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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功勛背后(二更)

    “我們目前在齊云山脈的中部,整個齊云山脈呈環(huán)帶分布將整個西北分成了兩塊,源頭位于境外橫穿三國,因此古往今來也是隔絕西域諸國從這里入侵西北的重要屏障。”
    會議室里,樓蘭舟站在掛著地圖的墻邊對坐在一邊的眾人道,“這條山脈不僅阻擋了西域各國從西北窺視安夏,也將大胤和這些西域各國分割成了兩個世界。直到幾百年前大胤人大肆西擴之前,大胤跟西域各國的交流都極少。而直到現(xiàn)在他們依然很難通過齊云山脈交流。”
    冷颯托著下巴道,“所以我們不用擔(dān)心西域那些小國從齊云山脈偷襲我們?”
    樓蘭舟點頭道,“不錯,如果那些國家想要參與齊云山以北的戰(zhàn)事,直接翻越齊云山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繞道從西邊穿過大胤南部的領(lǐng)土。大胤人恐怕不會容忍他們出現(xiàn)在自己的領(lǐng)土上。”
    姜毓道,“大胤人應(yīng)該也看不上那些小國的戰(zhàn)斗力吧。”
    樓蘭舟微笑道,“確實有這個可能,大胤兵力強盛,在他們眼中對付西北未必需要這些小國跟著分一杯羹,那些多半還是孫良拉攏過來的。”
    冷颯問道,“我們距離胤軍還隔著兩百里左右,他們會不會拋開我們斜插向雁鳴關(guān)前進?”
    樓蘭舟道,“除非胤軍還有大批援兵補充否則可能不大,胤軍也得擔(dān)心自己的后方。我們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里,除非十萬火急否則他們絕不會拋下我們自己跑。”
    “那就好,后面還要辛苦樓少了。”冷颯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樓蘭舟笑道,“多謝少夫人抬舉,樓某一定盡力而為。”
    從會議室出來,他們現(xiàn)在駐扎在齊云山脈中段山腳下的一個小鎮(zhèn)外面。小鎮(zhèn)上并沒有多少人,大多數(shù)百姓都已經(jīng)往東邊遷徙了,留在家里的都是些老弱病殘。
    不過這地方的環(huán)境卻是相當(dāng)不錯,背靠著齊云山脈,即便現(xiàn)在是夏天山頂也隱約能見皚皚白雪。山頂?shù)谋┤诨伤畯纳缴咸氏滦纬梢粭l河流在草原上蜿蜒而去,而這水也滋養(yǎng)了山下的草原,讓這里顯得比別處更加郁郁蔥蔥。
    冷颯漫步在小鎮(zhèn)上,比起北邊即便是雁鳴關(guān)也時不時黃沙飛舞,這個小鎮(zhèn)顯得十分干凈。空氣清晰,草地一望無際,這才是冷颯心目中草原真正應(yīng)該有的模樣。
    小鎮(zhèn)上偶爾可以看到幾個老人孩子,不過這些人顯然對外來者有些懼怕,看到有人就都紛紛躲進了家里。只有膽子大一些的孩子才敢悄悄打開一點門縫往外偷窺,冷颯正好對上對上一雙黑黝黝的眼睛,展顏對他一笑對方仿佛受到了驚嚇碰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
    姜毓慢悠悠地走在她身邊,笑道,“沒想到西北還有這個好的地方,真的很不錯啊。我一直以為都是向北邊那樣,要么是荒野戈壁,即便是草原也顯得有些荒涼。”
    冷颯點頭道,“確實不錯,這里靠南方嘛。不過這邊距離安夏中心還是太遠了,交通不便很難建立起大規(guī)模的城市。”
    “確實。”姜毓道,“聽說西北邊境的百姓日常跟大胤人交流比跟東邊還要多一些。”畢竟普遍百姓一輩子的活動范圍可能都不會超過他們居住點方圓一百公里,就西北這廣闊的面積以及寥寥可數(shù)的幾個大城市還都集中在東邊。即便是牧民也少有跑那么遠的,這邊的百姓除了一些商人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接觸到那些人和事。
    “少夫人這是打算去那兒?”姜毓有些好奇地問道。
    冷颯道,“四處走走,你不用跟著我。”
    姜毓本身也還有事情,自然點頭同意了,“那好吧,少夫人可小心一些。不是說大胤人還暗中對少夫人虎視眈眈么?”
    冷颯微笑道,“多謝姜少關(guān)心,我心里有數(shù)。”
    目送姜毓轉(zhuǎn)身離開,冷颯才對跟在身邊的傅鈺城和江湛道,“我們?nèi)ユ?zhèn)外面看看吧。”
    兩人也不問原因,只是點了點頭沉默地跟上冷颯的步伐。
    小鎮(zhèn)外面不遠處就是山上的冰雪化水后形成的一條小河。
    傍晚日落西沉,夕陽讓河面也染上了明媚的顏色,蜿蜒著奔向遠方猶如一抹橫陳在草原上的彩帶。冷颯蹲在河邊伸手撥了撥河水,剛剛從山中流出的河水入手微涼,一洗夏天的炎熱讓人倍覺清爽。
    傅鈺城和江湛站在一邊看著冷颯的動作,傅鈺城有些疑惑,“大嫂,這水有什么問題嗎?”
    冷颯回頭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來道,“沒問題啊。”
    傅鈺城更加不解了卻沒有再說話,因為他看到冷颯朝著他們打了個手勢。
    冷颯道,“這兒沒什么可看的,往前面走走吧。”于是三人又一路往前面走去,河道順著山腳拐了個彎兒才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三人順著河道拐過去,很快就被朝著外面延伸出來的山腳擋住了身形。
    夕陽漸漸落下,最后一抹夕陽的余暉也消失在了天際。
    整個草原上的光線仿佛都漸漸變得暗了起來,但三人卻始終沒有從那里面拐出來。
    幾個男子出現(xiàn)在了河邊,聚在一起交談了幾句之后才朝著三人消失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走去。
    他們身上穿著西北地區(qū)牧民的服飾,若不仔細看輪廓那模樣就跟本地的居民差不多。
    冷颯坐在山坳上方一塊凸出來的石頭后面,一邊觀察四周的情況一邊有些嫌棄地嘆氣。
    這里的山跟其他或松柏森森或大樹參天的地方不一樣,這齊云山脈很大一部分山上別說是大樹了,就連小樹苗都罕見。就是光撲撲的山石,以及稀疏枯黃的茅草,十分不便于隱藏行蹤。
    不知等了多久,久到她都有點懷疑對方是不是已經(jīng)放棄了,才終于看到了幾個人影走進她的視線。
    四個身形高大眉目輪廓深邃一看就不像安夏人模樣的男子,身上卻穿著跟小鎮(zhèn)上普遍百姓差不多的衣裳,手里還握著槍正小心翼翼地一邊前進一邊朝四周張望,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冷颯微微一笑,舉起手中的槍瞄準(zhǔn)了其中一人,扣動扳機。
    砰地一聲巨響打破了傍晚的寧靜,面對自己身邊同伴的突然倒地,其他三人飛快向四周散去尋找掩體擋住自己的身體之后才探出手來朝著冷颯的方向一陣亂射。
    他們并沒有看到冷颯,只是憑著子彈的方向憑感覺射擊。可以說感覺相當(dāng)準(zhǔn)了,冷颯才剛剛從石頭上滑下來,七八發(fā)子彈就招呼過去了。
    冷颯一落地,就地一個翻滾也隱入了下面的一塊石頭后面。
    這時,山坳兩邊上方傅鈺城和江湛也同時出現(xiàn),對著下面就是一陣掃射。他們跟只帶了手槍的冷颯不同,跟著冷颯出來的時候是全副武裝的。
    小小的山坳里一時被槍聲充斥著,幾分鐘后又有兩個人倒在了兩人的槍下。
    剩下的那人見狀立刻想要開溜,只是他才剛剛退出山坳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一把冰冷的匕首就頂在了他的后腰上,“別動。”
    他聽不懂安夏語,然而全世界人民對于危險的感知都是一樣的。
    那人身體一僵,慢慢地抬起雙手將手中的槍拋到了一邊地上。
    傅鈺城和江湛確定另外三人確實死了,才提著槍快步走了過來。見兩人過來,冷颯滿意地笑道,“不錯,速度挺快的。”
    傅鈺城道,“這些人就是胤軍來刺殺大嫂的?感覺很一般。”
    江湛冷酷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傅鈺城的話,傅鈺城道:“就這幾個人?該不會……大嫂,小心!”
    話還沒說完,只見那被冷颯挾持人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根本不顧自己背后的危險轉(zhuǎn)身就朝著冷颯刺了過去。
    冷颯冷笑了一聲,身形往左側(cè)一傾,手里的匕首毫不猶豫地送了出去。
    劇烈的刺痛讓那人悶哼了一聲,手里的匕首卻依然不甘放棄仗著身高優(yōu)勢朝著冷颯劈了下去。
    “砰!砰!”兩聲槍聲同時響起,背后的江湛和傅鈺城同時開槍射擊。
    那人腰上被刺了一刀匕首還插在他腰間,背后挨了兩槍身體不由得一顫,冷颯趁機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留個活口怎么這么難?”冷颯有些頭痛,江湛道,“少夫人…我們沒有打要害。”他們倆兩槍都打在了那人的左右肩胛骨還往外一點的地方,應(yīng)該死不了人。
    兩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人再看看向站在一邊的冷颯,忍不住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腰。
    這一刀扎得又準(zhǔn)又狠,他們都感覺到痛了。
    冷颯嘆了口氣,揮揮手道:“先帶回去,一時半刻應(yīng)該死不了……吧?”
    “……”難說。
    傅鈺城道,“怎么就這四個人?”
    冷颯輕輕踢了踢地上的人,漫不經(jīng)心地道,“來試探的吧。”
    槍聲自然引起來駐扎在小鎮(zhèn)外面的人的注意,等傅鈺城和江湛抬著那半死不活的人往回走的時候,樓蘭舟已經(jīng)帶著人找過來了。
    看到兩人手里那人,樓少微微挑眉,“怎么回事?”
    冷颯道,“找個會大胤話的人問問唄。”
    樓蘭舟了然,點點頭揮手讓人趕緊把人帶去治療一下,要是就這么死了可就什么都問不出來了。
    讓所有人失望的是他們什么都沒有問出來,因為那人在還沒回到營地之前就死了,死因是失血過量。
    對此冷颯很是遺憾卻也無可奈何,樓蘭舟更是有些擔(dān)憂,“少夫人這些日子還是小心一點吧。”怎么想大胤人也不可能只派區(qū)區(qū)四個人來刺殺冷颯,要知道冷颯現(xiàn)在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軍中,即便不在軍中身邊也有人保護,想要刺殺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冷颯點點頭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樓少表示他不太放心,“少夫人是故意將人引出去的吧?”
    冷颯嘆氣道,“如果在小鎮(zhèn)上動手,難免會傷及無辜。”有的時候是真的沒辦法,比如對方一言不發(fā)直接就動手了。但既然能自己選擇戰(zhàn)場,那肯定要盡力不造成影響了。
    樓蘭舟搖搖頭,“難怪傅兄總是覺得不放心。”
    樓少覺得如果自己娶了這么一位夫人他也會時時刻刻都不放心的。所以無論樓蘭舟再怎么欣賞冷颯,他們也只會成為朋友。因為他自認為沒有傅大少強大的承受能力,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數(shù)多了他真的受不了。
    對此冷颯倒是不以為然,這些男人總覺得女人冒險讓他們擔(dān)心,但是他們自己冒險的時候只會覺得理所當(dāng)然也沒怎么考慮過女人會不會擔(dān)心。
    不過聽樓蘭舟提起傅鳳城,冷爺還是難得有點不好意,“他找你了?”
    樓蘭舟微笑道,“每天一封電報,少夫人要是在我這里出了什么事,我可不好跟傅少交代。”
    “……”跟我聯(lián)系都沒有這么勤快,傅鳳城是不是不愛我了?
    兩人正說話間,門外有人報告,“有一位自稱是傅少副官的蘇先生求見。”
    冷颯有些驚訝,蘇澤速度這么快嗎?從西南趕到這里,好像距離傅鳳城告訴她這個消息還沒有幾天。
    樓蘭舟意味深長地對冷颯笑了笑,吩咐道,“請?zhí)K副官進來。”
    蘇澤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邊還跟著四個青年男子。這四人一看就知道都是高手,只看到幾人走進來江湛的眼睛就有些亮了。
    “少夫人。”蘇澤恭敬地朝著冷颯敬禮,然后才轉(zhuǎn)向樓蘭舟,“樓少。”
    樓蘭舟道,“蘇副官,一路辛苦了。想必傅少還有不少話要托蘇副官轉(zhuǎn)達,樓某就先告辭了。”
    眾人目送樓蘭舟離開,帳篷里的氣氛瞬間變得隨和了許多。誠然樓蘭舟是個平易近人的人,但對于傅家的人來說他畢竟還是個外人,有外人在場和沒有外人在場是完全不一樣的。
    冷颯走過去倒了幾杯水推給蘇澤幾人,道,“坐吧,這么快趕到西北,你們辛苦了。”
    蘇澤有些無奈地苦笑道,“大少對少夫人的安危十分擔(dān)心,剛從戰(zhàn)場上回去聽說了少夫人的豐功偉績就讓我們啟程了。”
    冷颯坐在一邊,撐著下巴道,“傅鳳城讓你看著我?可是,蘇副官能打得過我嗎?”
    蘇澤笑瞇瞇地道,“打是打不過,但大少說您身邊的人都聽您的,你要去冒險他們也未必敢勸你。所以……”所以蘇副官過來的主要任務(wù)不是保護傅少夫人,而是看著她不要做一些過于危險的事情。就算是無法勸阻還可以盡快通知傅大少。
    冷颯瞥了他一眼,冷颼颼地道,“原來是個間諜啊。”
    蘇澤也不懼怕,他跟冷颯早就混熟了自然也知道她的脾氣,笑著道,“少夫人,屬下也是混口飯吃啊。”
    “你們家大少倒是有空擔(dān)心我,他自己做了什么怎么不說?”
    蘇澤立刻心虛地顧左右而言他,“這個…嘿嘿,大少不是怕少夫人擔(dān)心么?少夫人最近在西北過得如何?有沒有什么不習(xí)慣的地方?”
    ‘……”冷颯無語,好一會兒才問道,“那個什么…三千勝兩萬的戰(zhàn)役,你跟著一起去了?”
    蘇澤連忙搖頭,“沒有,是徐少鳴跟著大少一起去的。”
    冷颯道,“那你也肯定聽人說過過程吧。”軍部得到的消息再詳盡也只有戰(zhàn)術(shù)思路和戰(zhàn)斗的過程,不會詳細描寫那七天他們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蘇澤瘋狂搖頭,“我不知道。”
    冷颯微微偏著頭對他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如果我問徐少鳴,他說他告訴過你……”
    蘇澤頓時垮下了臉,“少夫人,都過去了,大少也沒有受傷,真的。”
    冷颯點頭道,“知道知道,就是因為都過去了,你就當(dāng)講故事跟我講講,也讓咱們膜拜一下大少的豐功偉績和雄偉英姿么?”
    “……”大少,不是我要出賣你,是我不得不出賣你啊。
    當(dāng)一個人滿身榮耀的時候,外人能看到的往往只有榮耀。當(dāng)所有人都在瘋狂盛贊傅鳳城這一次的勝利的時候,也很少有人會真的會去關(guān)注以三千兵力帶著對方兩萬人在沼澤和瘴氣彌補的原始叢林里玩七天七夜的捉迷藏是個什么感覺。
    在那大山里,最大的敵人甚至都不是敵對的雙方彼此,而是原始叢林本身。
    冷颯是經(jīng)歷過原始叢林的野外生存訓(xùn)練的,但從蘇澤口中說出來的經(jīng)過卻依然讓她心驚。傅鳳城確實沒有受傷,但是他整整幾天幾夜沒有合眼,回去之后強撐著布置完后面的事情就直接睡昏死了過去。之后更是因為叢林中的瘴氣,患上了呼吸道感染方面的病。
    這些消息自然沒有傳到西北來,而蘇澤在來西北的路上最后一次跟徐少鳴聯(lián)系的時候傅鳳城的病也才稍好了一些還沒有完全痊愈。
    而那些跟著傅少一起的人,包括徐少鳴自己,都表示這輩子都不想在靠近那片原始叢林了。
    至于在那里全軍覆沒的尼羅人,蘇澤相信那個地方從此會成為尼羅人的噩夢和生命禁區(qū)。
    聽完蘇澤的話,冷颯也沉默了良久沒有說話。
    蘇澤有些擔(dān)心,遲疑著道,“少夫人,大少真的…沒什么大事,您不用擔(dān)心。”
    冷颯擺擺手道,“我知道,時間不早了你們一路趕過來也累了,去休息吧。”
    她也知道,如今這個局勢再怎么擔(dān)心也是無濟于事。最大的期望就是這場戰(zhàn)事快點結(jié)束,那大家也就都能夠安生過日子了。
    蘇澤等人見她心情有些低落,也不好再多打擾只能起身告退出去了。
    兩日后,眾人接到消息,齊云山脈一帶的胤軍突然開始試圖向北邊轉(zhuǎn)移去與剛剛從大胤入境的胤軍援兵匯合。
    得到消息,樓蘭舟毫不猶豫地點齊了兵馬前往攔截,冷颯一行人依然隨行,原本還算平靜的齊云山一線也開始變得烽煙四起。
    北邊的戰(zhàn)事正膠著,齊云山脈南邊的孫家聯(lián)軍的日子同樣不好過。
    這些日子孫良幾乎整個人幾乎都老了十歲以上,自從曲靖不聽指揮貿(mào)然掉頭東進被傅家擊潰之后,孫良就有一種諸事不順的感覺。
    現(xiàn)實也確實如此,他原本以為按照京城那些人以及傅家龍家的關(guān)系,就算要達成一致同意支援西北,至少也需要相當(dāng)長一段時間。卻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會這么快達成一致。
    更要命的是,傅鳳城在他完全沒有預(yù)料到的時候突然現(xiàn)身西南,接連好幾場仗,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將原本已經(jīng)快要抵近岳家的尼羅人趕了回去。
    再這么下去,尼羅人壓根就守不住西南的地盤,能直接被趕回尼羅去了。
    一旦尼羅人撤了,他孫家的后方就完全暴露在傅鳳城的眼皮子底下了!
    每每想到傅鳳城,孫良就覺得心口一陣一陣的抽痛。和很多人后悔當(dāng)初在京城沒有殺了孫良一樣,孫良也萬般懊悔當(dāng)初沒有在傅鳳城羽翼尚未豐滿的時候把他給干掉。
    有了西南這幾場勝仗,傅鳳城這輩子就算什么都不做將來在戰(zhàn)史上也能留下光彩奪目的一筆了。
    孫家在西南的兵馬以及尼羅兵馬簡直就像是專門為傅鳳城鑄造輝煌成就而準(zhǔn)備的踏腳石。
    另一方面,宋野和龍鉞也不是省油的燈。
    孫良這輩子跟宋野爭鋒就沒有占過便宜,這次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可以捅宋野幾刀說不定能直接把他的血給放干了,誰知道半途中殺出了一群多管閑事的家伙。
    現(xiàn)在宋野守著東部防線讓孫家軍一步都難以前進,龍鉞縱橫披靡,將那些西域小國打得暈頭轉(zhuǎn)向,甚至有不少都隱隱生出了退意。
    要不是孫良安撫得好,還給了不少物資和允諾的好處,恐怕有不少人真的就已經(jīng)退了。
    看著站在自己跟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青年,想想龍鉞和傅鳳城,孫良更氣了終于忍不住一腳踹翻了跟前的茶幾。
    站在一邊的青年被嚇了一跳,連忙道:“爹…息、息怒。生氣對身體不好……”
    他是孫良的兒子,但只是個生母是姨太太的庶子,從前并不受寵。他爹幾乎就當(dāng)他們不存在,等孫銳死了之后他們才終于有了出頭的機會,卻誰也不能完全占據(jù)上方。
    于是孫良的兒子甚至是侄子們都加入了競爭之中,畢竟孫良能站穩(wěn)腳跟家族的力量不容小覷。孫良的兄弟,族兄弟表兄弟在孫家都有不小的權(quán)力。
    孫良輕哼了一聲,問道:“西南有什么動靜?”
    青年松了口氣,連忙稟告道,“上次一役之后尼羅人損失慘重暫時無力再戰(zhàn),主動后退了幾十里和南六省軍拉開了距離。這幾天南六省軍也沒什么動靜,似乎在休整。爹,是不是南六省也有損失……”
    孫良冷笑一聲,道,“傅鳳城就三千人,就算也跟著全軍覆沒了,又算什么損失?”西北這段時間,一天戰(zhàn)死也不只三千人。
    青年有些疑惑,“那南六省怎么不動?”
    孫良皺著眉頭顯然也在思索著這個問題,好一會兒才道:“這段時間南六省軍推進得太快了,傅鳳城恐怕還要防著姓岳的。這樣,你讓人去一趟岳家,必須親自見到岳昭本人。”
    青年眼睛微亮,“爹,您的意思是……”
    孫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別廢話,去!”
    “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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