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的蟲子渴望高空,它一直不斷努力向上攀登,然而卻在冬季降臨時被死亡牽了手。靈魂看著尸體被冬風裹挾的那一刻,它無能為力,只求尸體會化作片片塵埃。入土也好,入海也罷,只要不被凌冽的風帶去它一直都到不了的天空就足夠了。
此時已經不是只有章澤一人能夠聞到那股奇怪的異香,在場的方凡和吳斌龍也都聞到了,而且那味道如同嗆人的劣質香水,一個勁兒的往鼻子里面鉆,折磨完鼻腔又直沖大腦。
“既然你說自己不是兇手,那你怎么解釋這個味道。”
絡新婦看著口吐確鑿證據的章澤,他此時的模樣就像是興師問罪的受害者。千百年來,絡新婦見過太多諸如此類的人,自己已經不屑再與這樣的人認真解釋什么,有時裝糊涂會活的更容易一些。
“我知道我在外面的名聲不是很好,還有人說是我是勾人魂魄,貪人性命的妖怪。嗯,其實這些都是別人給我貼的標簽,我自己倒是不怎么在乎。但我最痛恨有人因為這個而將無關的罪責扣在我的頭上。”
絡新婦沉吟片刻,接著說道。
“你們應該慶幸我現在的脾氣好了不少,不會因為這種污蔑而耿耿于懷,否則你們今天只會變成餌食。”
話音剛落,屋中的陰暗角落中突然出現了無數的雙紅色的眼睛,嘶嘶的聲音逐漸變高,好像一條小溪匯聚成了大川,再以磅礴的氣勢涌向大海。
“既然你說我是兇手,那你又有什么證據?”
絡新婦反問章澤,章澤向前站了一步,隨即抬起右手。這時在掌心綠色的光芒中浮現出吳懿的臉,章澤說道。
“這就是證據。吳懿死在蛛絲之中,而且我在她的尸體身上找到了你的痕跡,就是現在屋中的這股香味。”
絡新婦對空氣招招手,隨即從角落中出現幾只小蜘蛛,它們馱著一個玻璃罐走了出來。
“這就是你說的異香。”
章澤湊近看了看,玻璃罐中裝著透明的淡藍色粘稠液體,再仔細一看里面似乎還有一塊粉色的東西。
“這是什么?”
絡新婦用手指輕挑一些液體然后放入口中,表情異常享受,片刻之后說道。
“腦液。”
三人一愣,然后想想絡新婦剛才的舉動,突然覺得惡心難耐。絡新婦笑著說道。
“既然你們知道我,那你們肯定也知道我只對男人的頭顱感興趣,至于女人我是從來都不會去招惹的,不僅陰氣厚重,而且味道也極差。
至于這些腦液是我用男人的腦子煉制而成,香味越重,就說明這個男人身前的罪孽越重。拜他們所賜,濃烈的異香早就刻進了我的骨髓。”
“就算你說的再怎么漂亮,也難掩你殺人的事實。”
“關于這種事我不想多解釋什么,我只對有罪之人的頭顱感興趣。”
吳斌龍將那張紙條拿出來,扔到絡新婦面前,質問道。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個。”
絡新婦拿起紙條看了看,簡簡單單的說了兩個字。
“栽贓。”
隨后她拿起紙條在鼻子下聞了聞,說道。
“我能理解你痛失愛女的難過,如果你們想報仇的話,我可以給你們指條明路,但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絕對不能把我暴露出去。”
方凡沉吟片刻,說道。
“你先說說。”
絡新婦看著章澤說道。
“作為一個普通人能捕捉到這種痕跡已經很了不起了,不過你還是忽略了一點,就是紙條上的痕跡。”
“紙條上的?”
“紙條上寄居著意思陰氣,這絲陰氣中蘊含著和腦液很相似的香味,這個香味的主人就是我的宿敵,宮洋美子。”
“你還有宿敵?”
“當然,萬物都逃不了相生相克的規律,即便是像我這種妖怪。”
“能與你成為宿敵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容易對付的角色。”
絡新婦長嘆一聲,說道。
“宮洋美子是千百年前柳青山中神廟的神子,也就是巫女。后來因為所愛之人被樹妖殺了,為了報仇她與樹妖同歸于盡。可誰知最后她的靈魂竟然因為執念太重竟化作惡靈,一直在山中徘徊。”
“那你們之間有什么過節?”
“宮洋美子死后并沒有立即化作惡靈,而是先偷取了神廟中的還魂舍利。她在樹妖體內找到愛人被撕成碎片的尸體,再一點一點拼湊完整,最后用舍利將他復活。這個計劃雖然成功了,但復活的愛人卻將她忘得干干凈凈。在怒氣與怨氣的促使下,宮洋美子的靈魂徹底墮為惡靈,但她并沒有報復愛人而是隱居山中報復那些天下負心人。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遇見了美子的愛人,與我而言自然是將他看做獵物。你們猜猜他的味道怎么樣?”
三人一陣鄙夷,隨后章澤說道。
“沒有味道?”
“錯,他的味道是我所捕獵的獵物中最美味,異香最重的。”
“難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絡新婦點點頭說道。
“他對宮洋美子的感情無非是私欲的占有和利用。愛人的再次死亡驚動了美子,她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雖然我和她說了她的愛人其實一直在騙她,但她根本聽不進去。就這樣我們之間的仇恨綿延持續到現在。”
“那我們在哪可以找到她?”
絡新婦搖搖頭,說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將紙條上的痕跡放大,你們根據這個痕跡應該就能找到她。”
說罷,絡新婦的手從紙條上輕輕滑過,章澤馬上感知到了那個痕跡,的確像絡新婦所說的那樣,這個味道和腦液很相似。這個痕跡經過她放大之后那股陰氣也變得極為濃重。
“痕跡放大了,陰氣也就變大了。你們更要多加小心。”
“什么意思?”
“這個陰氣很容易招惹其他惡靈的靠近。”
章澤的掌心中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臉,這個人應該就是宮洋美子,也是他們即將要追查的線索。絡新婦并沒有要求他們其他任何條件,有且只有的一個條件,就是不要把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暴露出去。方凡他們走后,絡新婦坐在屋中發呆,許久之后自言自語道。
“該來的還是要來。”
三人一路上沒什么話,直到離開了那片無人區,章澤說道。
“沒看出來這個絡新婦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壞啊。”
“什么事也不能只看表面。”
吳斌龍問道。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方凡沉吟片刻,說道。
“馬上就天亮了,白天應該查不到什么。現在回去休息,明晚再繼續查。”
時間回到現在,素康聽他們說完后,下意識的將凳子向一旁挪了挪,說道。
“也就是說那股被放大的陰氣還在你們身上?”
章澤點點頭,說道。
“在我這里,你要不要看看?”
素康連忙擺手,說道。
“免了。那你們接下的計劃是什么啊?”
方凡看了看章澤,問道。
“怎么樣?還能再堅持一晚不?”
章澤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隨后將桌上的酒一飲而盡,說道。
“沒問題。”
突然之間一個身影快速竄到章澤后背上,章澤沒有任何準備,隨即整個人向前面摔倒,重重的將酒桌砸翻。酒吧大廳一下就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章澤。
“我也要去。”
溫莎壓在章澤身上,在他耳邊嬌滴滴的說道。
“去你個大頭鬼。”
說罷,章澤突然站起來,將溫莎彈到一邊。隨即轉身對她嚴肅的說道。
“你就是個掃把星,只會給人帶來麻煩。”
溫莎一臉委屈的坐在地上,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素康上前勸阻道。
“溫莎也是因為喜歡你才這樣的嘛。別生氣,別生氣。”
章澤雙眼血紅的看著素康,說道。
“你喜歡這樣的是不?你帶走。”
說罷,快步離開了酒吧。方凡剛要說什么,豐谷優突然過來將溫莎扶了起來,摟著她肩膀笑嘻嘻的說道。
“你們出去忙,這個小家伙就交給我好了。”
說罷,豐谷優將溫莎帶去休息區。溫莎哭哭啼啼的說著自己有多委屈,豐谷優靜靜的等她哭完。片刻之后,溫莎見豐谷優沒有要安慰自己的舉動,于是也就把本不多的眼淚收了起來。
“小優姐,謝謝你,我出去了。”
豐谷優掐滅手中的煙,淡淡的說道。
“站住。”
溫莎停下腳步,愣了一下。
“還有什么事嗎?”
“不是我有事,而是你有事瞞著大家吧?”
溫莎尷尬的笑了笑,問道。
“小優姐,你什么意思啊?”
“非要我揭穿你,你才肯說實話嗎?”
溫莎收起天真爛漫的少女樣,隨即換了一副表情,她淡淡的說道。
“小優姐,有什么話你不妨明說,不用藏著掖著。”
“現在藏著的人應該是你吧?黑影部隊,情報隊的溫莎吉米莉隊長。”
溫莎一愣,隨即問道。
“你調查我?”
“這里的人都被你清純乖巧的外表迷惑了,甚至連與你交過手的章澤也認為你只是個單純的小姑娘。但我這人就比較難搞,多疑是我最大的缺點,不過現在看來也好像是我唯一的優點了。”
話音剛落,豐谷優側身閃到溫莎面前,隨即用刀抵在溫莎喉嚨處。溫莎不慌不忙的問道。
“小優姐這是什么意思?”
“快說你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還有一直與你通話的人是誰?”
溫莎笑了笑說道。
“無可奉告。”
說罷,溫莎握住豐谷優的手,然后將喉嚨在刀刃上迅速劃過,鮮血噴薄而出。豐谷優頓時就傻了,看著倒地的尸體,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三島,出事了。”
豐谷優鎮靜下來后還是覺得找三島商量一下比較好,就算是毀尸滅跡也能有個幫手不是。
“你別著急,有什么事慢慢說。”
豐谷優將溫莎的事和三島說了一遍,三島眉頭緊皺。
“這么說,她很有可能就是黑影部隊派來的間諜啊。但我們這里也沒什么值得盜取的情報啊。”
“我覺得她就是沖方凡和章澤來的。”
“先不說這個,我們先把尸體處理了。等方凡和章澤回來后讓他們做決定。”
三島和豐谷優回到房間,地上還殘留著一大片血跡,而血泊之中的尸體卻不見了。豐谷優和三島面面相覷,比起溫莎復活跑掉了,他們更覺得是有人將尸體帶走了。
吳斌龍在家中等方凡和章澤電話,相約今晚一起去找宮洋美子,但這都快要半夜十二點了,還是沒動靜。打了幾個電話方凡他們也不接,急的吳斌龍在屋中來回踱步。這時外面傳來三生敲門聲,吳斌龍快步走向大門。就在他開門正準備抱怨為什么這么晚時,大門外面卻是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沒有。
“什么人這么無聊。”
關上家門他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再次撥通方凡的電話。一陣忙音后電話終于接通了,吳斌龍著急的問道。
“你們在哪呢?什么時候出發啊?”
等了老半天,電話那頭都沒有說話,吳斌龍接著問道。
“喂,方凡,說話啊。是方凡嗎?”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空靈的聲音,說道。
“殯儀館。”
吳斌龍一愣,然后看了眼手機上的顯示,上面明明顯示他正與方凡通話,怎么對方卻說是殯儀館。須臾,吳斌龍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隨即將電話扔了出去。驚魂未定的吳斌龍看著地上的電話,還在通話中,這時電話里傳來方凡的聲音。
“喂,吳局。吳局,說話啊。”
吳斌龍走過顫巍巍的撿起電話,隨即將電話貼在耳邊。
“吳局,你還在嗎?”
“喂...喂,方凡啊。”
“吳局,我們已經出發了,你什么時候出來啊?”
吳斌龍一陣恍惚,但他又不想因為這個小插曲而錯過手刃仇人的機會,說道。
“我現在就出發。”
掛斷電話后吳斌龍依舊驚魂未定,突然一道白影從窗邊閃過,吳斌龍迅速看了過去,原來是遠處廣場的燈光從玻璃上一掃而過。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口水如同沾滿刀片一般,刺痛了他干燥的喉嚨。吳斌龍簡單收拾一下就出門了,慌忙將門關好,他并未發現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下門把手上那個焦黑的手印。
吳斌龍來到約定地點,他現在有點后悔將地點定在這么偏僻的地方,不知從何處刮起陰風陣陣,雖然嘴上說的不怕。但身臨其境的時候的確令人頭皮發麻,過了一會吳斌龍看見遠處有兩個人影向他走來,吳斌龍懸著的心放下來一點。
“吳局,等很久了嗎?”
看著章澤嬉皮笑臉的樣子,吳斌龍第一次覺得如此親切。
“沒...沒有,我也是剛到。”
方凡說道。
“既然人到齊了,那我們就出發吧。”
月光之下的三人前后跟著向遠處一幢廢棄的舊樓走去,吳斌龍走在最后面,方凡和章澤走在他前面。
“你們找到確切的位置了?”
“就在前面那幢舊樓里。”
吳斌龍心中一陣狐疑,突然他不小心踩到一個小土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方凡扶了他一下,說道。
“小心點,這里的路不好走。”
吳斌龍點點頭,說道。
“謝謝。”
三人繼續先前走,沒一會就到了舊樓跟前,章澤走到前面抬手比劃了一下,說道。
“就是這里了。”
這幢廢棄的舊樓一共有三層,樓體焦黑,應該是被大火吞噬過,一走進去還能聞到些陳腐的燒焦味。吳斌龍說道。
“這里到底經歷過什么啊?”
說罷,很長時間都無人回應,他轉身一看發現方凡和章澤都不見了,心中一驚。憑借多年的戰斗經驗,他很快又鎮定下來。這時章澤在通往二樓的樓梯處喊道。
“吳局,快上來。”
吳斌龍邊走邊說道。
“你們也真是的,走也不叫我一聲。”
二樓是被大火燒的最厲害的,地面上還殘留著被燒焦的木頭。章澤在前面帶路,走著走著吳斌龍突然感覺眼前的物體開始變得扭曲起來,而且出現了斷斷續續的嗩吶聲。吳斌龍心中一陣忐忑。
“這大晚上的這么還有嗩吶聲啊?”
“有嗎?我怎么沒聽到啊?”
話音剛落,二樓房間內突然燈火通明,無數個人影憑空出現在吳斌龍面前,隨即一個服務員端著盤子從他身前走過。吳斌龍定睛一看這個居然是個婚禮現場,賓客們舉著酒杯互相敬酒,舞臺上站著廢話不斷的司儀,司儀兩邊是一對新人。吳斌龍揉揉眼睛,婚禮場景消失不見了。章澤站在他面前晃動著手,問道。
“吳局,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
“走吧,就在前面不遠處。”
吳斌龍看見方凡站在一扇門旁邊對他微笑,方凡迎過來說道。
“吳局,兇手就在這扇門后面。”
說罷,方凡打開門,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汽車鳴笛聲,還沒等吳斌龍反應過來,章澤用力將他推了下去。
次日清晨,吳斌龍在醫院醒過來,方凡和章澤守在床邊。吳斌龍一臉錯愕的看著四周,又看看方凡和章澤。昨晚的事情還留有一些印象,他頓時憤怒的喊道。
“你們為什么要把我推出去。”
方凡沉吟片刻,說道。
“把你推下樓的不是我們,而是兩個怨鬼。”
“什么?”
“你仔細想想,昨晚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吳斌龍回憶了一下,說道。
“昨晚我給你打電話,電話接通后對方卻說他那里是殯儀館。我以為自己打錯了,結果發現并沒有錯。隨后電話里又是你的聲音,而且讓我去約定的地方。”
方凡長嘆一聲,說道。
“這就對了。我們昨晚到了那里后發現你不在,然后我們看見不遠處的那幢廢棄的舊樓里有燈光閃爍,于是我們就過去了。當時我們趕到那里時你已經站在了二樓的窗戶旁,我們大聲鳴笛想把你喚回來,結果你還是被推了下來。”
“你意思我撞鬼了?”
“看這個意思應該不是你撞鬼了,而是它們找上你了。”
“怎么會這樣?”
章澤說道。
“那還用說?肯定是因為宮洋美子的痕跡把鬼引來了。”
“痕跡不是在你身上嗎?為什么會找我呢?”
方凡和章澤都搖搖頭,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片刻之后,方凡說道。
“吳局,為了安全起見,這個案子您還是別參加了。后面的事我們兩個會解決。”
“不行,我要親手報仇。”
方凡和章澤拗不過他,只好等他出院后再接著查。從二樓摔下來也沒什么大礙,況且吳斌龍之前身經百戰,身體早如鋼鐵一樣硬朗,只要稍微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方凡和章澤又囑咐了幾句之后正準備離開,正巧看見劉安國提著大包小包的水果糕點走進病房。
“吳局,您沒事吧?可嚇死我了,你要是有個意外,我們可怎么辦啊?”
聞聽此言,章澤一陣反胃。就是打死章澤也模仿不來劉安國這副奴才的嘴臉,吳斌龍看了看劉安國,問道。
“你怎么來了?”
“我這不是惦記您的安危嘛。”
話音剛落,方凡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
“既然你這么關心吳局,那交給你一個重要任務。”
劉安國突然立正站好,說道。
“保證完成任務。”
“從今天開始你就在這里陪床,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就行。”
吳斌龍本意是不想讓劉安國在這里,但方凡執意這樣,他也就不再反對了。方凡和章澤離開后,劉安國又將拍馬屁的功力提升了一個等級,吳斌龍沒有感到高興,只感覺陣陣膈應。整個白天都相安無事,晚上九點半的時候劉安國有些困了,說道。
“吳局,你需要靜養,不如早點休息吧?”
吳斌龍想了想說道。
“也是,那我就先睡了,辛苦你了。”
“哪的話,您的康復才是第一位的。”
吳斌龍睡著后,劉安國將折疊床輕輕放在病床旁邊,自己一頭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不知過了多久,劉安國被凍醒了,他明明記得自己睡覺時蓋著一個特別厚的被子。劉安國借著樓道里的燈光,睡眼惺忪的看了看身上的被子,被子還在。但就是無端的感覺陣陣陰冷,正當他起身去開空調的時候,病房門口突然出現一個高大的人影。劉安國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竄回床上。他從被子的縫隙中看向門口,人影在門口搖搖晃晃一會,隨即穿過門進了病房。劉安國突然感覺心臟被提到了嗓子眼,想喊都喊不出來。人影一步步向病床走去,劉安國看不清他的樣貌,只注意到那人的腳下沒有影子,他更害怕了,整個人縮在被子里不停的顫抖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劉安國雖然害怕,但轉念一想要是吳斌龍真有個意外的話,不僅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沒準還會被方凡扣上嫌疑人的帽子。于是他咬咬牙從床上大叫一聲跳了起來,那人顯然是被嚇到了。就在那人僵持不動的時候,吳斌龍枕下突然迸現一道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