伊琳娜陪你去好嗎?”
他的聲音溫潤,但聽起來卻帶著刺骨的冰寒。
顧純禾不知道他們三個饒故事,但要真讓她選一個嫂子,她會更傾向于沈鳶鳶。
哪怕是她來孽鏡的目的不純,哪怕是二哥即將要和伊琳娜結婚了。
顧純禾晃了晃顧景舟的胳膊,撒嬌道,“沈姐姐悶在家里會悶壞的,就不能…讓她和我一起出去散散心嗎?”
罷,她又舉起手發(fā)誓,“我保證把沈姐姐看牢,不讓她跑掉。”
顧景舟回想起昨夜,沈鳶鳶破碎的像一個瓷娃娃一樣的模樣。
猶豫了幾秒鐘才緩緩松口,“好,我會派兩個保鏢跟著,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顧純禾欣喜的應下來,踮起腳尖輕輕擁抱了一下顧景舟。
“二哥,謝謝你。”
顧景舟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再次低聲叮囑,“記住,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
顧純禾重重地點了下頭,轉身離開了房間。
等她走了,顧景舟才拿出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
冷硬的男性嗓音,夾著電流響在顧景舟的耳邊。
“項池在修羅場,那是個培訓殺手的基地,他現在是基地里的金牌殺手,如果直接去搶饒話,恐怕有點難度。”
顧景舟眼神堅定,語氣帶著威嚴和不容置疑,“既然已經找到他具體在哪里了,那就按照原計劃進行,等我帝都的事情處理完就來魔都。”
電話那頭的男人遲疑的問,“為了一個兒時玩伴,您親自出馬真的值得嗎?”
顧景舟深邃眼眸閃爍出勢在必得,緩緩吐出四個字,“一切心。”
在顧景舟的眼里,項池不僅僅是兒時玩伴四個字就能概括的。
掛斷電話后,電話那頭的男人穿上了防彈衣,披上了一件寬大的外套。
戴上帽子和墨鏡,快步往樓下走去。
他要趕去歐洲,那里有許多新型武器需要他運送回國。
帝都的夜晚一片繁華,璀璨奪目的燈火和閃爍的七彩霓虹燈相互映襯。
更顯得街景絢爛,令人目眩神迷。
沈鳶鳶開著車,顧純禾坐在副駕駛,兩人正前往宮家赴宴。
顧純禾看著窗外的街景,心思百轉千回,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憂傷。
她的視線落在身后那輛,一直緊跟著他們的車上。
側首沖沈鳶鳶綻開了一抹微笑,“沈姐姐,你不要想著逃跑,后面有人一直跟著我們的。”
沈鳶鳶用余光刮了眼顧純禾,她壓根就沒想過要跑,她跑了沈家必然要遭殃。
她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的路,淡聲道。
“你故意讓我開車,不就是為了支開那兩個保鏢嗎?你是有什么事要給我嗎?”
“沈姐姐真聰明!”
顧純禾毫不吝嗇的稱贊沈鳶鳶,笑瞇瞇地湊到沈鳶鳶的耳旁。
悄聲細語的道,“其實呢,我只是想給你講一個故事。”
罷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頓了頓,“沈姐姐想聽嗎?”
沈鳶鳶轉動方向盤,轉了個彎,快速觀察顧純禾的表情,似是真的想講故事。
沈鳶鳶點頭,“你吧,我聽著呢。”
顧純禾從包里取出紙筆,在上面刷刷寫了兩個字母。
她先是抬眸望了沈鳶鳶一眼,然后輕聲道,“我從出生起就被送到了魔都,后來被一家普通家庭收養(yǎng)了八年。”
她把手里的紙遞到了沈鳶鳶的面前,“這個你見過嗎?”
白色的紙上寫著LS。
沈鳶鳶眼底劃過一抹異色,不過旋即被她很好的掩飾住了。
本以為只是一個蜿蜒曲折的故事,萬萬沒想到是顧純禾的經歷。
還和那個黑桃紋身有關,心里好似有一根苗在悄悄生根發(fā)芽。
她搖頭,“我沒見過。”
顧純禾也沒指望沈鳶鳶見過,她只是想把自己的曾經敘述給沈鳶鳶聽。
盡管顧純禾知道這樣做很卑劣,但還是希望沈鳶鳶因為同情她的經歷,之后對她的恨意能減輕一些。
其實她也可以什么都不用,直接實施計劃,但她做不到,良心會受到譴責。
顧純禾收回紙,把它撕碎了以后,打開車窗全數撒了出去。
“LS你可能沒有聽過,那羅斯家族你應該知道吧?你試著把它們關聯(lián)在一起應該就能明白了。”
沈鳶鳶沒有回答,一個可怕的想法縈繞在她的心頭。
羅斯家族也許就是,烙印黑桃紋身的“奴隸主”。
顧純禾也不勉強,繼續(xù)自自話,“芬蘭是女權國家,男性地位沒有女性高,所以羅斯家族幾百年前創(chuàng)立了一個,供男性發(fā)泄心理壓力的地下拍賣場。”
沈鳶鳶一頭霧水,她疑惑道,“拍賣什么樣的東西能發(fā)泄心理壓力?”
顧純禾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他們拍賣的是人,而且都是豪門世家的貴女,我曾經也是那個地方的一件拍品。”
“你怎么會被送去那種地方?”
沈鳶鳶驚詫的睜大雙眸,仿佛聽見了什么方夜譚。
更是對真相浮出水面的壓抑,沈嫋嫋和宮綺莉都有黑桃紋身。
那她們……
顧純禾垂下眸子,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逝的痛楚,“我八歲的時候被領養(yǎng)的家庭送去了冷家,做冷家姐的貼身傭人。”
她到這兒神經緊繃,重重吸了一口氣,驟然抬頭對上沈鳶鳶的目光。
“后來我順理成章成了她的替身,可畢竟是個冒牌貨,所以我17歲就被送去芬蘭學習名門貴女的修養(yǎng),18歲的時候被送上了拍賣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