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br> "喂，莫希，是我。"莫清對著手機說道。</br> "姐姐，我好想你，你是不是像媽媽那樣不要小希了？"</br> "沒有，你永遠都是姐姐最疼愛的妹妹。姐姐怎么會不要你呢。"</br> "可是姐姐昨天晚上都沒有回家？姐姐不是不上夜班了嗎？"</br> "小希，抱歉，昨天晚上姐姐沒有陪你，那你等一會兒，我一會兒去看你。"</br> "嗯，姐姐你要快點哦。"</br> 莫清掛了電話，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一塊石頭旁坐下。</br> 莫清看著遠處的天空，天很藍，云朵很白，陽光照射在草叢中，綠油油的一片。莫清閉上了雙眼，享受陽光的洗禮，就是她為數不多的自由時光…</br> 莫清在公交車站牌等了一會兒，終于等到了一輛出租車，她坐上車，望向窗外，車外的街景迅速地倒退著，一幕幕景物從她眼前掠過。</br> 莫清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她只知道，如果沒有任何目標地活著，那簡直比死還難受。莫清不禁捫心自問，自己為何而活？</br> 莫清還在上學的時候，曾讀過一本名為《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上面寫道:最沉重的負擔壓迫著我們，讓我們屈服于它，把我們壓到地上。負擔越重，我們的生命越貼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實在。相反，當負擔完全缺失，人就變得比空氣還輕，就會飄起來，就會遠離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個半真的存在，其運動也就會變得自由而沒有意義。</br> 莫清不是不明白這段話的含義，她想要活著，就必須承受這些負荷。</br> 她的心很累，她覺得自己很累很累，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br> 莫清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br> 她剛一進門，便被莫希攔住了，莫希看見莫清，眼眶一下子就紅了。</br> 莫清看著莫希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心里一陣發慌，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她趕忙說道："對不起，小希，姐姐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會這么傷心，你要原諒我啊。"</br> 莫希撲進莫清的懷里，哭得更厲害了："嗚嗚嗚......姐姐你不要丟下我，我不能沒有你......嗚嗚......"</br> 莫清拍著莫希的背部，哄著她："不哭，小希乖，姐姐不會丟下你的，姐姐保證，姐姐會保護好你。"</br> “姐姐會不會像媽媽一樣消失？再也不要小希了，姐姐不要走好不好？嗚嗚…小希會很乖的，小希只有姐姐了。"莫希依舊在哭泣，不斷地搖頭。</br> 莫清嘆了口氣，將莫希摟進懷里，輕聲細語地安慰著。</br> 過了好久，莫希的聲音漸漸小了，但是還是止不住抽泣，她的聲音很小，聽起來有幾分哽咽。</br> 莫清拍著莫希的后背，哄著她，直到莫希徹底平靜下來。</br> 莫清輕輕推開莫希，看見她的眼睛還腫著，眼睛里還掛著淚水，莫清伸手替莫希擦拭干凈，柔聲說道："好了，不哭了啊，姐姐答應你，以后都不會不要你的，好不好？"</br> 莫希點了點頭，她看著莫清，眼睛里閃爍著光芒，像一顆璀璨的星辰。</br> 莫希突然伸手拉住莫清的衣角，輕聲問道："那姐姐以后每天晚上都會回家吧？"</br> 莫清愣了一下，隨即笑道："當然啦。以后小希每天晚上都可以和姐姐一起的。"</br> 莫希點了點頭，她又緊張兮兮地拉著莫清的胳膊，說道："那姐姐答應我，今天晚上不要丟下小希一個人睡了，好不好？"</br> "好啊，今天晚上，姐姐就跟小希一起睡。"</br> "那姐姐說話算數，可不許耍賴哦！"</br> "嗯。"</br> 莫清笑著答應，摸了摸莫希的頭，然后兩人走到沙發上，一同躺下。</br> 莫清微微一笑，抱著莫希，兩個人一起躺在床上，蓋著同樣顏色的薄毯，說說笑笑，聊聊天，莫清摟著莫希，聞著莫希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一時間竟然舍不得松手，莫希身上的體溫傳遞給了她，讓她感到一種溫暖的氣息。</br> 她閉上雙眼，感受著溫暖的陽光，和懷里嬌弱的小孩，心里充滿著幸福，她覺得，這就是最美好的幸福了吧......</br> 莫希靠在莫清懷里，小臉蛋蹭了蹭，然后閉上眼睛，嘴角掛著甜蜜的笑容，她的小腦袋一歪，趴在莫清的肩膀上睡著了。</br> 看到莫希那可愛的模樣，莫清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伸手揉了揉莫希的頭發，低下頭，在她臉頰上印下了一吻，莫清看著莫希熟睡的小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這一刻，莫清真的覺得很踏實。</br> 她覺得，這輩子，她已經足夠了，她覺得她很幸福了。她現在擁有了莫希，她覺得這輩子就已經滿足了。</br> 莫清看著懷中的莫希，心里有一絲絲愧疚，她的小希那么善良可愛，昨晚上的事…她真的很抱歉。</br> 莫清嘆了口氣，輕聲道："小希，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拋棄你的，姐姐只是一時糊涂而已......"莫清低下頭，在莫希的額頭上親了親，眼里閃過一絲落寞。</br> 莫希睡得很熟，呼吸均勻，她的睫毛卷翹纖長，嘴唇粉嫩粉嫩的，莫清忍不住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小嘴，她的皮膚很好，吹彈可破。</br> 她低下頭，在莫希的鼻尖上碰了碰。她看著莫希熟睡的容貌，嘴角揚起一抹幸福的笑容。</br> 心里充斥著濃濃的愧疚，她不敢再繼續看下去，因為她怕自己忍不住流下淚來。莫清緩緩閉上了眼睛，在莫希的耳邊輕聲說道："小希，姐姐以后一定會好好愛你，好好補償你，你要相信姐姐......"莫清的聲音很小，仿佛害怕吵醒了莫希似的，可莫希睡得很沉，根本就沒聽見莫清說什么。</br> 莫清放開了莫希，起身走進浴室里，打開蓬頭，用冰冷的水沖洗著自己的身體，她想將自己身上的污漬都沖掉。她希望自己洗掉所有的骯臟，洗掉所有的不愉快記憶.....</br> 莫清用涼水洗刷了自己的身體好久好久，才慢慢地停下手里的動作，她抬頭，望著鏡子里的女人，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下定決心要保護這個妹妹的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