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之把外賣垃圾提到樓下扔進垃圾桶里,等他再回到公寓時,某只厚臉皮的Alpha不僅霸占了他整個沙發,還霸占了他的遙控器,正看無腦綜藝節目看得津津有味。
簡之火大地奪走遙控器,關掉電視,目光不善地瞪著梵天問:“飯也吃了,到底什么時候走?”
“嗯——”梵天慢吞吞地抹了一把脖子,“我兩天沒洗澡了,讓我……”
“你還想在我這兒洗澡?”簡之心想剛才扔垃圾的時候就該把這只Alpha一起給扔出去,“我數三下,趕緊給我滾!”
簡之說完之后就開始數數:“一!”
然而還沒等他數到二,梵天就替他數道:“三。”
簡之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他怕再不緩一緩,待會兒被梵天氣到怒火攻心,說不定會兩眼一黑暈過去。
“你這是打算賴在我家不走了?”簡之面無表情地問。
“我沒地方去啊。”梵天可憐巴巴地說道,他伸出手抓住簡之的小指,討好地晃了晃,“老師……”
簡之毫不留情地抽回手,冷冰冰地問:“所以你這是要我養你?”
梵天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點頭道:“那也不錯。”
“你臉皮能不能再厚點?”簡之頭痛地問,他已經被磨得沒有力氣生氣了。
如果梵天本身就臉皮厚,那他心里還好受點,偏偏梵天以前是那么有涵養的一個人,怎么七年不見變成了這副模樣?
“老師,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梵天蹭起來,盤腿坐在沙發上,沒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你以前對我一點也不抗拒,為什么現在這么冷血?”
簡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一字一句地強調道:“不準給我提以前的事。”
“好,我不提。”梵天抬起腦袋,像只大狗一樣眼巴巴地望著簡之,“我只待到周末,你就收留我這兩天好不好?”
簡之的腦袋命令他說不好,但他看著梵天的眼睛,不知怎么就說了句“好”。
于是等他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時,他簡直想掐死自己。
梵天去了衛生間洗澡,小巧精致的公寓里飄蕩著他興致高昂的哼曲兒聲。
簡之一臉生無可戀地坐在書桌前,看著論文題目發呆。
早知道就不該為了省錢去找炮友。
找炮友也就算了,他怎么就被迷迭香味信息素給蠱惑了呢?
蠱惑了也就算了,他怎么就是忍不住去在意這臭小子?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的迷迭香氣息忽地變濃,讓簡之從發呆中回過神來。
梵天從他肩后伸了個腦袋過來,看著他的電腦屏幕,慢悠悠地念道:“論皇室擁有信徒管理權的正當性?”
簡之啪地合上筆記本電腦,身旁的梵天直起身子,輕笑了一聲,問:“新論文?”
“關你什么事。”簡之底氣不足地說道。
這篇所謂的新論文只有一個標題,連框架都沒有,更別說身為作者的他壓根不認為這是一個正確的題目。
“看來你還是沒變。”梵天意味不明地扔下一句話,離開了簡之的身后。
書桌的位置位于臺階之上,椅子背后就是簡之平日里睡覺的大床。
他就著轉椅轉過身去,剛想問梵天是什么意思,就見梵天渾身上下只裹了一條浴巾,正大喇喇地坐在他的床邊,雙手撐在身后。
簡之的額頭瞬間冒起青筋:“把衣服給我穿上!”
梵天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扔洗衣機洗了。”
簡之倏地蹭起身來到衣柜前,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梵天頭上扔:“自己找能穿的!”
梵天隨手拿起一件短袖在身上比劃了一下,撇了撇嘴道:“你看我能穿得上嗎?”
簡之停下翻找衣服的動作,回頭看向梵天。
梵天的身材是標準的倒三角形,肩膀比簡之的肩膀寬了不少。平時他穿著衣服時還沒什么感覺,現在他裸著上身,懶洋洋地坐在床邊,簡之第一次,他發誓是第一次,竟然覺得……
梵天的花臂有些性感。
空氣里的芝麻香味忽然開始不自然地變濃,梵天直勾勾地看著簡之,意味深長地勾起了嘴角。
簡之趕緊轉過頭,一頭栽進衣柜里,找出一件寬松的睡袍扔到梵天頭上,沒好氣地說道:“給我穿上。”
“好。”梵天沒有磨蹭,直接扯掉了身上松垮垮的浴巾,簡之趕緊別開視線,心想這死Alpha在別人家里怎么這么隨便?
簡之的睡袍對梵天來說還是有些小,半個小臂都露在外面,衣擺也只到大腿中部。
不過好歹不再是衣不蔽體的狀態。
簡之松了口氣,精疲力盡地坐回書桌椅上,問道:“你剛才說我沒變是什么意思?”
梵天揚了揚下巴,示意簡之的電腦道:“你寫的論文。”
簡之的論文主題是論證皇室擁有信徒管理權的正當性,這個題目展開了說,等于是說皇室處死梵雨是非常正確的決定。
簡之立馬明白了梵天的意思,原來梵天以為他還是忠實的皇室信徒。
他垂下眼眸,也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總之先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梵天笑了笑道:“我什么也沒說。”
這是兩人的話題第一次涉及到當年的那次事件,簡之忍不住問道:“你現在還在疑惑嗎?”
梵天問:“疑惑什么?”
“信仰的正確性。”
梵天搖了搖頭,淡然地說道:“早就不疑惑了。”
簡之張了張嘴,也不知該不該繼續問下去,梵天似是看出了他的猶豫,笑道:“老師,你不好奇我現在怎么想的嗎?”
怎么不好奇?都快好奇死了。
不過簡之并沒有表現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氣,擺出學者的態度,問道:“你現在應該不怎么待見信仰皇室的人吧?”
梵天低下頭笑了一聲,接著一臉好笑地看向簡之道:“老師,我在你眼里就這么簡單的嗎。”
簡之有些不解,默默地等待梵天的下文。
“信仰的正確性難道不是相對的嗎?”梵天道,“無論別人信仰什么,只需要去尊重,不應該去判斷。”
簡之原本是一臉嚴肅的表情,然而當他聽到梵天的這句話時,他的表情瞬間松動開來。
梵天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梵天。
雖然他的性子野了不少,跟以前判若兩人,但他的思想深度并沒有掉線,和他聊天仍舊可以像以前一樣產生思想上的碰撞。
梵天的話聽起來像是支持人們信仰皇室,但其實往深了想,他是在說每個人的信仰都值得尊重,皇室不應該用權力去干涉。
簡之抿了抿嘴唇,問道:“你……現在就沒有什么打算?”
總不能一輩子這樣混下去吧。
梵天沉默下來,看樣子是在深思,好半晌后,他抬起頭來,頗為認真地說道:“現階段的打算是讓老師一直養我。”
簡之原本還抱著小小的期待,希望梵天能好好考慮自己的未來,結果搞了半天這家伙還是這么不正經。
他頭痛地揉了揉眉心,去衣柜拿上換洗的衣服,沒好氣地說道:“我去洗澡,你給我滾回沙發上去。”
梵天難得聽話地站了起來,然而就在簡之即將邁下臺階之時,梵天突然從身后抱住了他。
“老師,今晚可以做嗎?”梵天伏在簡之耳邊乖乖地問道。
簡之一腳踩在梵天的腳背上,用胳膊肘把他推開,毫不留余地地說道:“我要說多少遍,你永遠也別想再上我的床。”
然而當時的簡之并不知道,打臉竟然會來得如此之快。
第二天晚上九點多,簡之抱著筆記本電腦窩在床上瀏覽新聞,梵天則是無所事事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原本兩人相安無事,梵天也沒有再提出滾床單的要求,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
簡之發情了。
堂堂一個大學教授,竟然犯了失足Omega才會犯的錯誤——忘記備抑制劑在身邊。
上次半夜出門買抑制劑,因為碰上梵天被迫中斷,結果第二天簡之直接忘了這個事。
要問簡之現在的心情?
后悔,那是相當后悔。
簡大教授用被子把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生怕不受控制的信息素氣味被梵天的狗鼻子聞到。
他打開跑腿app,下了個代買抑制劑的訂單,接下來只需要等上十五分鐘,跑腿小哥就會拿著抑制劑前來解救他。
忍受發情的滋味非常不好受,小腹里就好像有一個大錘,在哐哐敲打著他的器官,又好像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把他肚子里的東西全給捏到了一起。
沒過幾分鐘,簡之額頭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神智也開始變得有些不清晰。
他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給跑腿小哥發去催促的消息,就在他覺得自己即將忍受到極限之時,圣音般的門鈴終于響起。
簡之松了口氣,從被子里探出頭來,虛弱地對梵天道:“去開下門,把東西拿給我。”
“你怎么了?”
梵天立馬發現簡之不對勁,他直接朝臥室的方向走來,不過再次響起的門鈴聲打斷了他的步伐。
“去拿東西。”簡之皺著眉道。
不一會兒后,梵天拿著藥房紙袋走了過來,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把東西給我。”簡之顫顫巍巍地對梵天伸出手道。
“這是什么?”梵天停在原地,歪著腦袋問。
他那樣子,一看就是明知故問。
“不關你的事。”簡之想要發火,但卻沒氣力,“快給我。”
“想要?”梵天挑眉問。
“混蛋家伙……”簡之疼得蜷成了一只蝦子,“別給我開玩笑,我快疼死了……”
“為什么會疼?”梵天慢悠悠地撕開紙袋,拿出里面的東西看了看,接著隨手往后一扔。
于是簡之只得眼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抑制劑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拋物線,不知落到了哪里。
“你他媽的……”
“發情了為什么不叫我?”梵天一邊邁上臺階,一邊脫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精壯的上半身,“當我是擺設?”
“你……你別過來……”
逐漸靠近的Alpha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致命的侵略性,撲面而來的雄性信息素讓簡之下腹的絞痛變成了刺癢。
簡之知道今晚怕是躲不過了,于是他臨死掙扎似的說道:“你……你睡我可以……別……別他媽咬我……”
話音剛落,壓下身來的梵大狗就毫無自覺地咬上了簡之的鎖骨。
“你這么香,我怎么忍得住?”